第213章 破例存在

  承爵不受祿，為亙古不變——是大梁開國皇帝引以前亡朝的前車之鑒，怕朝中有人獨大壟斷，攝政吞權而定的規矩。


  百年來，能打破這規矩的並無幾人。


  杜九一朝加官進爵可謂比肩當年的薑鬱歡，想當年薑鬱歡全因鎮守西北，梁皇迫不得已下才賜她大將軍一職。


  如今杜九官職不高，但也是開了特例，來日不愁沒有繼續表現的機會，說不定某人背地裏早已樂開了花。


  錢嬤嬤越聽到後邊心下擔憂的厲害，她看向薑姝，見她眼底裏浮起淡淡的笑意。


  杜九承襲鎮北侯的爵位表麵風光無限，實則每一個夜晚他往往夜不能寐，那種一輩子隻能仰仗女人的無力感像根刺一樣釘在他心上。


  他終其一生都在想擺脫母親給他帶來的陰影，她偏要他這一輩子活在母親的籠罩下。眼下他還加官不說，官場裏拿他與母親作比較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明裏暗裏，褒貶不一。


  “爹爹慈悲為懷，我身為侯府嫡女理當追隨爹爹的腳步，傾囊相助。”回憶起她買東西還剩下的那點銀子，薑姝從銀子堆裏劃分出自己一個月的月錢後，尚且綽綽有餘。“來，遲苒，你把這袋銀子投到功德箱裏，算是咱們扶香榭的一份心。”


  揣著剩下的點碎銀子，她自個兒貼身裝著以防不時之需。


  她名下沒有鋪子，捐這點差不多了。


  “咱們也要捐？”錢嬤嬤蕙質蘭心，她默默整理出時間線，多少猜出了點薑姝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指不定捐出去的這些最後通通流進杜九的口袋裏。


  不耐煩打發走遲苒，薑姝：“為何不捐？姝兒一介女兒身無法和母親一般保家衛國，但國有難，豈能袖手旁觀？”


  她接上錢嬤嬤的目光，兩人眼神交涉間擦出了火花，薑姝寶石般炯亮的雙眼好似在說話，她霎時哽住。


  “遲苒你等我下。”起身取來她的銀袋子，錢嬤嬤“我的這份也算上。”


  姑娘早早打算好了，杜九敢弄功德箱最後鐵定要裝模作樣公布出最後收到的銀錢數目。


  他今日私吞一分，來日必定讓他吐出十倍奉還，她們要做的就是想方設法讓到杜九手上的銀錢滾上幾番，屆時他才能體會到割肉放血之痛。


  “啊？嬤嬤你也捐啊？”掂量著錢嬤嬤給她的銀子，滿滿當當一袋子。


  錢袋子上的繡花褪色好些，少說是存了幾十年的私房錢。


  “我怎麽說也算在西北待了好些年，見慣了那邊景色，吃慣了那邊的東西，對我來說西北的意義非凡。”


  抿著唇，遲苒神色糾結了一會兒，她最後下定決心翻出自己的積蓄，咬著牙挑出幾枚較大的碎銀。


  “要捐一塊捐，小姐和嬤嬤都捐了，我總不能落下。”


  她不過是個小小丫鬟，恐怕一輩子沒什麽大能耐，難得有個可以讓她表現的機會，她也想證明一下自己。


  薑姝望著她緊攥銀子的那隻手，她提醒著她，“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