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當麵流產

  李時元在穆岑的眼中看不見任何心虛的神色,但也不會有任何的緊張,穆岑從來都不是菩薩,更不可能對一個處處處心積慮給自己難堪的人有任何憐憫,所以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正常。


  “殿下,這側妃出了事,您還專程出來迎臣妾,不怕側妃知道了,心裏更不痛快嗎?”穆岑倒是淡淡的笑了笑,問著李時元。


  李時元沒說話,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穆岑的身上,而後才開口“回宮。”


  “是。”穆岑應聲。


  李時元轉身朝前走去,穆岑倒是就這麽跟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東宮。一進東宮,穆岑就能明顯的感覺的到東宮內氣氛的肅穆。


  穆岑並沒回自己的寢宮,而是隨著李時元去了穆知畫的寢宮。


  不管怎麽說,穆岑再不喜歡穆知畫,這樣的情況下,她身為東宮的太子妃,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必然要到穆知畫的那去看看。


  隻不過——


  穆岑低斂下眉眼,冷淡的笑了笑。


  她去看,看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熱鬧和笑話而已。


  穆岑的腳步並沒停下,沒一會就出現在穆知畫的寢宮內,寢宮內進進出出都是人,穆岑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徐醫女從穆知畫的寢宮走出來,徐醫女在看見穆岑的時候,微微頷首示意,就匆匆離開。


  而一旁的婢女手中,端出的都是一盆盆的血水,顯得瘮得慌。


  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喘。


  穆岑看著徐醫女很快又折返進去的身影,低頭無聲的發笑,但很快,再抬眼的時候,穆岑就一臉的平靜,跟著快速的走進穆岑的寢宮。


  寢宮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太後和曲華裳更在其中。


  徐洛塵站在太後的邊上看著穆岑的時候,搖搖頭,好似在提醒穆岑,穆岑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徐洛塵,這才淡定的朝著太後和曲華裳走去。


  “臣妾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穆岑請了安。


  曲華裳嗯了聲,很是敷衍,聲音更是顯得冷淡無比。


  太後點點頭“太子妃回來,這一路奔波,倒是辛苦了。”


  “不會,這是臣妾應該做的。”穆岑不卑不亢的應聲,而後才看向了屏風內,“臣妾進去看看知畫的情況。”


  說到穆知畫,太後又搖了搖頭,曲華裳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想阻止穆岑,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但是開這樣的口又不合時宜。


  換句話說,穆岑是穆知畫的親姐姐,加上還是東宮的女主人,她進去也顯得合情合理的。


  而在屏風外,穆戰天也站著,看著穆岑的眼神跟著越發陰沉了起來,穆岑倒是好笑的衝著穆戰天笑了笑,帶著一絲的挑釁。


  好像是告訴穆戰天,你能奈我何。


  穆戰天忍了忍,沒說話,但是看著穆岑的眼神就更沉了幾分。穆岑安靜了下,知道這件事沒這麽容易結束,但是表麵,穆岑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她快速的朝著屋內走去,李時元並沒跟進去。


  女子流產和生產這樣的事情,在大周,男人是不易入內的,怕是沾染了晦氣。


  一直到穆岑走入後殿,來來去去的宮女們已經不知道倒了多少盆的血水出來了。


  秋香就這麽在穆知畫的邊上站著,穆岑看過去的時候,穆知畫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嚇人,更是顯得狼狽不堪,但是穆岑卻可以看的出穆知畫對於這個孩子的在意,也在拚命的掙紮。


  但終究徒勞無功。


  徐醫女的聲音冷靜的傳來“娘娘,臣已經盡力了。”


  “不——”穆知畫尖叫出聲。


  秋香嚇哭了,瑟瑟發抖的看著穆知畫,穆知畫想掙紮,但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先前還感覺的到的胎兒,順著血水就這麽衝了出來,已經成型了,但是落地的時候,隻有輕微的貓叫聲,很快就無聲無息了。


  穆知畫的孩子死了。


  在穆知畫的麵前,在穆岑的眼中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穆知畫拚命保了幾個月的孩子,最終還是麵對了同樣的結局,這讓穆知畫怎麽都不能接受,歇斯底裏的尖叫出聲。


  而屋外的人,也已經聽見了屋內的動靜。


  徐醫女親自給穆知畫處理,一旁的醫女不斷的遞著工具。


  全程,穆岑都冷靜的看著,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看著那個成型的胎兒被裝入了錦被之中,而後匆匆帶了出去。


  這個還沒滿月就死去的孩子,是不可能進入李家的族譜,也不可能葬入皇陵,甚至他的命運不會比任何一個死去的奴才好,連一個全屍都留不住,必須第一時間燒的幹幹淨淨的,避免帶來任何晦氣。


  大周從來都認為未曾滿月的就生下來死去的胎兒,那是極為不吉利的。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穆知畫尖叫出聲,企圖把自己的孩子帶回來。


  奴才們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徐醫女冷淡的聲音傳來“側妃娘娘,您是不要命了嗎?”


  穆知畫被嚇到了,但是眼中的不甘心卻仍然還在,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就隻能這麽看著自己的孩子從體內流走,看著孩子在自己的麵前死亡,再被人這麽殘忍的帶走。


  她忽然就這麽笑了,悲涼的笑了,再看著穆岑的時候,穆知畫的眼神卻變得陰毒無比。


  明明疲憊不堪,卻硬生生的有了要和穆岑同歸於盡的想法。


  徐醫女已經處理好穆知畫的傷口,帶著人安靜的退了出去。


  寢宮內,就隻剩下穆岑和穆知畫,還有一個瑟瑟發抖的秋香。這時候的穆岑才一步步的朝著穆知畫走去,居高臨下的看著穆知畫,好似現在的穆知畫在穆岑的麵前不過就是一隻螻蟻,要弄死再容易不過。


  穆知畫看向穆岑款款朝著自己走來,再看著自己現在的狼狽,忽然什麽都明白。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穆知畫尖叫出聲,“這個孩子早就保不住了,這兩日就算你不在東宮,都要這些禦醫拚了命的保住這個孩子,你隻是想親眼看見這樣的畫麵,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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