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王家人來了
“臣敬玄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李承乾雖然正襟危坐,但還是悄悄衝敬玄眨了眨眼,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趟出行。
也是,百官隨駕,眾星捧月,估計這回是過足了一把儲君癮。
“孤這次來,一是代表父皇向文中子獻祭文,二是主持太牢大典…”
李承乾一邊說,一邊衝敬玄使著眼色,不過敬玄以為他隻是因為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也沒多想,躬身答道:
“臣代恩師謝陛下,謝太子殿下!”
這時旁邊突然冒出一道聲音:
“雲中侯且慢答謝!”
敬玄一愣,連忙回頭看去,卻是幾名沒見過的儒生聯袂從官員的隊伍中走了出來。
“文中子一生醉心學問,弟子遍布天下,即便要祭奠,也因由我等代勞,雲中侯年歲尚淺,且先退下吧。”
一上來就要摘桃子,敬玄也不是沒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隻是據他所知,王通早年收的那些弟子,如薛收,杜淹,已經作古。
而自己屁股都不幹淨的虞國公溫彥博顯然也不會跳出來跟自己作對,唯獨就剩下一個陳叔達,跟自己沒什麽交情。
“說話的可是江國公?”
敬玄好奇的看著剛才說話那老頭。
沒等老頭子說話,這次跟著李承乾來,也想沾沾文氣的尉遲恭便笑了起來:
“小子,陳叔達這次沒有來,陛下把他留下了,這是中書舍人王績,也就是你那先生的胞弟!”
這大概就是李世民喜歡尉遲恭的原因,不但有勇力,時不時還有點子內秀,李世民為什麽把江國公陳叔達留下?
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個舞台,這種事李世民自然不會親口說,但從尉遲恭嘴裏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一句話就把皇家的人情給送了出去,還保管對方感恩戴德。
“原來是師叔,晚輩這廂有禮了。”
敬玄連忙衝王績欠了欠身,李世民能按住陳叔達,但卻沒有理由拒絕人家去給父兄披麻戴孝,敬玄一猜便知王績身後那幾人,多半都是文中子的子孫後代。
王績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十分傲嬌的說道:
“既知老夫身份,那便退下吧,這裏由我等與太子殿下商議,等你先生大典舉行那日,老夫自會派人通知你…”
說完這句話,王績便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敬玄微微皺眉,一上來就喧賓奪主,任誰遇上這種事都會發怒,眼角瞥了瞥周圍,見不少大臣都在看著自己如何應對,心中強自把火壓了下來。
“有師叔在,我這個當晚輩的本來就不應該僭越…”
敬玄話一出口,不但王家的人麵露微笑,連周圍的大臣也都以為他屈服了,不過接下來敬玄又繼續說道:
“但本侯既然身為文中子的關門大弟子,又豈能置身事外?師叔遠道而來,還是先請歇息吧,太平縣的事務,便由晚輩這個關門大弟子操持就是了!”
敬玄特意把關門大弟子這幾個字咬得極重,就連穩如泰山的房玄齡也一臉錯愕,做為王通的至交好友,他比誰都清楚王通究竟有哪些弟子,想當大弟子,敬玄的入門時間,以及年紀,明顯還欠火候。
果然,敬玄這麽一說,王績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立刻跳出來指著他反駁道:
“胡說!家父何曾給誰安過什麽關門大弟子?休要胡言亂語,敗壞家父名聲!”
敬玄見狀,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問道:
“這位是?”
中年男子傲然答道:
“文中子三子,太常博士,王福畤!”
敬玄微微一笑,依舊朝他欠了欠身:
“原來是王博士啊,失敬,失敬…”
王福畤以為他在自己這個文中子的親兒子麵前服軟了,是以語氣變得更加倨傲:
“既然知我身份,那還不快快退下?!”
“我退你個烏龜王八蛋!”
敬玄笑眯眯的答道。
話一出口,不但王福畤一愣,在場眾人也均是一怔,旋即目光古怪的看向敬玄,話是在罵人沒錯,可這敬玄說話的表情明明顯得十分謙遜,竟讓不少人以為剛才自己耳朵聽錯了。
王福畤皺了皺眉,目光盯著敬玄道:
“你方才說什麽?”
回答他的,仍舊是一副和煦如春風的微笑:
“我說我退你個烏龜王八蛋!”
王氏眾人頓時大怒,王績指著敬玄喝罵道:
“大膽!”
這回敬玄索性也不裝了,目光陰冷的看向他:
“你才大膽!本侯方才見你是長輩,是以一直好言好語,王舍人,拋去爵位不論,本侯現在是四品絳州刺史,你一個五品官,竟敢對本侯頤氣指使,你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王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突然會以官位壓迫自己,回頭看了看身旁的侄子,頓時覺得顏麵無存,惱羞成怒道:
“你我今日聚此,為的是替家兄開祭禮,乃是以師門論,豈能再以官職大小論?莫非你敬玄想欺師滅祖不成?!”
敬玄聽罷眉頭微蹙,說實話,王績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在大唐,同一師門又怎會論官職大小?自己剛才的確沒想到這一撤,潛意識裏還把他們當成學堂裏的那群少年郎了。
敬玄目光掃了一圈,見大家夥兒都看著自己如何應對,正想著要不要再拿出點氣勢來把這群姓王的給嚇退,結果眼角無意撇到一名正在看熱鬧的小胖子,頓時眼前一亮。
“越王殿下以為呢?”
敬玄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不但李承乾與大臣們一頭霧水,王氏眾人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腦子有病吧?沒事你問越王殿下幹什麽?
而李泰見敬玄突然點到自己名字,不由得癟了癟嘴,然後不情不願的從人堆裏站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回答敬玄的問題,反倒是突然對坐在一邊的房玄齡躬身行禮道:
“梁公,李泰有一事不解,還請梁公賜教。”
房玄齡一愣,連忙站起來回禮道:
“越王殿下請說。”
李泰笑嗬嗬的答道:
“昨天三哥向小王問了一個問題,小王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該如何回答他。”
眾人隨即又把目光放到了李恪身上,究竟是什麽問題,能把聰慧的越王殿下都問住了?
房玄齡也好奇道:
“敢問蜀王殿下問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