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執金吾
“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其實這句話,是漢光武帝劉秀說的,意思是做官就要做到執金吾,娶老婆就要娶到陰麗華這樣賢惠的女人。
眾所周知,漢襲秦製,秦時的中尉一職,權力極大,可以說整個京城的防務都在中尉的掌控之中。
而到了漢武帝時期,劉徹為避免中尉一家獨大,將京畿地區分為三輔,各置長官,中尉改稱執金吾。
之後的幾百年裏,雖然執金吾被削弱權力,但仍然是維護帝都安全的最高核心職位。
一個人要是能做到執金吾這個位置,既是家世的體現,同樣也與能力劃不開關係,最重要的是,但凡能當上執金吾的,說明是極大受皇帝寵信的。
又哪怕到了王朝的低穀時期,執金吾依然是一種地位的象征,比如東漢末年,丁原,伏完,賈詡等等,都先後當上過執金吾。
所以執金吾這個職位,在王朝強盛時,執金吾是維護政治核心安全穩定的重要保障。
但當王朝沒落時,執金吾淪為政治交易的工具。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開皇元年,隋文帝楊堅結束了群雄紛爭的亂世,建立了隋朝。他對官僚製度進行了改革,建立了三省六部製。原有執金吾的職責一分為兩,分立左右侯衛大將軍,統率禁旅,巡衛帝都。
這也就是說執金吾不再是原先的執金吾了,漢襲秦製,而唐亦承隋製,大唐的執金吾,更多的就是一個象征,並且還他娘的是輪換製的。
比如程咬金就當過一段時間執金吾,聽他說,擔任執金吾期間,要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過於折磨人,最後實在受不了,隻好稱病請辭雲雲。
總之,在大唐武將堆裏,執金吾可不是一個好差事,簡直跟體罰還差不多。
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在太極殿一站就是一整天,換誰誰受得了?人家外頭巡邏的普通士兵還能走兩步活動活動身子骨呢…
聽得程咬金解釋之後,敬玄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沒落了下來,原來是給李世民執勤站崗啊,還以為真是像電視裏麵演的那樣威風凜凜,開朝會時可以指著某個奸臣鼻子罵呢…
“你小子,弱不禁風的,就該好好磨練磨練,既然沒啥事,老夫就先走了,等你大婚那日,老夫在登門討杯喜酒!”
程咬金說著又擂了敬玄一拳,笑嗬嗬的又鑽回城門洞子打盹去了。
等程咬金一走,李道宗這才好奇問道:
“你要那些珍奇異寶做什麽?莫非是陛下嫌你彩金不足?”
這就是李道宗想多了,李世民才不會厚著臉皮管自己要彩金呢,都已經拿出紫薯這等天大的祥瑞做聘禮了,誰還拿的出比紫薯更加珍貴的東西?
於是敬玄便把自己打算去拜訪李神通的事情向李道宗透漏了一二,當然,說的時候自然隱去了李世民在背後給自己出謀劃策的事實。
李道宗一聽,頓時滿臉肉疼:
“給淮安王送禮?他家什麽都不缺,再說了…”
說到這裏,李道宗壓低了音量:
“那老梆子也沒幾年好活了,好東西給他豈不可惜?隨便意思意思一下就得了,我這就命人回府,讓你姐準備些禮物,外頭再以錦緞包裹,這樣裏子麵子全都有了…”
敬玄聽罷,頓時張大了嘴巴,早就聽長姐送過他小氣,沒成想居然這麽會“過日子”…
於是點頭苦笑道:
“如此,那就多謝姐夫了…”
李道宗十分大氣的擺擺手:
“都是一家人,無須客氣…”
告別李道宗之後,敬玄徑直出了皇城,外頭一輛馬車早早的就等在那裏,而車沿上坐了幾個梳著辮子的小人兒,正在上竄下跳,其中一個最活潑的,一見著敬玄,立刻大叫了起來:
“二叔!二叔!”
敬玄立刻露出微笑朝她走了過去,將小丫頭一把頂在頭上逗弄著她:
“你這小丫頭怎麽跑長安來了?就不怕被壞人給捉去?”
話雖然是對敬嬋說,但敬玄的目光卻盯著年紀最大的武媚。
武媚見敬玄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是老身帶她們來的。”
馬車裏突然傳出來的聲音把敬玄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連忙將敬嬋從頭上摘了下來,遞給旁邊的雲叔,一股腦鑽進了馬車裏:
“姨娘怎麽到長安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萬一被人看見可怎麽是好…”
車廂裏坐著的正是義成公主,聽見敬玄的埋怨,義成公主微微笑道:
“久在牛尾溝裏住著,總想看看外頭的光景,這不,剛好幾個小丫頭也閑不住,老身就帶著她們出來轉轉…”
敬玄聽罷,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說好的此生不再入長安呢…
“混小子,當著老身的麵就拆台,討打。”
義成公主笑罵著作勢要打,敬玄慌忙護住腦袋往後躲。
好半天,不見義成公主收拾自己,剛抬起頭,就聽見她悠悠歎息道:
“一別經年,這長安雖比當年破舊不少,倒也算是另有一番新氣象啊…”
這不廢話嘛,前隋開皇年間至今都過去多久啦?中間長安又經曆多少次戰亂?不破舊怎麽說得過去?
剛要說話,義成公主忽爾又問道:
“老身聽說你在長安又闖了禍?”
敬玄臉色一紅,擦不可聞的點點頭。
義成公主笑了起來:
“見你安然無恙的從皇宮裏出來,想必那位沒有為難你吧?”
敬玄聽後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把李世民給自己支的招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義成公主聽後,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
“這也算是一招妙棋,不過卻還不足以讓那姓史的歇斯底裏。”
敬玄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姨娘莫非有什麽妙計?”
義成公主微微一笑:
“聽閻訶說,你們右領軍那個校尉是衛文升家的?”
敬玄點頭道: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義成公主彈了彈衣袖,頷首笑道:
“他們衛家兩代都是京兆府尹,你說說,這京兆府尹最容易和什麽人結仇?”
最容易和什麽樣的人結仇?敬玄一下子糊塗了,官二代?當兵的?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自然是跟那些地頭蛇水火不容,又尤其是那些家裏還有點關係的,那史萬寶不剛好就是這樣一個地頭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