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私會夜半讀星語
阿爹去縣衙，很快就回來了。他一進門就把院子門拴插上，走兩步，想想花榮快從學堂裏回來了，又轉身回去把門栓打開。
“縣衙也不清楚皇太孫來做什麽，不過，他們肯定是要住幾才會走，皇太孫已經把縣衙裏許縣令的府第都征用了。明開始我們也不用上縣衙點卯，一直到皇太孫離開寶應。”
花有財完，憂心忡忡的看著花蕎：“聽，被打傷那匹馬到現在都沒站起來.……皇太孫留下來不走，會不會是在找你？”
花蕎嚇了一跳，心翼翼的問：“皇太孫……這麽心眼？他不會因為一匹馬腿瘸了，就殺了我吧？”
“怎麽不會？你那打的是普通馬腿嗎？你那蔣行刺皇太孫’，事能嗎？他們老朱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朱元璋是，他兒子朱棣也是！”
花有財脫口而出，完又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還好母女兩個各想各事，沒琢磨他的話，花有財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混了過去。
三人正在愁眉苦臉，花榮背著書袋散學回來了。
“爹、娘、姐姐，明有什麽活都讓我來幹，從明起，我不用去學堂了。”花榮高心。
今一個個都爆大消息，雲娘心裏有事，一聽不用去學堂，又被嚇一跳：“你……你做了什麽錯事？被先生趕回來了？”
花榮莫名其妙的：“沒被趕回來啊，吳先生身體不舒服，休課兩三，等他好了再通知我們去。咦？你們怎麽了？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花榮終於發現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看。
“沒事。你爹衙門被皇太孫征用幾，他不用去點卯了。你先生身體有恙，你也不用去學堂了……隻有娘做飯，你們啥時候休飯了，娘也能輕鬆兩。”
雲娘自己給自己定了定心：不就是來了個皇太孫嗎？一家人不能都這麽發愁。有什麽事，等來了再吧。
聽見母親開玩笑，花蕎也笑了：“阿娘，我去幫你。”母女兩個挽著手，到廚房準備晚餐去了。
花有財也覺得，不能太自己嚇自己，不定皇太孫留下來，是為了別的事呢？
他指了指院子角落裏堆著的木頭，對花榮：“沒事你就去劈柴，別在這杵著，看著礙眼。”兒子總是沒有女兒看得順眼，花有財背著手回房去了。
柴：我默默蹲角落招誰惹誰了？沒事就劈我！
吃完了飯，也黑了。
花蕎看著下了鎖的院門和坐在院子裏的阿爹，真是發愁啊：爹娘不讓我出門，尤其是爹，不讓我再去管郭姑娘的案子，那咋辦呢？呼延錦還在私塾裏等我呢……
花蕎歎了口氣，進屋關上房門，想著自己才剛認識呼延錦就失約，恐怕以後人家也不會信任自己、幫自己了。唉，家門口也沒個賣豆粉饃的……
花蕎正托著下巴對著燭光唉聲歎氣，燭火突然晃了一下，窗戶輕輕一響，一個黑影出現在房裏。黑影沒等花蕎叫出聲，一把捂住她的嘴，將自己蒙麵巾往下一拉，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來：
“別叫，是我！”
還真是求仁得仁，花蕎正想著呼延錦，他就來了。
花蕎瞪著眼睛聲：“我爹知道了白的事，隻要皇太孫還在寶應，就不讓我出門了。你知道嗎？皇太孫也住這條街上，就在縣衙裏。”
呼延錦輕笑道：“我猜你不來私塾，必是這個原因。那……你還想去義莊、去郭府嗎？”
那怎麽不想？雖然阿爹一再交代她，莫惹事莫惹事，可自己在郭姑娘靈牌前過，要還她清白。欺人莫欺鬼，花蕎不想放棄。
於是花蕎使勁點點頭，但又皺著眉：“可我爹把著門呢……”
“我過要從門出去嗎？”呼延錦微微一笑，又：“我猜你沒有夜行服，給你帶了一件黑色披風。”著，手上還真出現了一件黑色薄絨披風，和他身上的那件一樣，看這長度，應該也是他的，花蕎披上該掃地了。
花蕎係著披風帶子，呼延錦走到床邊，把被子攤開，將枕頭塞進被子裏，又裏外卷了卷，看起來就像有人裹在裏麵睡覺一樣。他回頭一看，花蕎已經好了，正捂著嘴看著那個“被子人”好笑。
呼延錦對著蠟燭一吹，屋裏一片漆黑，可花蕎眼前很快又亮了，因為呼延錦已經摟著她的腰，帶著她跳出窗外，再點地一跳，就出了她家院牆。
“哇噻！你的身手真是太好了，不做大俠太可惜了。”花蕎聲讚歎到。若是自己有這樣的身手，今根本不怕那個皇太孫。
“大俠？大俠是個什麽行當？”呼延錦有些意外，脫口問道。
花蕎輕聲笑道：“大俠就是劫富濟貧，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俠之大也，為國為民！”
這些話都是阿爹給她聽的。
呼延錦啞然失笑：這就是大俠？花蕎腦子真是不一般，這都能想出來？
皇太孫就住在福祿街上，縣衙附近都是戒嚴的護衛。兩人不走大道，隻撿偏僻的巷走，七轉八轉很快出了縣城。
出了縣城，就看不到什麽燈火了，四處靜悄悄的，隻聽得到此起彼伏的蟲鳴蛙唱。今沒有月亮，卻意外的，有滿滿一個夜空的星星。
“呼延大哥，你看！”
呼延錦抬頭順著花蕎手指的方向看去，笑道：“那是北鬥七星和北極星，如今是初夏，鬥柄南指。我常在外麵跑，夜裏就靠它指方向。”
“它也叫大熊座。那北鬥的柄就是大熊的尾巴。”花蕎手指在空中劃著大熊座的輪廓。
“大熊座？哪裏像熊？我怎麽沒看到？”
兩個人比比劃劃，脖子都酸了，總算把大熊給比劃出來了。低下頭一看，對方也在揉脖子，不由得都笑起來。
“那……牛郎織女星，有沒有別的名字？”
“有啊，織女星和她旁邊的四顆星星組成了琴座。牛郎星叫鷹座。”
“鷹……還有點像，琴，就看不出來了，明明是織女和她的梭子……”
“我爹，琴是一種西方的琴，我們沒見過，所以我們想不出來。”
“你爹？你爹還教你看星星？我爹隻會教我練武功。”
“呼延大哥，你的武功好厲害！今我覺得自己就是在屋頂上飛。”
“你喜歡？那我們可以再飛一次。你可以飛著看星星。”
於是，上的星星全都在夜風中飛起來了，琴座，鷹座，鵝座……
花蕎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