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中迷針醒來成殿下
易呈錦這邊還想花兩張銀票破財消災,那邊就聽一聲“動手”,身邊的兩個侍衛就一聲不吭的倒下了。
青羽一看,他死了,自己也不活了,幹脆一掀車簾跳下車,和易呈錦站在一起。趕車那廝也想過去,剛跳下車,都沒看見對方怎樣出手,就“咣當”倒下了。
易呈錦心叫不好,這幾個人莫不是有邪術?正麵開打自己還能打得下幾個,這樣邪魅,這怕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正想著,陶青羽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裏。
不過,他是何等聰明,既然對方了解自己,便不會是劫財這麽簡單。那麽,就是政敵!
易呈錦鬆開青羽的手,出其不意的拔出劍來,飛身上前,那老者手一揮,一位青年也拔出劍迎了上去。
易呈錦最擅長的是弓箭,其次就是劍。這五人逼到近前,弓箭沒機會發揮作用,他隻能靠劍了。那青年仿佛並未使出殺招,更奇怪的是,另外四人也未出手。
他顧不得想那麽多,尋了個機會轉移方向,避過對方劍鋒,自己的劍卻轉向旁邊那老者刺了過去。
老者身形未動,另一個青年卻將根細竹管舉到嘴邊,一瞬之間,易呈錦感覺脖子一陣刺痛,倒地之前,他朦朦朧朧的看見青羽跑了過來,卻也倒在了他身邊。
是毒針!
等到易呈錦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自己躺在飛馳的馬車裏,青羽還昏睡在他身邊。
他摸摸脖子中針的地方,已經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馬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自己被顛得渾身散了架似的。他側過身來,拍拍青羽的臉,聲喚她:“青羽!青羽!”
趕車的人聽到了他的聲音,對著前麵喊:
“吾叔,他醒了!”
馬車漸漸慢了下來,再一轉,離開官道,進了一片樹林,停在了一片開闊的空地上。趕車的夥子,回身從車上拿了幾個火把下了車。
這時青羽也醒了,易呈錦扶著她坐起來,兩人緩了好一陣,身體才算是恢複了靈活。
“阿錦,我們還活著嗎?這是在哪裏?”
“我隻知道我們還活著,看樣子,馬車至少跑了一夜。而且……他們還換了馬。”
青羽朝外看去,馬的顏色看不清楚,可白他們的是兩匹白馬,現在這兩匹,卻是深色的。
“我下去,你在車上待著。”
“不,我和你一起去。”陶青羽堅定的。
易呈錦朝她笑笑,黑黢黢的車廂裏,他感覺到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有人陪伴的美好。
兩人先後下了車,才看見那五人已經點起了火把。那老者帶頭單膝跪地,對易呈錦抱拳行禮道:“參見殿下!”
殿下?你們就是喚我一聲“少主”,我也還能相信啊!
易呈錦和陶青羽對視了一眼,鬆開她的手,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你們……為何如此喚我?”
為首的那位長者微微有些激動,他仰臉道:“這下姓朱,您也姓朱,您的親兄長朱文圭被朱棣軟禁,以蒙騙下百姓,現在您就是我主的繼承人,不稱您為殿下,那……是什麽?”
“朱……朱文圭……建文帝的次子……是我兄長?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隻是個被遺棄的孤……”
易呈錦到這裏忽然打住了,難道,自己之所以被遺棄,不是親生父母不要他,而是要讓他活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腦子冷靜了一下,又問道:“你是誰?”
“末將是靖難當年城門守將吾辰良,跟隨萬歲爺至今。”
易呈錦聽到這個名字,如同五雷轟頂:不錯!吾辰良就是當年陪同建文帝一起,逃離應府唯一的武將。難道自己,真的是建文帝之子?
“我的母親又是誰?”
“她是萬歲爺身邊的一位美人,當時大火之中與另一位貴人逃出了宮,一直到處躲藏。出宮之時,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她的孩子生於永樂元年元月,這位美人,本家姓楊。”
楊?易?
易呈錦的心中一緊,義母過,在他的繈褓中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孩子姓“易”,尚未取名。這張字條裏,還包裹著一塊和田羊脂玉的玉佩,這塊玉佩,他從未離身。
“簇為何處?”
“殿下,你們中了迷針,昏睡了一一夜,我們星夜兼程,已經過了鎮江府,前麵便是常州了。”
“常州?我們已經過了長江?”
“是,殿下。再走兩,您就能見到您的父皇。”
易呈錦沉默了一下,到:“都起來吧。我看你,不像是位武將,倒是像個江洋大盜,連迷藥都能下兩次。”
吾辰良不好意思的笑道:“末將也是趕路心切,你們睡著了,我們可以走快些。這使管針的孩子,是從雲南跟著我們過來的,那還真是江湖手段。”
“走吧,到常州城停一停,我們也要梳洗一下。”
他並沒有問吾辰良要去哪裏,牽起青羽的手上了馬車。
“吾將軍,殿下他相信了?不會一下到常州,又跑了吧?”一位夥子問道。
“哈哈……他信了十之七八,他不問目的地,就是不會跑。”
吾將軍上了馬,跑了那麽長時間,他卻沒有感覺到累,也許,隻要人心裏有了希望,便會從這希望中生出無限的力量。
馬車上,陶青羽明顯感覺到緊握著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輕輕問道:“阿錦,你相信他的話嗎?”
“信了八分,剩下這兩分,我要親眼見到那個建文帝,我才能確定。”易呈錦很慶幸,此時自己的身邊有陶青羽陪伴,至少還有個讓他話的人。
他將青羽的手捂在自己的臉上:“青羽,原來我的父母沒有拋棄我,他們自己都朝不保夕,把我托付給富足人家,我才有逃出生的機會……”
多年鬱積在心中的委屈,隨著兩行無聲的淚噴湧而出,陶青羽被觸動了,直起身子,將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前,任他抽動雙肩,放肆的流著淚。
馬車窗外,忽然照進一縷晨曦。深秋的微涼。
竟是那樣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