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t噴濺的血滴噴落在臉上,渾然不顧,那人齜牙咧嘴的向著一旁躲閃,身上已經是燥熱不堪的發著悶哼之聲,被這胳膊上一刀清醒了不少,眼神卻仍舊渙散。
\t另外四人見狀憤憤停了手,圍攏在我身前,身後的碧階“嘩啦”撲落桌案上的茶碗,怒氣高漲,揮著那隻柔若無骨的嫩白細手,“幹什麽吃的,就這一點點就被嚇到了?給我繼續……”
\t碧階像個被搶了老公的正室,指揮著手裏的人教訓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三”。
\t幾名男子領了命令,尤其那名胳臂仍舊流淌鮮血的男子,更是動作粗魯,“撕拉!”,衣衫被扯破。
\t雙腿被鉗製,胳臂無力,短刀雖是鋒利卻也像隻無頭蒼蠅亂了章法,男子們力度之大,不消片刻,“當啷”短刀落地,心中已經,碧階媚笑一聲,“嘎噠”關緊了門。
\t“你們活膩了,將軍會殺了你們的。”掙紮,卻也隻是徒勞。
\t不能哭,不能怕,“等等,我依了你們便是,隻是,我依了你們……”
\t果然,幾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我捂著隻剩下幾塊布料的身體。尤其此刻,肚子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痛,不敢低頭查探,機敏的盯著麵前的幾人。
\t“等我喘口氣,不用懷疑,將軍有多久我碰我,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但是,你們若是強硬的,相信你們也聽說了他身邊的侍衛的下場,若是不想的話,就等我喘口氣,我依了你們,不算你們的錯,同樣我也不會告訴將軍的,還有,要溫柔……”一邊說,一邊思量自己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t豁出去了,哪怕能救這樣殺了你們,我也不可能任你們宰割。
\t瞄著地上安靜躺著的短刀,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好看的光,慢慢整理著衣衫,至少能掩蓋住“羞”的地方。
\t“快點!”左側男子粗壓著嗓音,一句話未說完,竟然還吐著舌頭。
\t“不要急嗎!”老娘也是經曆過風流韻事的人,這等床上的功夫也不是不懂,可是,選擇對象也不是你們這等貨色。
\t迅雷之勢,拾起短刀,彎腰未起身,揮手一刀,麵前最近的一人,膝蓋一刀,噴濺的血滴低落眼睛,頓時,眼前一黑,粘糊糊的東西,有些睜不開眼。不等反應,翻身下床,赤裸著腳,抓起床邊的披風,裹緊,收攏,揮舞著手裏的短刀。
\t一步後退,一步舉刀,麵前兩人受傷已經是精神百倍。分身上前,寬大的手掌抓撓著我的手臂,委身向下,右腿橫掃。驚嚇,我去!竟然一動未動。
\t迅速收腿,像隻泥鰍在地上躲藏,短刀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刀。那人驚呼過後,連連後退。
\t“哢嚓”一聲。
\t麵前木椅碎裂,不知是哪個揮著砸向我的,卻撞在身前的桌案,碎裂的木碎四處飛揚,幾人撿起斷木,再次向我砸來。迅速在地上摸爬,猶如過街老鼠,而手裏緊握的短刀仍未鬆手。
\t前無出路,後有五人,情急之下,拍地而起,手臂發麻,胳臂不聽使喚,掉換短刀,對準迎麵趕追一人,“噗!。
\t那人肥大的肚子猶如一隻被針刺進的棉花,白刀子進去,卻久久不敢抽出。那人嘴角溢血,張著血嘴,渙散的眼神沒有了焦距。“噗通”一聲,仰麵倒地。
\t片刻後的安靜,剩下的幾人竟然同時向我撲來。
\t驚叫一聲,躍地而起,跐溜接著空隙竄出了幾人的圈子,終於是豁然開朗,一步,兩步,三步,近了,門越來越近。
\t“啊……”陡然騰空離地,身子被一人抓起,拎著脖頸的衣衫拎著四周打轉,張開的四肢活像了待在的動物,而手裏的短刀依舊未曾離開半分。呼吸頓時受阻,頭昏腦脹。
\t“碰!”
\t木門被大力的踹開。
\t除了我在外的四人紛紛定住了身形,望向門口的那人,一身雪白的長衫,徑長的身子側過半邊身,燭光之下的臉上看不清真切的表情,而在掙紮之餘,完全看得到的便是他長年累月的手中握著的墨扇。還有那亙古不變的淡淡笑意,哪怕此刻已經是怒氣衝衝。
\t“嗖嗖嗖……”
\t幾聲之後,伴隨一陣疼痛,我被狠狠地摔在地麵,身邊方才如狼似虎的幾人已經倒地不起,甚至還未來得及悶哼出聲,便沒了氣息。
\t“幾日不見倒是本事不小,看來我還是來早了!”周啟掩著嘴鼻,用腳撥弄著仍在地上死死掙紮的一人,肚子上已經是血紅如溪水。淹沒了他龐大的身軀,臉上粘稠的血紅掛著血絲,粘連在地麵之上,手臂虛空的在半空中抓撓。
\t而我才知曉,自己竟然殺了人,並且是一刀斃命,因為臂力不夠,反複在肚子之間挪動,才會造成他當場死亡。心理七上八下,這可是前世今生,僅此一遭。
\t“你怎麽來的?沒有人發現嗎?”想著霍武即便是走了,他的部下也會留守,而此地便是離皇宮不遠的一處新建的府邸別院,聲音動靜稍大都會招來侍衛。
\t“嗬嗬,這要感謝那個做事不用腦子的碧階”周啟攙扶著我,眼神留戀在我身上,停留在肚子,慢慢撐開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
\t“哎呀,快走吧。”
\t擋開了周啟不快的臉,拉著他往門外走著。
\t“你的意思是碧階調走了所有的侍衛,所以你才這麽順風順水,並且很快的就找到我了嗎?”神秘兮兮在門口張望,尋找著什麽。
\t“嗬嗬,女子自古多是為了男子善嫉者,更何況是那個碧階!”
\t幽怨的瞪了一眼周啟,何意?我善嫉?
\t“好了走吧!”確認無人,周啟拉著我一路摸索著前行。
\t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前方應該是一處幽靜的庭院,裏麵住的是何人確實不知,隻是知曉無論怎麽走都要路過此地。院內不大,七七八八的石凳毫無美感可言的擺放。延著石凳的走向便是一路雅致的涼亭,路過涼亭,下了石階,對麵是一座高聳的拱形吊橋。
\t好奇於下方並未有水,為何要從上麵吊起那麽高的木橋,木橋下方是望不到邊際的花海,微風浮動,一陣悉數之聲,聞著爛漫的花香,這似成了這花海中的一隻小小花朵,渾然其中。
\t走在晃晃悠悠的吊橋之上,每每路過此地,恨不得自己成了那能攀能跳的猴子,幾個勾扯變就走到了橋的另一頭。
\t周啟低頭看了看我,“走吧!”遞過修長的手。
\t低頭看著,想起了他的信“若是再次相見,必定是我的妻子!”
\t竟是無意間的惆悵,就這樣見了麵,隻是,我……還未看清自己的心,就這麽答應?萬萬不可。
\t“嗬嗬……”周啟輕笑一聲,自顧搶過我的手,他驚訝的望了望了我。
\t伸手一望,借助光亮的月色,竟然是血。
\t“不是我的!”
\t的確不是我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被我殺了的人。右手裏握緊的短刀快要長在了我的手心內,周啟在身邊,依舊不敢鬆懈。
\t雖然仍是不堪一擊,可也不是任由別人擺布抓拿的木偶,我懂得反抗,懂得回擊,更懂得殺人!
\t踩在歪斜的木橋之上,著實驚嚇無比,“即是害怕,飛的話,可會怕?”
\t不等我有所反應,周啟已經抱著我起身,腳尖輕點,踏著一旁的繩索,高跳而起,借力攀升,變竄入了半空。耳邊呼嘯的風聲,我使勁的閉緊了眼,恐高這等東西真不是玩的。
\t但是不得不佩服,周啟的輕功不是蓋的,那怎麽一個“厲害”可以形容。
\t不多時,已經飛揚在一處高樓之上,周啟的氣息竟然依舊平穩,踏著如履平地的角樓一角,再次高高竄起,向著黑暗的前方飛過。
\t“太TMD的嚇人了,不過很刺激!”
\t驚呼,不想竟然蹦出了這麽一句。
\t偷看了周啟的反應,嘴角隻是微微上揚,頃刻間,便是爽朗的笑,“娘子的脾性還是沒有變!”周啟好像很開心。
\t心理琢磨,周啟竟然喜歡潑辣的女人,那種潑婦罵街的?愛好果然非同一般。
\t神遊間,耳邊一陣鋒利的響動,抬頭而尋,一隻飛快飛來的箭襲來。轉身之間,躲過。卻又是一連串的飛箭,劃破長空的風流,呼嘯著刺來。脊背一陣陣冷意,生怕那些冷箭刺穿了身體。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驚聲,我是一朝被刺穿,世世怕兵器。
\t“不用怕,有我!”
\t一如既往的話語,一成不變的安慰。給予的是一片安心,索性就這樣趴在周啟的懷裏,不用去想,不用去擔憂,更加不用去害怕。
\t因為,有他在!
\t埋在周啟的懷中,頭被深深地護住,後背雖是虛空,卻也最是安全。聽著那些飛來的利器在耳邊呼嘯,卻都是從我的前方而來,周啟時而轉身,時而蹦跳,時而屈指飛彈,不消片刻,周身竟是一片安靜。
\t緩緩地抬頭,竟然在一處市井之地。
\t抬目望著天,黑乎乎一片,天空依舊,隻是,我自由了!
\t周啟不多言,四處打量,拉著我一路前行,拐進一處幽暗的胡同,漆黑的巷子伸手不見五指。周啟的手更加的緊了又緊。
\t目不能視,卻,值得安心跟隨。
\t“到了”
\t睜開雙眼,麵前一片光亮。刺痛的眼睛緩了又緩。
\t幹淨的房間,四壁上掛滿了字畫,飛揚跋扈的狂草在暗夜裏張狂的叫囂,像極了周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