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報應……這些都是報應
太子妃焦急，“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家父！家父手中的那些兵，一舉一動都要通報兵部，隻有私兵才能隨意行動。”
“隨意行動？”太子突然頓住，隨後緩緩抬起頭，一雙眸子迸發著狠厲，“是啊，本宮怎麽忘了私兵的用處？好，你放心，臨宣侯上奏要求增加軍餉一事，本宮會積極配合。”說著，就要起身。
“殿下，您要去哪？”太子妃也急忙起身。
太子轉過頭，微笑著看她。
太子妃驚住，因見太子雖然表情溫柔、麵頰淡笑，但在其雙眼裏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還有何事嗎？”太子冷冷道。
太子妃猶豫，“還……還有一件事。”
“關於什麽？”
“關於……家父。”
“說。”太子深吸一口氣，壓抑著煩躁、焦慮、憤怒，和喉頭一股甜腥。
太子妃能看出太子的不悅，實際上她也不想參與其中，然而父命難為，她勢單力薄根本無法違抗，畢竟父親能將她推到太子妃寶座、未來皇後的寶座，也能將她換下，換成其他林家女。
“父親……父親回京還有一件事。”
“一口氣說完。”太子隻想快速離開這裏，這輩子都不想踏入第二步。
“是，”太子妃的聲音多了一些哽咽，“父親回京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之前父皇答應撥給父親的兵權。之前父皇許諾的是，永安侯定罪後，其中一部分兵撥給父親，如今永安侯……父親是來要兵。”
太子整個人震驚住了，一臉難以置信，“父皇之前確實許諾臨宣侯，但永安侯一案已經結束，那些兵依舊歸永安侯，如何在給臨宣侯？”
“但……但……但父皇已經答應……”
“答應了，難不成能從哪裏變出來兵嗎？難不成把京城的禦林軍給他撥去？豈有此理！”
“殿下您別生氣……殿下……”
不等太子妃說完，太子已經轉身離開，哪怕未穿外衣、未束頭發，甚至連鞋子都沒穿，就這麽大步走出太子妃的寢宮。他心頭壓抑，已不是用“憤怒”二字能形容。
剛出大門，喉頭的甜腥終於沒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麒麟宮的宮人們嚇壞了，來扶太子的扶太子、去請太醫的請太醫，太子妃也追了出來。
然而吐了血的太子卻沒倒下，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上自己噴出的鮮血。
“殿下！”太子妃去攙扶太子的手臂。
太子想也不想將手臂一揮，太子妃便被生生推開，直接撞到門柱上。
太子盯著地上的血，淡淡笑著，“原來被氣死竟是這樣的感受，本宮終於體會到楚王當時的感覺了。報應……這些都是報應。”
太子心腹金公公紅著眼圈跪在太子身旁，“殿下，您……您消消氣，奴才知曉您現在不舒服……一會太醫來了就好了，開副藥，吃了就好。殿下您一定要寬心，保重身體。”
太子環顧四周，看著自己的寢宮。
金公公道，“殿下，奴才扶您回太子妃那裏？”
“不。”
“那去銀雪娘娘那裏？”
“不。”
“那……去書房休息一下，等太醫過來？”
“……”
太子依舊靜靜看著自己的寢宮，這個名為麒麟宮的宮殿，按照道理，這裏屬於他，是他的家，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麒麟宮那麽陌生。
無論是母後還是太子妃，都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墨家，人家明明是林家的人！是臨宣侯的人！
銀雪她們嗎？她們出身普通，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利益關係，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
側妃？
最諷刺的就是側妃陸雲佩，陸雲佩不僅是楚王的恥辱，也是他的恥辱。
書房？太孤單了、太冷清了。
回書房，還不如就這麽站在院子裏，雖然周圍所有人都與他無關，但最起碼還在他身邊，提醒他不是孤單一人。
金公公哭著低聲哀求，“殿下，無論去哪，找個地方先歇歇好嗎？太醫馬上就來了，等太醫診完病，殿下您服完藥，您想去哪奴才都跟著您去。”
太子緩緩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身邊苦苦哀求的太監，幽幽歎了口氣，伸手在太監頭上拍了拍。
金公公更是嚎啕大哭了。
“去側妃那吧。”
不光金公公一愣，周圍宮人一愣，連角落裏偷偷跑出來看情況的陸雲佩都愣住了。
陸雲佩不敢耽擱，直接跑過來，小心翼翼攙扶著太子回了自己的偏殿。
陸雲佩在想什麽，太子不知、也沒心思去猜，太子想的卻是——他對不起陸雲佩，設計將她騙來、又即將把她送走；陸雲佩也對不起他，雖不是陸雲佩的選擇，但陸雲佩卻彰顯著他的失敗和恥辱。
偏殿。
因為太子的到來，宮人們亂成一團。
太子進來後，便輕輕推開扶著自己的陸雲佩，身子一側躺在了床上，“你……給我講講雲瑤的往事。”
陸雲佩驚呆了，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她不瞎也不傻，自從上一次妹妹入宮，她便看出太子殿下喜歡了妹妹。是啊，妹妹活潑可愛、聰明伶俐，更有著女子們少有的主見，別說太子殿下，如果她是一名男子，怕是也會喜歡妹妹吧。
關於這個，她不吃醋，因為她所有心思都在自保上，沒精力考慮什麽情情愛愛。
因為對太子早就死心，所以太子喜歡誰都與她無關，隻是她比較擔心妹妹的安危罷了。
後來妹妹嫁給了楚王，成了楚王妃，她以為太子殿下放過妹妹而死心了，誰知道竟然還沒有！她很害怕，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女性直覺讓她害怕不已。
“怎麽，不願講？”太子抬眼。
“不不不，妾身怎麽會不願意講呢？”陸雲佩急忙否認，“是……兒時的雜事太多了，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開始講起。”
“想到哪說到哪便可。”
“是。”陸雲佩戰戰兢兢撿一兩件陸雲瑤的小事。
太子聽後不解，“雲瑤的往事，和現在的性格，好像不大相同。”
陸雲佩剛要說——確實不一樣，但不好的預感讓其將話又吞了回去，“變化不是很大，隻是父親和母親更喜歡溫婉賢淑的才女類型，所以聰明的妹妹為了讓父母開心，便藏著活潑的性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