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他知道了什麽?
低沉的嗓音飄然入耳,風千雪猛然驚醒回神,才發現她正彎腰站在他床前,雙手抓著他的被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姿勢有些引人遐想。
風千雪迅速起身且退後一步,“你在胡說什麽呢?我哪有一直盯著你看?”
“是麽?夫人是想欺負我瞎,看不到麽?”
風千雪:“……”
被他說中了呢!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若是夫人對我有什麽想法,不妨直接說出來,我可以考慮的。”
“??”
考慮什麽?要不要躺好獻身從了她?
風千雪有些無語的衝他翻了個白眼,“將軍,夜深了,你該睡了!”
說完也不看他,轉身朝自己的軟塌走去,忽聽他在背後說了句,“風如歌今日來找你了。”
風千雪腳步一頓,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麽,若無其事道,“哦?他找我什麽事?”
“他說你下毒。”
這麽直接的嗎?
“他汙蔑我。”
“嗯,我也是這麽說他的,還把他趕走了。”
聽他這麽說,風千雪倒有些詫異,“將軍竟如此相信我?”
“不,我相信他說的。”
“???”
風千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淡定下來,不過還是沒忍住遠遠地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幫我?”
卻聽那人低笑一聲,答非所問,“明日是夫人回門之日,還需小心才是。”
風千雪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按照天啟習俗,明日她的確是要回一趟尚書府的。
怎麽忽然有一種錯覺:他今日對風如歌態度惡劣是在故意給她挖坑!
“將軍笑的這麽開心,可是在幸災樂禍?”
南宮夜倚在床頭,姿態慵懶的看著燭光下風千雪星辰般瀲灩的雙眸,戲謔勾唇,“怎麽會?不過,夫人若是害怕,可邀本將軍同往。”
邀?難道不是他本就應該和她同去?哪有新婚妻子一個人回門的道理?
風千雪直接回他一個白眼,“未免將軍觸景傷情,見故人而心碎,我還是一個人回去好了!”
南宮夜垂眸,低笑,“夫人還真是善解人意。”
“哼!”
風千雪不想理他,翻了個身留一個高冷的後腦勺對著他,就聽到那好聽又欠扁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本書夫人才讀到第七篇,今晚繼續。”
“?!”
風千雪直接彈坐了起來,磨牙,“現、在?”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音色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現在是晚上,你、該、睡、覺、了!”
“可是,我不困。”
一包毒藥下去,你就可以長夢不醒了!
“要不明天?”
“恐怕是,不行。”
風千雪:“……”他又瞎又殘又可憐!南宮三歲!所以要聽睡前故事!
如此在心中默念三遍,風千雪下床找到那本《江湖風雲錄》坐在被窩裏念給他聽。
念了一會,忍不住好奇,“將軍為何對江湖之事如此感興趣?莫不是,這江湖中有你的紅顏知己?”
南宮夜沉默了一瞬,忽而輕笑,“我聽聞,江湖有一奇女子,生的美若天仙,嬌媚動人,奈何心黑手狠,奸詐暴力,是個禍害蒼生的女飛賊,打家劫舍,坑蒙拐騙,樣樣精通。”
風千雪莫名的覺得這人依稀有些熟悉,卻相當豪情的說道,“江湖本就豪傑輩出,什麽樣的英雄人物沒有啊?這樣的奇女子還多著呢!”
“哦?”南宮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挑眉,“巧的是,聽聞此女子恰與夫人同名,也叫風千雪。夫人你說,有趣不?”
哢——
風千雪感覺有一道天雷淩空劈下,正中天靈蓋,差點將她的三魂七魄都震飛了!
他為什麽會突然提起她本尊?
他知道了什麽?
還是說,這隻是巧合?是她太心虛了?
……
本該是靜謐寧和的夜晚,然而尚書府中人人自危,氣氛壓抑至極。
二小姐臥病在床,這還沒治好呢,三少爺又昏迷不醒的被人抬了回來,大夫還在極力救治,夫人大發雷霆,就連鮮少發怒的老爺,今日也格外的嚇人,弄的人心惶惶。
追風苑,風飛揚住的院子。
此刻院中燈火通明,人影幢幢,下人們端水的端水,捧藥的捧藥,行色匆匆的忙碌著。
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向麵色陰沉站在一旁的風如歌,“回稟大人,三少爺的外傷倒是無甚大礙,堅持擦藥,飲食忌口,一月左右便可痊愈,隻是這內傷……”
風如歌背在身後的手驀然緊握,“內傷如何?”
大夫額角的冷汗越擦越多,硬著頭皮回道,“肋骨斷了三根,內髒有輕微受損,左手臂骨折,手腕脫臼,右腿骨折,斷了兩根腳趾……”
大夫每說一句,風如歌的臉色就沉一分,到最後,已經是陰雲密布,黑如鍋底。
那個逆女!下手竟如此之狠!這分明是將人往死裏打!
秦氏從風玉婉那邊趕過來,剛好將大夫的話聽了去,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被兩個婆子扶了起來,她卻一把推開兩人,撲到床前,抓著風飛揚的手哭的肝腸寸斷。
“我可憐的兒呀!這是招誰惹誰了?啊?竟被個天殺的冷血無情的妖女打成這樣?這是有多狠的心呐!才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她這是想要你的命啊!”
哭了一會,秦氏回頭望著風如歌,悲痛欲絕道,“老爺呐!你倒是說句話啊!婉兒被她害的幾乎毀容,揚兒又被她打的重傷昏迷不醒,她是要毀了這個家,毀了所有人才罷休嗎?”
風如歌沉默著,一言不發。
秦氏低頭擦眼淚,隱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但凡念著一絲親情,她也下不去這個毒手,她這是恨我,恨你,恨尚書府所有人,所以她要報複!現在是婉兒和揚兒,下一個呢?是我》還是老爺你?”
風如歌握在身後的拳頭攥的死緊,額角隱有青筋浮現,一雙兒女,被人蹂躪成這個樣子,叫人如何能忍?
下一瞬,風如歌霍然轉身,甩袖離去。
“老爺,你這是要去哪裏?”
秦氏在後麵喊他,風如歌卻頭也不回,大步出了院子。
看著風飛揚那鼻青臉腫,堪比豬頭的一張臉,秦氏滿腔恨意幾乎要溢出眼底,“揚兒,你放心,娘一定會讓那小賤人十倍百倍的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