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水性楊花的狗男人
男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夜風中流轉,驀然喚回風千雪遊離飄遠的思緒。
“要你管!大晚上的不睡覺天天穿成這樣到處飄也不怕夜路走多了遇見鬼!”
完全無視了風千雪不友好的態度,那人輕輕眨了下眼睛,輕笑,“鬼倒是沒有遇見過。不過說起來,在下倒是時常遇見姑娘。”
風千雪:“……”
什麽意思?暗諷她是女鬼?!
風千雪眼眸微眯,眼神清涼的看著他,一身白衣,長發飄飄,還戴著個麵具,明明他自己才像隻鬼!居然好意思拐著彎兒的說她是女鬼?
“姑娘為何這般看著在下?你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嗬!這提議聽起來不錯。”
“別!殺人滅口這種血腥殘暴的事不適合你這麽漂亮的姑娘。”
風千雪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方才是誰說她凶殘暴戾粗魯?嗬!男人!
“你可以消失了。”
“消失?”那人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虛心請教,“不知姑娘說的是哪種消失?”
風千雪:“……”屋頂是自家的!不能揭瓦!
“你可以去死了。”
“死?”那人一臉驚訝,果斷拒絕,“那可不成!家有嬌妻,貌美如花,我怎舍得死?”
“家有嬌妻卻頻頻夜遊,四處招搖,嗬!水性楊花的狗男人!”
“……”
那人聞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抬手扶額,萬千無奈,“姑娘,這個詞是這麽用的麽?”
“而且,並非在下不想在家中陪伴嬌妻,奈何佳人……總是不給機會,哎!”
風千雪眼風涼涼的看著他,就演吧!好像誰會相信似的。
看看那眉眼,那身材,那氣質,還有那聲音,十之八九是個風流多情的狗男人。
“倒是姑娘你,與南宮夜新婚燕爾,按照傳聞中說的應是郎情妾意,溫柔繾綣,片刻不願分離才是,卻為何總是撞見你在外打劫?”
“月黑風高夜,姑娘不是在打劫,就是在去打劫的路上。”
風千雪:“……”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在胡說什麽鬼話?她有嗎?有嗎?
隻是,還沒等她說話,那人忽然一副八卦的口吻問了句,“姑娘,冒昧問一句,南宮夜他,很窮嗎?淪落到吃草度日的那種窮。”
“咳!”
乍然驚聞此語,風千雪腳下一滑險些一頭紮下屋頂,人雖然穩住了,可一顆心卻在風中淩亂著,而且腦子裏鬼使神差的浮現出一個畫麵:
北風呼嘯,雪花飄飄,南宮夜搬著小板凳坐在牆角下,麵朝西北迎著風,左手一碗清水,右手一棵草,一邊吃草一邊喝水,兩眼淚汪汪,一臉的生無可戀……
“噗!”
風千雪被腦子裏的畫麵驚到,兩眼一翻差點吐出一口血來:罪過罪過!她不該褻瀆南宮夜神邸般高貴冷豔的形象。
“姑娘?瞧你這表情,這反應,莫非,南宮夜窮的連草都吃不上了?你們將軍府也太可憐了吧?”
風千雪在風中狂舞的三魂七魄瞬間歸位,一記冷幽幽的眼刀砸過去,“你連草都沒得吃,你被草吃!你才可憐!全天下你最可憐!”
“……”
那人抬手扶額,抿了抿有些僵硬的嘴角,“姑娘,你當那草兒修煉成精了麽?還能吃人?”
“還有,姑娘為何如此激動?在下隻是一不小心說了句南宮夜很窮而已……”
“姑娘,悄悄說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他呀?”
風千雪:“……”
瞧瞧那一臉八卦的樣子,真是麵具都擋不住!
“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
聞言,那人有些失望的歎息一聲,“姑娘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說,在下堂堂七尺男兒也不好勉強你一個姑娘家。”
風千雪忍不住冷嗤一聲,“說得好像你有那本事勉強似的。”
“……說的也是!”
“畢竟,在下可是見識過姑娘砍人的樣子,砍瓜切菜似的,把一群大老爺們打的痛哭流涕跪地喊姥姥!如此神威彪悍!在下怎敢冒犯?”
風千雪:“……”別以為她聽不出來這人字裏行間都在損她。
“要不,我賞我的花,你劫你的財,姑娘就當作沒有看到在下?如何?”
在她的院子裏,還讓她裝作沒看見?
“賞花可以,去別處。”
那人偏頭看向耳邊梅枝,眉眼間流轉幾許溫柔,“可是在下獨獨鍾愛此間梅花,如何是好?”
“……”
風千雪一聽這話簡直是忍無可忍,彈指間甩出一把銀針,伴著破空之聲劈頭蓋臉的朝他射去。
這若是落到實處,定要將他紮的滿身是針!
那人嘴角微微一抽,身姿飄逸如仙往後一閃,與此同時一拂衣袖,一道無形的勁流飛出,將漫天而來的銀針悉數蕩開,而他步伐變幻如風,身影幾個輕旋,竟是將所有銀針都收入了掌中。
而後抬頭望著屋頂的風千雪,輕輕搖了搖頭,“真是個暴躁的姑娘!一言不合就殺人滅口!”
風千雪涼涼一笑,“你不是對那樹梅花情有獨鍾麽?我助你長眠於此,朝夕與之相伴,不好麽?”
“不好!當然不好!在下還要留著這條命與我家娘子花前月下,攜手天涯,豈可輕易去死?”
“既然如此,閣下還不趕緊滾回家去陪伴你的嬌妻美妾?”
那人一聽,瞬間不樂意了,“姑娘慎言!何來美妾?在下可是個專一的男人!隻有嬌妻!”
“你專不專一與本姑娘何幹?回家陪你的嬌……”
“我家娘子離家出走不要我了。”
“……”
風千雪看著那一身憂傷氣息的某人半晌無語,腦海中反複回響著一句話:男人的鬼話,白癡才會信!
耳邊一縷清風拂過,那人已經飛身上了屋頂,飄然落在她麵前,攤開的掌心裏靜靜地躺著數十枚銀針,月色下光華流轉。
“姑娘,你的銀針。”
風千雪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這種感覺有點詭異。
見她不接,那人了然一笑,“姑娘放心,不用殺人滅口,在下是不會把姑娘打家劫舍的事情告訴南宮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