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黑心中介兩頭吃
一路上，譚老爺態度誠懇，為自己的有眼無珠而道歉。
裴歌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問起鬼物情況。
“你是不知道那些鬼有多凶。”譚老爺滿肚子苦水不停往外倒：“從任家回來，我就已經打算搬家，但還沒來得及，這些鬼物就開始鬧，我家老爺子也被嚇成癡呆。”
實話實說，裴歌覺得這些多屬自作自受。
“等到白天，下人們往出搬東西也搬不出來，隻有人能出來。”譚老爺這回是嚐到了厲害。
“它們有多少？”裴歌問。
譚老爺也沒看清：“四五個吧，具體的還是要請您親自看看。”
裴歌點點頭。
人有三盞燈，鬼有一把火。雖然可勁兒逮著一隻鬼薅也足夠了，但鬼火盡失，可真連鬼都做不成了，四五隻鬼分攤一下倒還好些。
到了地方，等候多時的譚家人一下子湧了上來，問東問西。
譚老爺目光找了找：“管家呢？”
“說是前麵村子來了個道士，請人去了。”濃妝豔抹的小妾衝著裴歌拋了個媚眼，嬌滴滴說道。
“去去去，別在這兒發騷。”另一名潑辣些的中年女子推開了那小妾，拉著譚老爺小聲問：“老爺，你請的先生行不行啊。”
譚老爺沒有答話，轉身來到裴歌身前：“裴小哥看看，還要什麽東西，我讓人去買。”
“不用。”裴歌擺擺手，拔出背上的藏玄劍。
區區鬼怪，有此足矣。
“你跟我一起進去就行。”
“我？”譚老爺嚇了一跳。
“當然，你冒犯了人家，不進去賠罪怎麽成。”裴歌看著譚老爺：“除非你想讓它們纏著你，夜夜不得安寧。”
譚老爺咬了咬牙：“我跟你進去。”
“老爺不要啊！”
“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全家老小可怎麽辦呐。”
“你這賤人，恨不得老爺死是不是。”
……
無視哭哭啼啼的女眷，裴歌帶著譚老爺往院內走去。
明明是豔陽高照，卻給人一種陰冷之感。
“你拿著符，待會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亂跑，站我身後就行。”裴歌拿出兩道符來。
“我知道了。”譚老爺哆嗦著接過黃符，握在手裏。
裴歌這才放心，看向了房門緊閉的大堂。
“在下裴歌，應譚老爺之邀，前來登門拜訪，還請諸位能不吝一見。”
吱呀。
無風自動，大門自行打開。
譚老爺被嚇了一跳。
“走。”
裴歌當先走了進去。
陰霧升騰，寒氣攀升，空蕩蕩的廳堂內出現了五大一小六道身影。
“啊，鬼啊.……”譚老爺的尖叫聲打破了寂靜，抬腳就往門外跑去。
嘭。
冷風吹動，大門緊緊合上，任他如何用力也扒不開。
裴歌神色不變。
過了片刻，緩過來的譚老爺不再幹嚎，悄悄回到裴歌身後，拿出了符籙。
“你不是要見我們嗎？現在見到了。”為首的是名白衣女鬼，溫文有禮，看不出一點凶惡模樣。
應該說，除去旁邊兩撇胡子的男鬼瞪著眼睛，其他鬼都還算平靜。
裴歌橫劍在前，說：
“幾位與這姓譚的之間的糾葛，在下已經知曉，似此掘人祖墳之輩，哪怕是千刀萬剮、斷子絕孫都不為過。”
兩撇胡子的男鬼神情放緩，一副“你要這麽說，那咱就是兄弟”的模樣。
而譚老爺就被嚇慘了，你來的路上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不過.……”裴歌頓了頓：“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就算幾位殺了姓譚的全家出氣，也於事無補，反倒會惹來高人出手。”
“那他毀我祖墳，害我全家無處藏身的事就這麽算了嗎？”白衣女鬼語氣漸厲。要不是顧忌裴歌手中的寶劍，恐怕已經發威了。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裴歌義正言辭：“所以，我才答應這姓譚的請求，前來此處。”
譚老爺終於鬆了口氣。
“你想怎麽做？”白衣女鬼問說。
“幾位既已做鬼，強留人間，也不是長久之計。要是你們願意，我可請師父送你們輪回？”裴歌給出辦法的同時，不忘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聽得能送鬼輪回，白衣女鬼便知對方有些來曆，語氣不自覺弱了幾分：“多謝公子好意。但我一家人已不願不分開。”
這倒難辦了。
看了畏畏縮縮的譚老爺一眼，裴歌又說：
“那就讓這姓譚的為你們重修陰宅，日夜香火供奉，不僅讓你全家團聚，更能保意識不滅。”
這就像在祠堂拜祖宗一樣。
“願意，願意啊。”譚老爺連忙喊道。他現在隻想保全家平安，其他的都是小事。
白衣女鬼和其他鬼一陣嘰裏咕嚕，才緩緩點頭：“看在公子麵上，此事可以揭過。但他必須搬離這裏，為我重修祖墳。”
“就依姑娘之言。”譚老爺就差賭咒發誓了。
雙方終於在裴歌的見證下達成和解。
作為始作俑者的譚老爺損失慘重，受害一方的鬼物也受了不少氣，隻有裴歌這個中間人兩頭吃。
這件事告訴我們什麽道理呢？
對，就是……
等從大堂走出，裴歌的手中多了一個裝有東西的小瓶。
瓶子是30積分租借到的下品法器——白骨瓶。
裏麵的東西麽，自然就是從五隻大鬼身上搞到的鬼火。
為此他付出了從九叔手裏得到的老槐枝，和剛剛的半點人情。
不過，這一家不愧是百年老鬼，比起山間野鬼來說，鬼火倒是極為精純。
“一點小意思，還請裴小哥笑納。”譚老爺取出一張銀票來。他深知沒有裴歌在場，這些已被惹怒的鬼物可不會和他和解。
裴歌本來不打算要錢，但看了看上麵的數字，嗯，還是收下了。
接著又用自己的正確三觀給譚老爺上了堂“日行一善，精神飽滿”的課，才打算離開。
兩人剛出院子，就見到了譚家的管家，還有跟在後麵的人。
“老爺，這位是茅山明道長。”管家上前介紹。
一見對方身上的嶄新道袍，譚老爺便麵帶厭惡。
他之前請的九個騙子都是這副光鮮亮麗的打扮。
“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帶下人去搬東西。”譚老爺交待，末了，還添了一句：“以後別把什麽人都往家裏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