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司域的推理（上）
司域趕緊正襟危坐，接著道：“我今早起來之後，和晏捕快一起查探這靈藥的構成。大家看，額，大家先聽我說.……”
“在查探的過程中，我聽晏捕快說，這靈藥剛從吳家嫂子分離時是一團液體，而後瞬間固化變成現在這樣。這說明兩點，一是這靈藥的原始狀態應當呈現液體狀，因為如果是在人體無法吸引靈氣，消化靈藥的情況下，靈藥會呈現原始狀態，第二點是大家可以聞到，這靈藥有草藥味，額，大家都知道，靈藥有各種形態，也有不同配方，根據這兩條線索，說不定可以請暗度使查探靈藥的來源……這就是我觀察到的情況。”
他沒有說出自己此前認為這個靈藥與巫門有關，甚至是與上一任南水城巫祝軒轅書有關的懷疑，畢竟人都會多想，既然這個靈藥有可能與巫門有關，那麽就有可能與自己有關，何必說出來惹火燒身呢？而且從吳家嫂子說出奇怪道士的情況之後，他對軒轅書的懷疑就打消了大半，因此就不提這個話題了。
馬捕頭點了點頭：“我來接著說一下我們今天上山尋人的情況。”
“今日我，劉捕快，和南山村五十餘位村民，上山尋人，一無所獲。”
他剪短地概括了一下總體情況，頓了一下又接著介紹道：“南山是陽嶺山脈的支脈，自陽嶺山脈東望，連綿一片數百裏都是陽嶺的支脈，而南山山脈正是其中的一支，南山隻不過是這一片山脈的主山而已，由於得天獨厚的氣候因素，這裏催生了無數的珍貴藥草。”
“南山山脈如此巨大，我們自然不可能全部探查，我們劃定了一片區域，是南山村人主要采藥活動的區域，我們劃定了五個大的區域，十人一組，在不同區域進行撒網式的搜尋，為了防止遺漏，每組搜尋搜完之後又互相輪換搜尋，但是，還是查無蹤跡。”
說到這裏，饒是馬捕頭老成持重，也不禁顯得有些喪氣。
晏紫插嘴問道：”會不會是吳大壯迷路了，遠離了南山這一片區域。“
“不太可能，吳大壯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媳婦而上山，自然會去吳家嫂子采藥的地點探尋，而且即便他這幾年不經常上南山，這麽多年下來，也是南山的老林子了，不太可能迷路。”說話的是劉捕快。
老林子是南水城百姓對經常上山采藥的人的稱呼。
“吳大壯這幾年不經常上南山？這是什麽情況。”司域有些疑惑，他畢竟沒有全程參與尋人。
馬捕頭解釋道：“據裏正說，吳大壯極為聰慧，非常具有生意頭腦，是南山鄉少有的能說會道的村民，在前幾年成為為鄉裏的藥商，專門進城推銷南山鄉的藥材，因此，這幾年很少上山。”
藥商，也就是古代的就是醫藥代表吧……司域忍不住吐槽。
“吳大壯和鄉裏人的關係怎麽樣？”
“一直都不錯，大壯作為鄉裏的藥商，為南山鄉的藥材在南水城甚至琅琊郡都打開了一定的銷量，鄉裏人對甚是感激。”
劉捕頭補充道：“我說一下，剛剛我去問南山村民的情況，我詢問了十餘位當時在南山采藥的村民，都說那天山上沒有雨。”
沒有雨，也就是說吳家嫂子的所言沒有人能佐證。
“南山鄉民是在事發之後第三天才上山尋人，在大青崖一處雜草堆裏發現的吳家嫂子，但是最為關鍵的是，第二天，南山上就下了雨，因此吳家嫂子身上確實有被雨淋濕的痕跡，但是這不能說明她昏迷當天就被雨淋過，更有可能是第二天下的這場雨導致的，。”
司域心念一動，問道：“那天吳家嫂子是一個人上山的嗎？”
“是一個人，因為大壯成了村裏的藥商，吳家的收入頗豐，因此並不經常上山采藥，一般村民都是辰時上山，但是那天吳家嫂子是巳時才上山，而且南山甚廣，加上為了保證收成，村民一般會約定俗成在不同的區域采藥，所以即便是同是上山采藥的人，也不是經常能碰到。”劉捕頭回答道。
晏紫嚷嚷道：“總不可能是被什麽妖獸吃了吧！”
“我們問了南山村民，鄉裏數十年來從來沒有野獸傷人的情形。”劉捕快答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據《南水縣誌》記載，從大雍元年到現在十五年間，南水城沒有過妖獸傷人的記載。”馬捕頭補充道。
“如果這個事情和吳家嫂子在山上遇到的奇怪道士有關的話，是不是可能此人以什麽道家法術令吳大壯消失。”馬捕頭繼續分析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隻能等暗度使來進行探查了。”劉捕快搖著“木鬥”道。
眾人陷入沉默之中，似乎頭腦風暴並不能對查案有所幫助……
不對，好像還遺漏了什麽，司域閉著眼睛，在黑暗之中思索，腦海中突然一道閃電劃過。
他急切問道：“你們是如何判斷吳大壯是在山上失蹤的呢？”
“這個應當沒有疑慮，據鄰居說，當天下午吳大壯是在申時許返回南山鄉，曾經問過鄰居吳家嫂子是否外出，而後在戌時出門左右上山尋人，他在離開南山鄉在前往南山途中遇到過四個村民返鄉，可以佐證他上山.……這是我們上一次來這裏探查的情況。”馬捕頭回答道，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把重心放在上山尋人上，刨開被妖道所害，或者被野獸吞食的情況，吳大壯隻可能是在山上失蹤。”
“那三個人是誰，分別於何時在哪裏見到了吳大壯？”司域追問不舍。
“咳……按照遇到大壯的時間順序，這三個人分別是王二的媳婦、吳大壯的堂弟吳四德。還有一個叫做劉三的村民。”回答的是劉捕快，他語速極慢，顯然是在細細回想當時的情況。
“南山山脈綿延不絕，鄉民要上山采藥，首先要從村裏走到山腳，這有一裏的路程，從山腳到半山腰是長滿雜草的灌木林子，這一片是沒有草藥的，要翻過第一個山坳才算是正式進山林子裏，三人正是在上山的路上遇見吳大壯.……王二媳婦是在村口遇到吳大壯，當時天色已經昏黑了，而且還背著重物，吳大壯走的又急，所以隻是打了個招呼，沒有交談。”
“吳四德是在山腳水井處遇到的大壯，大壯急切地請他一起上山尋找吳家嫂子，吳四德說回家晚了怕妻子擔心，而且晚上天黑，等他回家取了火折子上山一起去，但是大壯等不及就先上山了。
“劉三遇到大壯是已經是完全天黑了，他是村裏的老者，腿腳不便，這時才走到南山吳大壯在遇到他時，請他回村裏向裏正說明情況，看能否幫助一起尋找吳家嫂子。”
“至於時間的話，三人遇見大壯的時間沒有相隔多久，鄉裏人具體隻能說明天黑的程，沒辦法準確地描述時辰。”
司域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采藥的村民是否都沒有在山上過夜的習慣？戊時才剛天黑，為何吳大壯就這麽這麽著急上山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