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黴蛋
嘿,感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吳氏心裏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很想發作,但是阮桃這丫頭有主意有的都把鳳玦請來了,當著王爺的麵,她怎麽著也得壓下去。
她先看看鳳玦,再看看阮桃,又說:“這倒不是,隻是你們回來的有些突然,看看這一地亂糟糟的——”
“亂不亂是你們的事,本王隻管將這兩箱子嫁妝抬走就是了,來人,抬到外麵馬車上去,要仔細著磕碰,知道了嗎?”
不得不說,鳳玦在這個時候接話是很恰到好處的,他隻是掃了吳氏和阮蓮一眼,便親自開口吩咐家丁;做奴仆的人,多數也都是人精,眼下倒是一個個麻利的將箱子鎖好,兩人一個,就這麽慢慢抬出去了。
鳳玦在他們抬走箱子之後也低頭對阮桃說道:“我先出去看看。”
吳氏和阮蓮完全沒想到阮桃會突然來這麽一手,眼下是又著急又生氣,手不自覺的都略攥上了,但也終究是無可奈何,罵罵不得,攔攔不得,隻好眼睜睜的看人都把嫁妝抬了出去。
阮桃笑了起來,她就願意看吳氏和阮蓮吃癟,雖說現在也沒什麽趁手的證據證明母親的死跟吳氏有關,不過也自是從她進門以後,母親才開始鬱鬱寡歡抱了病,這種事沒錯的。
“好了,也勞煩夫人費心這麽一會兒,我得先回王府將我娘親的嫁妝安置下來,晚些時候再回來吧。”
說完阮桃就轉身要走,到門外時,給吳氏母女倆留下的隻是個笑臉。
阮蓮臉色僵了僵,看向母親,最後隻說出來一句:“……真是好大的算計呀她。”
吳氏心裏也不大舒坦,怎也沒想到會讓阮桃擺了一遭,聽見女兒說的話,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又笑一聲:“你慌什麽?她的‘好日子’總是在後頭呢,還當陛下真喜歡他這個親弟弟呀?名聲都壞成這樣了。”
阮桃坐在回玦王府的馬車裏,輕鬆的鬆了鬆筋骨,轉一下脖子,甚至能聽見骨頭的哢哢聲響,“多謝你了啊。”
“……不用。”鳳玦好像很不習慣別人道謝,尤其是阮桃,他覺得自己跟她所謂一道賜婚聖旨,就是孽緣,還是趕緊想法讓皇帝收回了事。
兩人回到王府,阮桃就張羅著讓人把嫁妝抬到正苑來,鳳玦看著她的行徑,感覺自己的眉毛跳了跳。
他有點起了殺心。
阮桃把兩個箱子都打開,看著滿箱子的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雖然有的落了灰,但明顯成色是全新,也是上品,不過就是用布巾擦過便可了事。
其實除了不想讓吳氏揮霍娘親留下的東西,阮桃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有的時候會把自己劫富濟貧時看見的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兒帶回來,就放進裝嫁妝的箱子裏。
現在,她正把玩著最上麵放著的一顆夜明珠,偶爾還會把手更往底下伸些,臉上還帶著笑,像是在摸什麽寶貝似的。
鳳玦不免有點懷疑,阮桃真的是個官眷千金麽?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他走到另一個箱子跟前,那上麵的鎖也被打開了,鳳玦把蓋兒一掀,看見麵上一層都是什麽泥娃娃小麵人還有刺繡手絹之類的東西,不禁啞然失笑,問道。
“你讓我去跟你抬嫁妝,結果就是這些東西麽?你娘親出嫁時置辦的東西還真是別出心裁。”
“你懂什麽?”阮桃用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眼神看了鳳玦一眼,做了個橫掃千軍的手勢,“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
“哦,寶貝。”鳳玦摸了摸鼻子,臉上明顯還帶著笑。
忽然,他看見在一個泥人下麵露出了一角玉,上麵的圖案很眼熟,成色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的物件了,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但也不敢確定,就試探著拽住那一角,把東西拿了出來。
當鳳玦看見這物件是一快玉玦之後,他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這是他初封王爺的時候,手下精兵的信物,上麵刻著他年少時信手所繪的圖騰,沒想到一次外出,竟被一個輕功了得的飛賊擄了去,連帶著腰上的荷包一塊被她搶走。
當時手下的侍衛沒有追到那飛賊,他倒是也作罷了,但是沒想到,時隔好幾年,竟然在阮桃的箱子裏出現了?
他下意識的看著阮桃,盯住她的臉,久久沒有說話。
阮桃察覺到男人的目光,轉過臉看他,看見鳳玦手裏拿著那塊玉玦,連忙上前從他手裏搶過,又用指尖蹭了蹭上麵的灰,順帶一吹。
“怎麽這麽長時間了……差點都把它忘了,好看吧?”阮桃手指勾著上麵的繩環,對著鳳玦晃了晃玉玦。
好看,能不好看嗎?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鳳玦再一次感覺到額角突突直跳,青筋好像都起來了,不過阮桃似乎並沒有什麽異樣,大概隻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不過——
“你是從哪兒拿到它的?”鳳玦盡力保持著平靜,隻是臉又板了起來,就差把“我不是很好惹”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阮桃頓了頓,她總不能說這是她前兩年去劫富濟貧的時候,從一個啥也不會看起來就是個草包的富貴倒黴蛋身上順來的吧?本來把那人荷包裏的銀子分了,她還想去當了玉玦。結果發現上頭刻著的“四不像”估計也是個神獸,就怕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家 ,會順藤摸瓜找到她,最後就沒敢當,隻是自己收起來了。
不過鳳玦臉色這麽黑幹嘛?自己哪句話惹到他了?
阮桃端詳了一下男人的臉色,確定自己在這麽短時間內,也沒有繼續招惹過鳳玦,就隨口編了個話半真半假的說道:“沒什麽,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不小心掉的吧,我覺得成色還行,也挺好看的,就撿回來放起來了,怎麽了?”
倒黴蛋?她竟然說自己是倒黴蛋?
鳳玦差點都被氣笑了,在聽過阮桃所謂的理由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殺心一瞬間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