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歸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便是第三日了，而鳳玦口中的下屬卻遲遲不見蹤跡。
本來以鳳玦的輕功，即便是帶著阮桃，費上一番力氣，倒也能攀上山崖。
畢竟二人隻掉落在山崖的中段，沒有墜得太深。
但不巧的是，被阮桃以冰魄針封了經脈的鳳玦，此時根本不能動用內力。
冰魄針隻是通過阻斷經脈運行延緩了蠱毒發作的時間，而並非完全抑製或是將所中之蠱徹底抹殺了。
也就是說，鳳玦此時真真切切地變作了眾人傳言中的柔弱王爺，一旦提氣使用輕功，便會衝破封印，即刻毒發。
阮桃雖也擅於輕功，但她的內力並不足以支持她攀上如此高的崖頂。更不用說是帶著鳳玦二人一齊上崖頂。
再者，以鳳玦的性子，多半也不會同意這個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於他人之手的提議。
這一日，阮桃如同過去的兩日一般前去摘取果子作為儲備糧食。
她手上的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的，因而也不再隻是伸手去摘靠近邊緣的果子，而是攀著石壁，躍上枝頭。
並不算太粗壯的樹幹在承受了一個人的重量之後，顯得有些搖晃。
阮桃並未驚慌，從容不迫地伸手將離得極遠的幾個果子納入懷中，很快便摘夠了足夠兩人吃一整天的分量。
滿載而歸，再一次提氣輕巧地落在石塊上的阮桃，並沒有注意到方才在采摘果實時，蟲子噬咬在自己腿上的那一點輕微的疼痛。
這一次阮桃帶回來的果子著實不少，一直抗拒著不肯吃野果的鳳玦也一反常態地接過了她遞過去的果子。
目前食物和水源都還能支持上三五日，但救援若還是遲遲不來，阮桃有些擔心鳳玦的毒是否會再次發作。
正苦苦思索著如何破解當下的境地的阮桃，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有幾分模糊起來。
“怎麽回事……”
她啟唇呢喃著，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在阮桃感覺天旋地轉，眼前景象迅速灰暗下來的時候，最後見到的畫麵是一雙竟帶了幾分焦灼之色的眼睛。
無邊無際的黑暗持續了很久，阮桃感覺自己似乎沉溺在望不到盡頭的夢境之中，又仿佛飄蕩在雲端，起起伏伏地找不著重心。
再次醒來的時候。阮桃望見了再熟悉不過的床榻，一時間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猶在夢中。
“快去通知王爺，王妃醒了!”
手裏端著水的小丫鬟看到床上已然坐起的阮桃，險些連手中的盆也丟了出去。
她急急忙忙地將水盆擱置在台子上，飛也似得衝出去之前，還不忘向阮桃行了個禮。
原來她一覺醒來，竟是已經回了王府嗎？
這幾日的經曆仍曆曆在目，阮桃輕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眼前忽然出現了自己昏迷前的那一番場景。
那近在咫尺的麵容，也隻比她當初給鳳玦渡水時要稍遠上一點。
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中，裝著太多難以言明的感情。
而其中一種名為焦急的情緒，似乎是她看到的那樣，又似乎是她夢中的臆想。
阮桃隻覺她的心髒突然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在胸口亂竄。
這令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起伏的胸口，心道自己應該也沒有那麽沉迷於美色吧？
良久，阮桃才漸漸緩了過來，皺了皺眉，將手放下垂於身側。
這時屋外的簾子也被一雙手掀了起來。
“方才本王聽丫鬟說你醒了。”鳳玦站在床前，似乎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為何會暈過去？”阮桃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斷層。
“說來倒也真有意思。”
鳳玦忽地挑了挑眉，半帶譏諷道：“沒想到本王的王妃作為一個醫者，竟然連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莫不是為了暈倒好對本王投懷送抱?”
阮桃思考了一下，回憶起那自己並沒有注意到的細微的疼痛感。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應是一時不慎著了一種名為“昏蟻”的小昆蟲的道。
被蟄之人輕則昏睡一日，重則長眠不醒。
雖然王府上沒有能治愈鳳玦蠱毒的神醫，但處理個小小的毒蟲也還是綽綽有餘。
即便鳳玦將前因後果都解釋清楚了，阮桃還是對他那帶著嘲笑之意的語氣分外不爽。
“王爺急著趕來，便是惦記著如何壓製蠱毒吧？王爺放心，我既為醫者，定然不會置王爺的安危於不顧。”
她亦反唇相譏道：“隻是王爺也不要以為我同那些個尋常女子一般，會為了吸引王爺不擇手段。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誰知鳳玦的臉色突然陰沉了幾分，冷冷道：“你既有自知之明，本王也不再多做提醒。”
說罷，他便甩手離去。
阮桃有些莫名其妙，她總覺得近些日子鳳玦越發不可理喻起來。
他們二人本就是商議好的合作關係，她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方才想著這位王爺是不是吃錯了藥，便聽到門口傳來了鳳玦的聲音：“本王派人清理出了一處靜室，供你堆放藥材、研製解藥，稍後便讓紅羽帶你過去。”
許是因為沒有聽見她的回應，鳳玦的聲音又低了幾度，陰沉地道：“本王的耐心有限，你所需要的一切東西，本王都會為你提供。但若是你始終找不到破解之法，那我們之間的合作，本王可就要再好好考慮考慮了。”
這時對於醫術的癡迷絲毫不弱於她師傅無量道人的阮桃，選擇性地過濾了鳳玦的後半句話。
她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如何盡最大的努力找到破解之法，了卻這一樁難事的同時也盡快完成師傅的囑托。
隻是這時，她竟沒有那麽急於擺脫鳳玦這個“麻煩”了。
或許隻是因為作為醫者懸壺濟世的天性以及近段時間的接觸讓她不由自主地也將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劃歸了“自己人”的陣容吧。
雖然有些時候，鳳玦的臭脾氣可真是討人厭得緊。
阮桃暗自腹誹著，想起之前在洞穴之中偶然得到的古書來。
她未在懷中找到那本書，卻在偶然抬頭間，看到了它正靜靜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