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求仁得仁

  “陛下,臣女自知身份低微,日後自是免不了被束縛,特詳情陛下允準,日後臣女的姻緣,可由臣女自己做主。”


  一句話驚奇千層浪,沒人想到這個嬌滴滴的蘇府二小姐,此刻竟會說出這番話來,若是不知道的,恐怕都會覺得是蘇府苛待了她。


  付悅離同時一扣頭,“臣女所想,亦是如此,還望陛下恩準。”


  兩人的話,徹底讓殿中人心裏亂了,本來存著求娶的心思的,此刻隻能心中暗歎,這麽一會丟了這樣好的兩個姑娘,但卻也為她們二人高興。


  鳳帝不清楚二人家中之事,但能聽她們說出這樣的話,總好過討要什麽別的賞賜,隻是……心中狐疑的時候,卻也叫了人。


  “今日可有蘇府和付府的人前來。”


  這時已經躲不過去了,蘇夫人忙帶著蘇晴雨跪到殿中,但也是見慣了貴人的人,怎會因此丟了分寸。


  “回陛下的話,晴雪乃是臣婦的二女兒,確實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但府裏還想多留她們幾年,一直未做打算,卻沒成想這丫頭有了自己的主意,這付小姐家中今日確實無人到此。”


  蘇夫人不僅說了府裏對蘇晴雪的態度,更是說了付悅離的處境,讓鳳帝不需再多問一句,不由得多了幾分滿意。


  蘇晴雨在旁邊是真的開心,自家妹妹的親事雖說被看重,但日後定然不會越過自己,可嫡庶之間,哪有那麽多分別,自己隻想她能開開心心的,如此這般甚好。


  “若是朕應允了她們二人所求,蘇夫人可是會答應。”


  您是陛下,您發了話,誰還敢不答應,即便眾人心中都是如此在想,但蘇夫人哪裏能這麽說,忙笑著謝恩。


  “晴雪年紀還小,本就不到那個時候,能隨了她的心思自然是好,但若是日後遇人不淑,陛下可得親自管教,至於這付小姐,臣婦回去倒是願意一問,但想來也是不會不接這份恩情。”


  這麽一說,日後好與壞皆是皇上的恩賜,蘇府都不會幹涉,卻還又討了鳳帝的開心,也不得不說蘇夫人的聰明。


  鳳帝果然是哈哈笑了兩聲,對她這般說法甚是滿意,微微點頭應了她的話。


  “今日諸位幫朕做個見證,這蘇家二姑娘和付家姑娘的親事,日後由她們自己做主,諸位夫人如果誰心裏覺得看著她們歡喜,可得先討了小丫頭們的開心。”


  諸位夫人之前沒有想法,經過皇上這麽一提,自然也有了心思,適才因為害怕被拒絕的,這會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眸間打量著二女。


  雖說蘇家的官爵更高,但付家勝在一個嫡,這般比較起來,卻也是各有秋色。


  兩人並著一起謝恩,幾人這才坐回了方才的地方,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塵埃落定,兩人看向對方的時候,眸中盡是感懷,日後終於不用再擔心這些事情了。


  獎賞過後,自然少不得懲罰,這些女子向來嬌貴,那樣的院亂還不滿足,無非不過是看著行宮中景致華美,也想換個更為舒適的地方嗎,鳳帝哪裏能不知道。


  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順了她們的心意,不僅今日不會,最起碼這段時間都不會,若非她們,也不會讓匈奴使臣看了笑話。


  “昨夜那些嘴碎皇家之事的小姐們,朕也無法一一懲罰,但日後這種宴會,若是沒被邀請,就不要隨意跟著了,可不一定到了哪裏都能安然無恙。”


  看著沒被懲罰,但這樣的懲罰,比什麽都更重,日後還有太後的壽宴,除夕宴,元宵宴,這麽多宴會,哪怕是家中可以參加,也都沒了機會,對於這些小姐們來說,又豈不是打擊。


  即便如此,眾人還是得笑著謝恩,最起碼沒有牽連到家中,過了這段時間還有機會,但心裏卻是存了一份害怕,不知回去後公主會如此對自己。


  處理了這些事情,要是再繼續說下去,誰都討不到好,看著殿中仍舊跪著的二人,鳳帝難得的好心思也沒了,何況知道了吳氏的身份,鳳帝更是不會和她說話,卻是轉而看向了阮桃。


  “玦王妃,朕曾記得,你是阮府的嫡女,難道阮府中的人,就是這樣的教養嗎。”


  阮府的教養,這幾個字確實太過沉重,直接把她們二人的過錯,全部算到了阮府身上,即便阮桃好想說一句,這可不就是她們的教養嗎,但還是沒能這麽說。


  若是被老夫人和那位父親知道了,還不得抽了自己的筋,冷然看著殿下跪著的二人,阮桃一步步的走下去,那一身正氣的樣子,足足讓很多人震驚。


  這還是之前那個眾人口中,身嬌體弱什麽都不會的阮家二小姐嗎,若真的說起阮桃,眾人還真的不認識。


  阮蓮在外一直都不說自己是二小姐,但凡問起都說自己是嫡女,若非之後有阮家二小姐嫁與玦王為玦王妃,都不曾知曉,但在那之後,每每問起,聽到的都讓人深思。


  不管在容貌上還是才情商,阮蓮總說她各種上不得台麵,故而大家總想著總想著一探究竟,但在之後在各種宴會上,也從未見過她的身影,今日一見卻也是顛覆了眾人的認知。


  阮桃在眾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的和鳳帝行禮,看了一眼旁邊的吳氏和阮蓮,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還請皇兄明察,阮府嫡女雖是臣媳,但掌家之權自家幼時母親離開後,便在吳夫人手中,三妹妹也教養在夫人身邊,至於教養之事,臣媳著實不知,還請皇兄恕罪。”


  吳夫人三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炸在眾人頭上,之前吳氏總以阮府主母自居,阮家在朝中的位置雖然不上不下,但卻背後牽扯眾多,因她還是皇後的庶妹,故而大家也願意與她相交。


  現在看著,難不成之前一直都被她騙了嗎,但之前阮大人的言辭又是那麽維護,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那些打量的目光時而在阮桃身上,時而又轉到吳氏身上。


  阮桃習慣了如此,吳氏可不習慣,更莫說在此之前,自己每次說起,自己都是當家主母,何曾有這種時刻。


  鳳帝對此自然是蹙了蹙眉,但吳氏已經忍耐不住,早已經忘了皇上還在台上坐著,似乎又回到阮府那一畝三分地一般。


  “阮桃你給我住嘴,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進府的,之前諸位大人也曾參加過宴席,你這麽汙蔑我,可將阮府置於何地。”


  這麽一說,那些塵封的記憶倒是又浮現了出來,她說的確實沒錯,之前還確實參加了她們的婚宴,那這夫人一說,難不成是玦王妃想要刻意推脫嗎。


  阮桃淡淡一笑,唇角彎起的時候,眉眼也是彎彎的,讓殿中的那些貴女,都不覺甘心自居之下。


  鳳帝雖不願理會那些後宅之事,剛剛也隻是為了給鳳玦找找不痛快而已,但此刻炸出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唯獨那邊坐著的鳳玦,饒有興味的看著下麵,那些事情自己清楚,不代表眾人都清楚,這種打臉的事情,自己倒是不吝多看幾次,隻希望小王妃別讓自己失望才好。


  憐兒在旁邊有些著急,阮府的事情如何自己不清楚,但那些大臣家眷慣會見風使舵,此刻王嬸手中又沒有證據,還沒有坐熱的屁股,又想起身了。


  阮桃沒有落下每個人的竊竊私語,先是安撫的看向憐兒,讓她千萬別衝動,這才看向鳳玦,那一臉看熱鬧的神情,確實有些欠扁,但此刻又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玦王妃,你可知故意欺瞞朕,犯得是欺君之罪,即便你是玦王妃都無法逃脫,甚至還會讓王弟遭殃,你可還要堅持你的說辭?”


  鳳帝本是存了刻意為難的心思,他的話音落罷,阮桃自然不會直接反駁,轉而是回身對著四周欠了欠身子,這般不大不小的禮,卻也沒有丟了身份。


  “妾身不才,想問問諸位夫人,家中的夫人,姨娘,妾室,若是因為前任主母身故,想要扶正,除了明媒正娶外,是不是還需要向主母排位和嫡女敬茶。”


  阮桃問的突然,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但因著規矩確實應當如此,故而紛紛應了一聲,直到應罷之後,才恍然這並非在自己家中,接連看向鳳帝,見他沒有異樣才鬆了口氣,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阮桃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得到自己的答案就好,那些雜事又有什麽重要,轉身回頭看著鳳帝,仍舊不卑不亢的回答著。


  “皇兄,臣媳不知的事情,諸位夫人剛剛已經給了答案,但這許多年來,臣媳從未見夫人給主母敬過茶,即便臣媳是小輩,哪怕不是敬茶,也沒有喝過夫人的茶,這臣媳說她是夫人有錯嗎。”


  沒錯,這確實沒錯,本來以為能借由此事,打擊一下鳳玦,但到了此處非但沒成,反而還落了阮府中人的麵子,當即覺得沒趣,擺了擺手,不願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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