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諸事繁雜

  兩人才剛剛把這件事情說定,耶律莎卻是神色匆匆的從外麵進來,好似受了什麽驚嚇一般,坐到桌邊喝了一杯熱茶,才回緩緩了神。


  恍神間想到阮桃說的話,自己就這麽沒打招呼進來,可別打擾了王妃針灸吧,如此便訕訕的抬頭看過去。


  見兩人都在盯著自己,便明白事情已經結束了,這才把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輕拍了拍胸脯,頗是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王妃,我這麽進來,沒打擾你們吧。”


  說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直視他們,隻能微微撇著他們的神色。


  耶律楚自是知道耶律莎的性子,若非看到什麽要緊的事情,絕對不會這般無狀的進來,剛想開口問,便被阮桃的話打斷。


  “放心,針灸最要緊的就是最開始的一個時辰,這會已經結束了,若是有事情要和王子說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別,別,別,王妃你別走,我,我確實是聽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果然如此,她的神色剛進來就那般蒼白,若不是發生了什麽,哪裏會那麽冒失,這位公主聰慧不說,最在意的就是這位兄長,若不是要緊怎會忘了自己剛剛的叮囑。


  想到這裏,卻也沒有直接讓她說話,反而是微微推開旁邊的窗戶,靜靜的在夜色中聽著,赤霞突然出現在窗邊。


  阮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去旁邊的幾處院子中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我半個時辰後回去,到時候你過來接我就好。”


  赤霞聽罷,點點頭應聲離開,轉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這突然的動作,讓兄妹兩人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番嚴防死守的地方,外麵的暗衛還能出入自由。


  交代過這些,一回頭就看到兩人看著自己出神,搖搖頭不欲多作解釋,若非這裏實在不宜顯露太多,哪裏需要赤霞來接自己。


  “公主,剛剛在外麵你看到了什麽,現在外麵四下無人,至於你們那些匈奴使臣,這會大概已經因為醉酒睡得七葷八素了。”


  阮桃不過是闡述一個事實,兩人聽著,臉上卻是閃過一抹尷尬,隻不過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耶律莎便說起自己剛剛聽到的。


  當聽到二皇子的時候,阮桃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管是煙籠樓那邊得到的消息,還是隱約從雲雨閣那邊得知的內容,蕭杏與二皇子都沒有更多的關係。


  隨著耶律莎一邊說,阮桃急速的再腦海中設想著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直到聽到他們的交易時,臉上的神色才放鬆了不少。


  耶律楚的狀況,就連沈太醫都一時半會沒辦法看清楚,換做旁人更是無稽之談,如此一來隻要順著他們的計劃,自然能看明白他們的用意。


  這和剛剛和耶律楚說的,倒有些異曲同工之處,抬眸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她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隻好暫且先安撫下耶律莎。


  “你放心,這邊有王府的人在暗中守著,若是有人進來,一定會第一時間知曉,而且殿下現在已經有了防備,但他們卻不知真實的狀況,先機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


  耶律莎的心思,隨著阮桃的安撫平靜下來,隻是再看著耶律楚的時候,眸色中仍舊是滿滿的憂愁,隻可惜自己什麽都不能做。


  見她如此,耶律楚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和他說清楚,恐怕她這幾天都是這樣了,恰是這會赤霞已經在窗外等著,阮桃便將屋子留給二人。


  “莎兒,你放心吧,王兄沒事,這些傷隻是看著嚴重一些,就是出去賽馬都不成問題,你就別這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


  耶律楚說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笑意,和往常並無二樣,但就是這樣的情緒,更讓耶律莎覺得心中難過,喉中有些哽咽。


  他之後說的話,因為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壓根一句都沒聽到,卻是突兀的說了一句話,讓耶律楚心中的情緒久久難以平靜。


  “王兄,這幾日我就在你這邊守著,總歸我也是你的小廝,跟在你身邊伺候誰都不能說什麽,若是有意外發生,我一定第一時間找人幫忙。”


  耶律楚雖然擔心她會因此受傷,但也知道若是不答應,她偷偷地在暗處盯著,反而更危險,當即寵溺的嗯了一聲。


  “王妃,旁邊的院子中,除了緊鄰西牆的那個院子,曾有過腳印,再沒有任何有人去過的痕跡。”


  赤霞剛剛出去後,就依著阮桃的吩咐,去旁邊的院子中仔細查看,幾個院子一一找過去,唯獨隻有最靠近的那個院子,但那個院子若真的說起來,甚至會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阮桃趁著夜色回去後,便把自己從耶律楚那邊得知的匈奴近況告訴他,說罷後心中更是有化不開的擔憂。


  鳳玦聽罷,更是覺得現在的事情變得無厘頭起來,鳳國,匈奴和北漠間,好似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網,而那幾位皇子間,又好像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如此一來,不僅是鳳國,就連匈奴和北漠,此刻的這種平靜,隻留存於表麵,此番想著,也不願讓阮桃參與太多,隻好主動和她說起這邊的安排。


  這一夜,不僅耶律楚和耶律莎兄妹二人間,一夜無眠,就連鳳玦和阮桃,都因為心中裝著事情,連床榻都沒有靠。


  得益於鳳玦遇刺並且中毒一事,這幾日阮桃都可以安穩的待在那處院落中,不用再去應付皇上和皇後,心中更是覺得塞翁失馬。


  憐兒惦記著王叔和自己說的事情,一大早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便匆匆忙忙的到了玦王府所在的院子中,進去後總覺得怪怪的,但四下看著,卻是什麽都看不到。


  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暗自腹誹道:自打昨日之後,自己看著什麽都覺得奇怪,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如是想著搖搖頭直接到阮桃的房間找她。


  剛一進來,就看到王叔難得也在桌邊,不由得瞪起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狀況。


  “進來吧,坐著先用早膳,待會你陪著你王嬸,我要去書房。”


  鳳玦哪裏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想什麽,今日之所以會在這裏,也不過是因為昨夜那些事情,折騰了半夜,到卯時才把這幾日的事情安排好,索性幹脆一起用膳,也給鳳帝一個交代。


  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現這麽一次,這個小丫頭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冷冷清清的話音打斷了憐兒的目光,順便還讓阮桃一並看著他。


  “王叔,你怎麽沒有好生歇著,晚上回去我才聽說你受傷了,這會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用不用我去幫你找沈太醫。”


  鳳玦隻想說一句,你去找沈太醫,無非不過是讓沈太醫多些禍事而已,卻還是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有了憐兒在這裏,鳳玦和阮桃的早膳,用的歡快了不少,雖然腦子裏還有些發悶,但總比剛剛好了許多。


  “憐兒,昨日在花廳,可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憐兒正吃著早膳,沒成想阮桃突然給自己來了一句,把口中的飯菜囫圇吞下去,這才說起昨日的事情,要真的說起來,心中的氣憤又被點燃。


  “王嬸,你是不知道,昨日你和母後離開後,就有很多人都在猜,是不是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尤其是那位阮家三小姐還有吳氏,更是添油加醋的說著,母後回去後你沒有一起,更是印證了她們的猜測,到最後晚宴結束,那份輿論還沒有消散。”


  說著,還鸚鵡學舌一般,說著昨日裏那些夫人小姐口中的言語,越說越氣,說到最後不得不用茶水壓著心中的那份憋悶。


  可阮桃就好似什麽都沒聽到一般,從始至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看的憐兒心中都有些害怕,不確定的看了鳳玦一眼,這才發現王叔臉上也沒有表情。


  訕訕的小聲說道:“王叔,王嬸,是不是我說錯話了,你們別都是這種表情,我看著心裏有些打鼓。”


  阮桃給她把茶水添滿,這才起身向窗邊靠了靠,推開後外麵的風灌了進來,屋裏的空氣才沒有那麽逼仄。


  這種狀況其實是自己早已經設想過的,尤其是阮蓮和吳氏,更是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跌落雲端,阮蓮遭遇了那樣的事情,昨天那樣的機會,又怎麽可能不把握。


  就在憐兒著急的拽著鳳玦的袖口,想讓他幫自己解釋的時候,悠悠的聲音伴著風吹過,緩緩的進入兩人耳中。


  “是好是壞沒什麽好在意的,不過是婦人間的閑言碎語而已,相比這些傷勢來說,那些無端的言論,又能影響什麽,我不在意,你們也別多想了。”


  “怎麽可以。”


  憐兒才剛這麽說了一句,恍然間才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了話,忙拍了一下腦袋,換了話頭。


  “沒錯,那些所謂的名門夫人,侯門小姐,哪裏能真的明白王嬸你的厲害,等到日後她們來求你的時候,就會悔不當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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