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另一環

  耶律楚在喝下閉息丸的時候,還特意看了耶律莎一眼,見她眉目中盡是一份堅定,雖然心中擔心,她會因此被旁人發現,但也知這會再沒有旁的辦法,輕歎了一口氣閉了眼睛。


  耶律莎這會滿心滿意都在提防著身後的蕭杏,哪裏還有心思去看自己王兄如何,將唱他收拾好後,這才回身看向蕭杏和沈太醫,心中戚戚,言語中還僅是一份謝意。


  “殿下這會服下湯藥已經歇息了,今日多謝沈太醫和司侍大人,若是殿下恢複甚好的話,到時候定會進宮與陛下為二位求得賞賜。”


  如此說著,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腦袋有些悶悶的,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腳下不住的發軟,不自禁的就跌坐到耶律楚的床榻邊。


  而沈太醫和蕭杏還沒等著回話,也感覺到了異樣,蕭杏防備的四下打量著,還沒等看到什麽,就和沈太醫一起,暈倒在了桌子上,到最後都不知發生了什麽。


  冷月看著房內的眾人,噗嗤一笑,看著旁邊的兄長,甜甜的笑了出來,兩個小虎牙露在外麵,讓人看著甚是可愛。


  “哥,我們就這麽把她們迷暈了,到時候樓主過來,會不會覺得我們下手太狠了啊。”


  冷念看著自家妹妹,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腦袋上呼嚕了一把,看都不看房內的場景,看著阮桃可能會來的那個方向,微微搖頭。


  “不會,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阮桃不知蕭杏會如何動手,又擔心耶律莎會露出破綻,隻好讓冷月來這邊守著,甚至還特意交代了,如果發現裏麵狀況不對,先把人迷暈了再說。


  冷念一直都在守著蕭杏,她的那些事情,自然知曉的一清二楚,那些藥丸自己雖沒能仔細研究,但也能從昨夜兩人的交談中看出,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會和冷月湊到一處,卻也是理所應當,可兩人在蕭杏動手前,什麽動作都沒有,硬生生的看著耶律莎在那邊手忙腳亂,最後事情要結束了,這才動手。


  冷月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自家兄長都說了沒事,就應該沒事吧。


  冷家兄妹二人,其實就是當時阮桃救得那兩個小孩,那時的阮桃也不過才剛剛十歲,冷念那會都比阮桃虛長了一歲,冷月比阮桃小了兩歲。


  但就因為處境的不同,造成了三個人完全不同的生活環境,將他們帶回煙籠樓仔細救治之後,念著兩人無處可去,又想留下來,便讓他們學著做些事情。


  誰知之後師傅怎麽想的,竟然把兩人都扔到暗衛組織中,兩年後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響當當的冷氏兄妹。


  要真的說起來,冷月之前隻是在煙籠樓中,管理著各處的情報,即便是出任務,都是那種沒有危險的,就因為冷念的名頭太響,連帶著她也被人熟知。


  這次可以算得上第一次執行要緊的任務,從得知了之後,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可這會怎麽看來,自己做的卻是最不重要的。


  冷念沒有心思理會她在想什麽,看著遠處來的那抹身影,越發的將自己的身子藏了藏,隱在屋簷後,甚至還拉了一把冷月,這才沒有讓來人直接看到。


  玦王妃阮桃,帶著從皇上那裏得來的賞賜,身後跟著一堆禮官,浩浩蕩蕩的從門外進來,可誰知院子中無人接待便罷了,就算是到了耶律楚屋子外,都沒有一人通稟。


  心中一凜,總覺得出了什麽事情,可這會身後跟著那麽多人,即便想問暗處守著的那些人,怎奈何卻也沒有機會,隻好按下心裏的那絲異樣,讓身邊的赤霞上前敲門。


  可不管怎麽敲,裏麵仍舊沒有絲毫的動靜,身後的禮官也麵麵相覷,私下裏竊竊私語的說著這個狀況,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有上前查看的心思。


  阮桃再沒了等下去的耐心,稍加示意,便讓赤霞使力推開了門,可裏麵入眼的場景卻是讓眾人一愣。


  沈太醫和蕭杏一邊一個,趴在桌邊,而耶律莎直直的倒在耶律楚榻前,耶律楚卻是死死的昏迷著,沒有一點動靜,這又是什麽狀況,一時間誰都看不清了。


  可千萬別告訴自己,這是冷月做的,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進去將手放在沈太醫和蕭杏的鼻下,感受到他們的鼻息後,這才上前看著耶律楚和耶律莎二人的狀況。


  耶律楚雖說在昏迷者,但脈象已經極為穩定,說明剛剛蕭杏沒有得逞,耶律莎也不過隻是暈過去而已,倒是沒出什麽事情,隻是這麽趴著,若是給旁人看到,不定又會說什麽。


  側身在赤霞耳邊說了幾句話,她這才扶著耶律莎坐到一邊的榻上,甚至還給他搭上一塊毯子。


  諸位禮官看著這樣的場景,一時間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秦禮官總歸是禮部的肱骨之臣,片刻間的錯愕過後,便差人去找了太醫過來,還不忘和阮桃請示一番。


  “玦王妃啊,你看咱們今日是過來給副使送賞賜的,但卻遇到了這種事情,若不然老臣先去回稟了陛下,讓他做個論斷再說?”


  再說什麽再說,阮桃因為心裏有了計較,這會不方便用銀針讓他們清醒,正準備觀察一下這個屋裏的狀況,卻是聽到了他這麽一句話。


  要是去和鳳帝說一聲,到時候還怕別人不知道這邊三王子再次遇害的事情嗎,稍加引導這步步為營才得來的安穩,哪裏還能再有。


  “秦大人,您這麽想確實有理,但之前王子遇刺的事情,我們與匈奴的關係,本就有些緊張,這會若是再加上此事,恐怕後果難以設想,我想還是待有了結果一道回稟更好。”


  秦大人隻是想著,無人能擔待得起,卻忘了這恰好是狩獵結束的前夕,若獅子啊有什麽意外,也不是什麽好兆頭,更何況這裏還有玦王妃,應當不會出事。


  大概也是因為苗疆的事情,讓諸位禮官對鳳玦還有阮桃,心中已經變得極度信任,但凡是他們說出的話,哪怕再怎麽無厘頭,都可以相信最後能成。


  “既然王妃都已經這麽說了,老臣聽從您的差遣就是。”


  如此甚好,阮桃也不與他們多說,徑自打量著屋裏的異常,粗粗看著確實沒什麽異常,但仔細聞過去,不難發現屋裏還有殘留的熏香的味道。


  這還是有了香水後,自己特意將熏香改善了一番,迷香方便隨身攜帶不說,功效又更為強烈,但若是你用了,片刻間就能將屋裏的人迷倒,除了冷月大概也沒有其他人了。


  這會的冷月在屋頂上趴著,不自禁的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摸了摸耳朵硬生生壓下那份異常,緊盯著屋裏的狀況。


  站到剛剛耶律楚趴著的床邊,不難發現這麽一會的功夫,床榻上的那些刻意流下的湯藥,已經隱隱的滲了出來,那些禮官還湊在一起圍著暈倒的三人,等著太醫過來。


  阮桃看著,赤霞在旁邊守著耶律莎,隻好自己動手,將床邊已經濕了的地方,用旁邊的布子擦拭了一會。


  在太醫過來之前,卻也已經幹了不少,複又用床褥蓋上的時候,倒是與往常無二樣,誰都不知道就是因為阮桃這麽一過來,徹底讓蕭杏相信了,已經事成的結果。


  太醫過來後,發現他們的脈象沒什麽大不了,大概是因為太過勞累暈了過去,隻好用銀針來刺激穴位,讓兩人醒過來。


  “王妃莫要怪罪,沈太醫這幾日每天都在研究怎樣幫副使解毒,大概是一時不察這才暈了過去,還請王妃見諒。”


  阮桃聽著,不覺想笑,自己做的迷香,除非你一開始就有了解,不然無論什麽時候,都別想輕易看出來,他們這般斷定,倒是合情合理,隻是委屈了耶律莎。


  “無妨,能有沈太醫這般盡職盡責的太醫,也是鳳國的幸事,能有他幫副使解毒,想來也應該不出幾日便有分曉了。”


  這話他們可不敢接,畢竟這會沒人知道沈太醫和蕭杏之前的話,在他們看來,耶律楚身上的毒還根本沒有眉目。


  兩人緩緩醒轉後,看著屋裏滿滿當當的人,有一瞬間的怔愣,但沈太醫卻是來不及理會他們,趕忙上前摸著耶律楚的脈搏,眸中的那份清明瞬間變得陰沉了不少。


  蕭杏看著,心中更是著急,自己剛剛才看著他服下藥,卻不知為何會自己突然暈倒,醒來後就是這麽多人,若是未能事成,今日難不成又要錯過這樣的機會嗎。


  她的心裏還在擔心著自己的事情,沈太醫懊惱的聲音就從床榻邊傳來。


  “司侍大人,勞煩您來幫服侍診個脈,老臣這會,怎麽都感受不到殿下的脈象,這,這,這……”


  這了半天,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惹得眾人心生疑竇,蕭杏雖看不懂太多,但有沒有脈搏總還是能感覺到,這會也不由得上前,在他脈搏上試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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