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遷怒
連文嬤嬤都那麽開口了,蕭杏自然不會在這裏,看了幾人一眼,轉身進去,卻仍舊隻是象征性的在一旁看著,隻想著萬萬不能再幾位太醫麵前露了怯,可阮桃哪裏是好相與的。
昨夜這邊的事情,文嬤嬤最是清楚,如此阮桃心中便有了主意,問起昨夜的狀況。
“嬤嬤,阮桃不才,沒能及時過來幫姨母分憂,昨夜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今日竟然這會才過來,卻還是什麽忙都幫不上,要說這個玦王妃,沒有姨母的話,哪裏能輪得到我。”
文嬤嬤聽著,隻覺這位小姐比那位阮三小姐讓人看著開心,而且她話裏話外都是在關心自家娘娘,與她說起來的時候,更是帶了些真心。
尤其是她這會麵色上,都是濃濃的擔心,可比那些假模假樣的人好多了,隻可惜,終究不是親近的關係,有些話也隻能點到為止。
還沒說幾句話,就聽著外麵二皇子和五皇子一起過來了,眉尖微挑,現在的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隻是不知,他們二人今日過來,又是為了何事。
“母後,母後,您怎麽樣了。”
二皇子剛進來,就是這般大吼大叫著,可屋裏哪有皇後的身影,看著在那裏站著的三人,眸色微變,這才換上平常有的溫潤上前。
“柯柔也來了,給王嬸請安,嬤嬤,母後現在怎麽樣了,本宮一大早起來,就聽說母後昨夜受驚過度暈過去了。”
文嬤嬤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他的話,但更多的卻是歎息,與剛剛阮桃的對比更是明顯,一個親生兒子,一個沒什麽關係的侄女,可這態度卻也相差太大。
雖是這麽想著,但二皇子畢竟是主子,尤其是自家娘娘苦心孤詣要扶持的人,隻好輕聲將太醫的話轉述,不過在說起蕭杏的時候,就沒什麽好臉色了。
“陛下請了司侍大人過來幫娘娘診脈,也不知是覺得娘娘身份不夠,還是我們惹了大人不開心,不照看娘娘也就算了,連請脈都不上心。”
五皇子一進來就聽到這麽一句,心中暗喜,自己可知道那位司侍暗處還和二皇子有關係,這會輪到皇後娘娘病了,所謂的毒醫竟然不願施以援手,有意思,有意思。
他進來的動靜不小,二皇子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誹,蕭杏的身份本就值得商榷,她的醫術更是耐人尋味,真的來幫母後診脈,能看出來什麽。
可桃夭的身份也是真的,這會自己若是多說什麽,恐怕會引起懷疑,如此還是不多理會為好,在這樣的沉默中,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態度。
“罷了,那麽多太醫在裏麵,司侍若是無心,就是我們逼迫又有何用,恐怕還落得別人一聲我們仗勢欺人。”
“誰敢。”五皇子冷嗬一聲,就已經走到幾人跟前,和他初進來時一般,先是和阮桃問了好,又問了憐兒,這才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能給皇後娘娘請脈,不管是誰都是無上的榮耀,怎麽就是仗勢欺人了,更何況司侍大人奉旨入玦王府,本就是為王叔請脈調理身子的,怎麽王叔能治得,母後就不可以了。”
五皇子的話確實沒錯,就連文嬤嬤都不自禁的點點頭,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蕭杏根本不懂醫術,就是治了也是平白讓人提心吊膽。
二皇子這會就是想反駁,都沒了理由,無奈隻好換了話題,問起太醫的診治結果,可五皇子哪裏會輕易讓這事揭過去。
“難不成二哥是覺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桃夭,還會來害母後不成,難不成她要對王叔不利,王嬸你覺得呢。”
如此一句話,把正在看熱鬧的阮桃也扯到了事件中央,同時也使得眾人的目光都匯集到她身上。
阮桃常日裏麵上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即便是剛剛在出神,從她臉上都看不出分毫,這會臉上的神色極為淺淡,卻是讓文嬤嬤平白添了一抹憐惜。
“五皇子說的倒是有理,不過司侍大人是奉旨入府,迄今為止也就是每日歇息前,給王爺送一碗藥膳,至於其他的我也不甚知曉,但想來也是有她的用意吧。”
一個奉旨入府,卻成了所有人的托詞,之前的蕭杏用來抵抗阮桃,這會卻是被阮桃拿來,搪塞這分明不安好心的五皇子。
文嬤嬤無心聽這些,心中惦記著自家娘娘的狀況,隻好告退先進去照料皇後,可這些人本就是過來看皇後的,尤其那個蕭杏也在裏麵待著,更是和文嬤嬤求情,說想進去看一眼。
如此一來,眾人皆進了裏屋,蕭杏端坐在一旁,薑太醫再次回稟著皇後的狀況,尤其是剛剛蕭杏壓根一句話都沒說,這會薑太醫越發的小心翼翼。
五皇子的目光時不時在蕭杏和二皇子身上流轉著,可這麽看著好似沒有聯係的兩個人,卻是暗地勾結做了那麽多事,也不知父皇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薑太醫著實辛勞,在來之前本宮已經派人去請沈太醫,待會有他在和你們一起商議,想來母後的狀況能更清楚一些,隻是,不知桃夭為何不願為母後診治呢。”
他的話卻也問出了眾人的心聲,當時不管是匈奴王子,還是自請入府,都搞得沸沸揚揚,無一不顯露這位司侍大人在醫術上又神乎其神,這會怎麽在皇後娘娘的事情上百般推諉。
“皇上駕到。”
這麽一聲,讓屋裏待著的人呼啦啦的都出來,跪地迎接的,行禮的,甚至還有彼此看不慣,嗤之以鼻的。
鳳帝一進來,就看到這麽多人,剛被李公公寬慰的舒心些,這會卻是越發堵得慌了。若是知道了皇後的狀況未明,兩個兒子還在此處爭吵不休,恐怕更難受。
“起來吧,你們怎麽都過來了,那麽多事不需要你們操心嗎,那些大臣都知道去掛壁新作業的狀況,你們這兩個堂堂鳳國最受重視的皇子,竟然在這裏做什麽。”
二皇子聽著,心中總覺得父皇這話說的讓人傷心,父皇若是有事,怎麽可能和諸位大人一到商議朝政,這會母後尚且還未清醒,自己為人子的不在這裏守著,又該去何處。
五皇子卻是饒有興味的看著二皇子,心中同樣有太多的憤憤不平,若非自己一早到了這裏,還不知道自家這位二哥要怎麽編排,這會父皇一上來就是指責,當真是有夠偏頗。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說些什麽,鳳帝的怒火在看到阮桃的時候,一下子被點到最大。
此次出來本就是礙於鳳玦的身份,這才不得已一起隨行,可最後非但沒能做些王爺的事情,還給自己添了那麽多麻煩,這會更是將整個事情弄得混亂不堪。
“還有你,玦王妃,你怎麽也到皇後這邊了,朕聽說昨夜玦王遇刺院子失火,這會是玦王恢複了,還是院子已經收拾好了,王妃都有閑心來此處。”
鳳帝這話說的著實不應當,有違於堂堂皇上的威嚴,隻可惜這會所有人都是他發泄的出口,尤其是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鳳玦。
阮桃哪裏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撞到這個皇帝的火氣上,可你出行狩獵,尤其是還帶了別國使臣,那些安全的防禦總應該做好,可他呢,這個皇帝做的也著實是讓人服氣。
心中不由得腹誹著,可麵上卻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還有得體的擔憂,眉宇間甚至還有讓人為不可查的愁緒,如此,旁邊的人看著,倒是覺得有些不應該。
“皇上明鑒,臣婦今日前來,一是擔憂皇後娘娘的鳳體,二來也是代替王爺來看看,有沒有需要臣婦幫忙的地方,再則公主年紀尚小,突然遭此意外,心中惶恐總需有人陪伴。”
這三條,條條分明的說出來,最後卻是讓鳳帝覺得有些下不來台,憐兒卻好似根本感覺不到氛圍中的劍拔弩張,上前站到阮桃身邊,怯怯的抬頭看著鳳帝。
“父皇,您別怪王嬸,今日兒臣去請她的時候,她還在操持著王叔院子那邊的事情,都一宿沒合眼了,要怪就怪兒臣平白擔了公主的名號,卻什麽事都做不來。”
憐兒可謂是以理服人,用情動人了,她這麽一說,就連一路跟隨而來的秦將軍,都不免點點頭,在鳳帝的注視下,訕訕一笑看著旁邊。
看著麵前這些人,鳳帝覺得自己就不應該過來,可這麽長時間了,那些太醫難不成還沒能查出來皇後究竟怎麽了嗎,如此一想,也不再揪著此事不放。
“太醫呢,皇後現在狀況如何,都這麽長時間了,也不知你們在做什麽,要是皇後的病情耽擱了,朕要你們的腦袋。”
要腦袋要腦袋,你除了會要腦袋,還會做什麽,阮桃在心裏不由得暗自嘟囔,越發替那些太醫覺得著急,皇後確實是因為驚嚇過度。
但除此之外因為二皇子的事情,還有阮蓮的狀況頻發,加之後宮女人常有的憂思,兩相結合撞到一處,自然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