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科學院?
巴西,裏約維德貧民窟。
娜塔莎穿著仿若晚禮服的黑色露肩長裙,披著貂裘肩巾,旁若無人的散步在幾乎渺無人煙的貧民窟角落。
她一邊如走秀般散步,一邊對空氣說道。
“斯裏蘭卡,桑巴瓦,開普敦,現在又變成裏約維德了麽?”
說完,她仔細地聆聽著耳機裏傳來的聲音。
“娜塔莎,那個巨人早已通過與軍隊不斷的糾纏,掌握了足夠熟稔的反追蹤技巧。
沒人能想到,他居然從斯裏蘭卡跳海,一路遊泳到南美洲才上岸!”
“這可真是個驚喜,除了巴西,我還有至少六個疑似地點需要探索,我可真感謝情報部的辛苦勞動啊!”
娜塔莎不爽的嘲諷一聲,隨後找到一間足夠隱蔽的小房子。
在交給房主合適的金錢之後,娜塔莎順便朝房主亮了亮大腿外側……別著的手槍。
房主至此沒了劫財然後劫色的打算,帶著自己的女兒想要離開。
可不知怎麽,看著那房主牽著的可憐的小女孩兒,娜塔莎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等等!”
她忍不住揮揮手,將父女兩人叫停下來。
“讓你的女兒為我工作吧,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財,但唯一要求就是永遠別在你女兒的麵前出現,如何?”
說完,娜塔莎看向女孩兒那張存在著些許淤青的臉。
女孩兒瞬間驚呆了,隨後死死低下頭去,她瘦削的下巴,都快戳到她因營養不良而同樣瘦削的胸膛上了。
“該死的美國人,這可是我的女兒,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
房主惡狠狠的對娜塔莎吼了一句,可娜塔莎不屑的笑過之後,將另一條大腿探出長裙,伸給房主看了看。
這條大腿深出別著的,是把微型衝鋒槍和一根匕首。
片刻之後,房主幹脆的笑了,他露出自己那無比肮髒的牙齒,同時朝娜塔莎張開右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得加錢!”
“成交!”
就這樣,娜塔莎在巴西的臨時住所裏,多了個任勞任怨的小女仆。
整整三天過去了……。
娜塔莎逛遍了所有疑似綠巨人出沒的地點,而神盾局也終於確定了綠巨人的真正位置。
就在裏約維德平民窟大約八十公裏外的蒙提維地烏聚落。
他偽裝成了一名醫生,或者說他正從事著醫生的工作。
而近期,他會離開蒙提維地烏,來到裏約維德進行會診。
於是娜塔莎在此地等待起來。
等待的過程中,娜塔莎和她的小女仆,或者說如今的神盾局預備役特工好好的聊了聊。
娜塔莎的心髒不止一次被這女孩用現實的話語瘋狂穿透。
“你為什麽要買我,我不是處女,我的第一次在兩年前就被爸爸賣給鄰居了。”
“我不知道我會什麽,會哭算麽,我總喜歡躲起來哭,那是我最擅長的事。”
“你說我現在是特工,預備役特工,所以我要做什麽,像現在這樣活著可以麽,這太幸福了。”
而麵對這樣的女孩兒,娜塔莎除了擁抱她以外,就隻是告訴她。
“你什麽都不需要會,因為你那略顯難過的表情,就連最可怕的怪物也無法阻擋!
所以,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夠了!”
而今晚,便是小女孩做自己的日子。
——————
布魯斯·班納從來不否認他的幸運。
如他一般被伽馬射線輻射卻依然活著的家夥,就隻有他自己。
但他也從不否認他的不幸。
縱然活著,卻隻能苟且。
無比強大,但無法約束。
要戰鬥,就要失去自我。
想退縮,那他說了不算!
他一生最驕傲的成就,也就是對伽馬射線的研究。
那是他通向如今這夢魘般的生活的鑰匙。
他的潘多拉寶箱由他自己打造,又由他親自打開。
就連憎恨,似乎都沒了對象。
因為他最恨的人,生了他最愛的人。
穿著破爛的襯衫和外套,踏著肮髒且潮濕的泥土。
他提著快要壞掉的藥箱,毫無動力的行走在擁擠且混亂的貧民窟裏。
破壞他做過太多次了。
哪怕那不是他想做的,但他終究帶來了太多毀滅。
而現在,似乎隻有拯救,才能讓他有所慰藉。
他走進房間,病人正躺在破草席上。
那是個中年婦女,麵上有著好似凍傷般的紅色癬痕。
“是紅斑狼瘡!”
他僅僅片刻就有了結論。
是啊,他在行醫,他本想靠拯救他人來找回自己近乎麻木的心。
但毫無用處。
因為這世上有太多他無法治愈的病,也有太多他無法拯救的人。
如眼前這患上紅斑狼瘡的女人,她太窮,環境太差,設施不全,所以她隻能等死。
布魯斯·班納無力的看向天花板,胡須如雜草般遮蔽了他的臉頰。
他還能作什麽?
當然是探望下一個病人。
“你好,我……我媽媽……,她病了,吐了好多次,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似乎是小女孩的聲音,那聲音裏帶著點啜泣,於是班納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
是個孩子,嬌小,瘦削,略微膨脹的腹部代表消化不良,薑黃的皮膚是肝功不足,無神的雙眼和皮屑頗多的頭發,這女孩兒營養不良已經太久太久了。
但她仍在將一小把麵值最小的貨幣朝他遞過來。
“求求你了,我隻有這些錢,求求你!”
女孩兒的哀求不斷回蕩,她哀求同時,手裏近乎腐爛的鈔票被她不斷搖曳。
她不該捏著那些爛錢,在如今這無比惡心的地方搖晃。
她本該拿著花束,在運動會和籃球場上,為她欣賞的男生招手。
這樣想著,布魯斯心頭多了點惻隱。
隻見他思索片刻,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
……。
是啊,這的確不是錢的問題,誰會忍心收這個女孩兒最後的錢呢?
布魯斯·班納跟在女孩兒身後,一路去往女孩兒的家。
走著走著,班納的心沉了下去。
那裏太偏僻了,沒人會喜歡在那裏居住。
尤其是病人,貧民窟的病人更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躺著,以圖得到某些貴人的惻隱,來為自己續一波命。
但這裏……,會是自己想的那樣麽?
女孩兒打開房門,裏麵很暗。
布魯斯才剛走到臥室門口,就發現早於他走進臥室的女孩兒,已經像猴子一樣跳窗逃走了。
班納了然的轉回身,一個身穿黑色晚禮服長裙,披著貂裘肩巾,有著一頭柔順紅發的女人,正對他露出了溫婉的笑。
那女人在笑,於是班納也笑了。
“如果你不是她的母親,或者你是,那都代表她嘴裏的母親沒有患病對吧?”
班納問道,娜塔莎則點了點頭。
見到女人的發絲上下搖曳,班納長出一口氣。
“太好了,沒人患病,那就太好了。”
他笑的格外歡快。
不知怎麽,班納一瞬間的笑容讓娜塔莎無比愧疚。
但使命至上,娜塔莎終究還是狠了狠心。
“你不必憤怒,我們並沒有惡意,不然來找你的也不會是我。”
“所以呢?”班納有些漫不經心。
“就我們兩個,你和我,我們談談好麽?”
“嗬嗬,或許吧,但務必不要做過激的事,我不希望這片已經千瘡百孔的土地,再去承受那個家夥的代價!”
“ok!”
娜塔莎欣然同意。
班納則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
“這一次,沒人想要捕捉你,我不是該死的美方的人,我隸屬於神盾局!
過去七十年裏,神盾局無數次於暗中拯救世界,我們主要應對的,通常是現實世界無法應對的災難。
而現在,我們遇到了幾乎無法處理的麻煩,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不,你們隻是需要他的力量!”
班納看上去有些不爽,他厭惡他體內的力量,他仇恨,畏懼那隻怪物。
但偏偏這怪物讓他被人欣賞,這不是他想要的欣賞!
他的才華,全世界沒幾個人比得上,畢竟他曾是世界最知名的射線學頂尖教授!
但現在,他那野蠻的,醜陋的形象卻要讓他本身的價值被埋沒,他決不接受!
一時之間,他脖頸處的青筋開始逐漸發綠。
在複仇者聯盟電影裏,之所以班納同意了娜塔莎的邀請,主要因為娜塔莎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需要他在射線學上的深刻理解,來對洛基帶走的宇宙魔方進行追蹤。
那是對他本人的認可,而不是那頭怪物!
他!
布魯斯·班納!
不是怪物!
從來不是!!!
“法克,真是見鬼,班納你冷靜一點,至少你該看看我要給你的資料。
我理解你此時的不滿,但不得不承認,我們遇到的就是一頭無法約束的野獸。
我們需要另一頭野獸來製衡,但除去製衡以外,你心裏的野獸對我們毫無價值。
相反,你的頭腦,或許能為我們找出其他辦法!
我相信你,冷靜下來,你已經七個月零十八天沒有失控了,就像你自己說的,不要去傷害這片土地,求你!”
在娜塔莎不斷的勸說下,班納勉強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他緊皺眉頭接過娜塔莎的手機。
片刻之後,他恍然大悟。
那手機上,很多視頻正在不斷放映。
海森堡從天而降,海森堡一躍衝天,海森堡高速飛行,他的熱視線,冰凍吐息和他最關鍵的那一拳!
當然,還有他扇爆了金並的頭!
“他與你不同,地球是你永遠的家,但他是地球的過客。
超級力量,超級速度,超音速飛行,還有他的射線和呼吸,他是我們無法阻擋的真正的怪物。
哪怕他有與我們差不多的身軀,但他才是真正的怪物!
而且你能看見,他自大,驕嗔,無禮,還有殘忍!”
娜塔莎一邊說,一邊朝綠巨人伸出自己看似嬌弱無力的右手。
“我們需要你,地球需要你,班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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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麵,科爾森第四次被斯塔克企業的新經理佩珀·波茨趕了出來。
明明托尼·斯塔克的鈀中毒現象已經嚴重,明明他需要神盾局的幫助,明明自己已經來此打算伸出援手。
但在這一切都不能被公開的情況下,托尼的傲慢讓他去壓根就不見自己!
哪怕托尼被迫接過了神盾局顧問的職責。
看來,托尼壓根沒把神盾局和他的顧問身份當回事兒!
一邊鬱悶的走出斯塔克企業,科爾森一邊在心裏抱怨。
真不知道有誰能將這躲起來自我毀滅的鋼鐵俠帶出去!
……
與此同時,斯塔克的實驗室裏,佩珀·波茨小姐不滿的闖了進來。
隔著老遠,她就對托尼吼道。
“超過十二位董事對我提出了彈劾,明明我的提議都是你的決定,但你卻連一句中肯的話都不曾為我說過!
我知道你是鋼鐵俠,但你不隻是鋼鐵俠,你不該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你的裝甲上,那會讓你錯失很多東西!”
“包括我身邊名為佩珀的精靈麽?”
“不,是來自科學院的邀請!”
“哦?”
聽見佩珀的解釋,托尼略帶疑惑的抬起頭。
“牛津科學院對我的邀請不是下個月麽,如今這是哪座科學院?”
“不知道,但不像是玩笑,送來請帖的是紐約市長。”
聞言,托尼接過邀請函看上一眼。
僅僅片刻,他就十分感興趣的抬起了頭。
“我看這就是個玩笑,邀請函上的地址居然在紐約,而且還是布魯克林黃金大廈頂層,我去過那個鬼地方!”
托尼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隻見他一邊笑,一邊開始收拾起自己。
“不過哪怕是個玩笑,我也必須去見識一下,究竟哪個天才,會將科學院的邀請地址按在夜總會裏?”
“所以,你又去過?!!”
佩珀·波茨瞬間發現了什麽,而接下來,托尼的脊梁隱隱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