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向王妃娘娘認錯
又過了一刻鍾,大約在巳時末尾的時候,蘇夏與青梧麵前沉重的宮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了。
出來個衣著頗為亮麗的小宮女,對著她們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隨即嘴角一撇,趾高氣昂道:“你們便是從衡王府來的吧,太後娘娘喚你們進去。”
一個小丫頭也敢這麽張狂了?
蘇夏被無故罰站了一個時辰,本就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眼下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宮女,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她正準備上前動手,身旁的青梧卻快她一步。
青梧快步上前,伸出手就是“啪啪”兩聲,小宮女的雙頰瞬間漲紅。
那力道,瞧著比蘇夏之前扇蘇雪時更強勁。
小宮女似是沒料到青梧會直接動手,被打得淚眼汪汪,張著嘴想說些什麽。
青梧在一旁冷笑一聲。
“哪裏來的不知規矩的小丫鬟,見到王妃娘娘還敢如此放肆,還不快行禮見過王妃。”
小宮女心中暗恨,她算哪門子的王妃!
等自己未來……
她正要說話,身後從寧安宮又出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裳的嬤嬤,那小宮女一見著她便像是有了主心骨,哭著喊了聲:“李嬤嬤……”
李嬤嬤瞧著小宮女雙臉不正常的漲紅,又看了看蘇夏青梧二人。
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厲聲對那小宮女道:“含碧,宮規都記到何處去了?還不快過來向王妃娘娘認錯?”
她那王妃娘娘四字咬得極重,含碧的眼眶更紅了,一臉極委屈的模樣。
扭扭捏捏地朝蘇夏行了個大禮,極不情願道:“奴婢知錯,還望王妃娘娘原諒奴婢。”
蘇夏麵無表情沒有理會,青梧也不曾理會,對著李嬤嬤行了一禮。
“不守規矩的奴才,嬤嬤還是帶回去好好管教得好,免得處處生事。
惹了嬤嬤煩不說,若是驚擾了太後娘娘,不知嬤嬤可擔待得起?”
李嬤嬤咬牙假笑了一聲,道:“青梧姑娘說的這是哪裏話,寧安宮的奴才我隻會好生調教,若是真犯了事,也有太後娘娘親自處罰。”
言下之意,是說含碧即使犯了錯也有寧安宮的人處罰,還輪不到青梧來管教。
青梧笑了笑,轉而恭敬地對蘇夏道:“王妃,您看這宮女?”
蘇夏低頭,瞧著此刻跪在地上的含碧,正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她看。
既然這麽不長記性,那麽……
蘇夏嘴角一扯,笑得極其溫和。
“小宮女也是人,犯錯在所難免,隻是不得不小懲大誡一番,告誡其他人。
嬤嬤也別罰得太重,今日本王妃便做了這個主,就罰她在此處跪上兩個時辰吧。”
含碧的目光轉向李嬤嬤,帶著一絲懇求和期待,李嬤嬤心中惱怒,卻也無可奈何。
若是此前那個懦弱無能還不要臉皮的蘇大小姐,她自是有一千種辦法治她。
但據傳她得到了衡王的寵幸,衡王還親自去忠勇侯府接她回王府。
她本是不信的,以為又是這位蘇大小姐作妖傳的謠言,以此為了吸引衡王注意力。
於是便派了含碧來叫她們進去拜見太後,誰知……
衡王竟把青梧給了蘇夏!
青梧的身份或許旁人不知,但她作為太後的親信,還是知道一二。
這青梧,乃是從皇室影衛出來的人。
功受賞,得以退出影衛團,後來進了衡王府為衡王做事。
不管如何,瞧著這女人囂張的氣焰,又有青梧在身旁,太後娘娘今日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李嬤嬤皮笑肉不笑,彎腰對蘇夏行了個禮,道:“老奴多謝王妃體恤。”
含碧的眼神瞬間絕望,李嬤嬤卻不看她。
隻見李嬤嬤側了身子伸出手,對蘇夏道:“王妃,太後娘娘已經在裏麵等您了,您請吧。”
蘇夏頷首,和青梧一前一後踏進了寧安宮。
李嬤嬤跟在身後,快要進去時轉身瞧了一眼含碧,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她要你跪你便跪吧,跪到午膳時,也好叫你長長記性。”
蘇夏踏入寧安宮,這寧安宮的景致原本是宮內數一數二的,但她卻沒什麽閑心欣賞美景了。
剛才站了那麽許久,雖然吃了青梧給的藥,她稍微舒服了一些,但她心裏還是悶悶的。
等下又是一場勾心鬥角。
她微微歎氣。自來到這裏,她歎氣的時候都比前世要多了。
青梧聽她歎氣,跨步跟上來,輕聲道:“王妃不舒服嗎?”
蘇夏搖搖頭:“無事。”
轉眼一行人便到了寧安宮正堂,一進門,蘇夏一眼便瞧見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若說皇後娘娘瞧著隻有十幾歲,那這太後,瞧著便有三四十歲的模樣。
保養得當,隻是細看臉上仍有皺紋。
不得不說,比起貌美如花的皇後娘娘,太後的長相委實一般,但是頗具威儀。
蘇夏行至正中央,與太後對視一眼,緩緩拜下,口中道:“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笑眯眯的,沒有從主座上起身,也未曾叫起她,隻是問了句,“你便是蘇夏?”
這是要讓自己跪著回答的架勢咯,蘇夏心裏冷笑,也不等太後叫她,直接站起身,回道:“正是。”
太後眼睛一眯,正要發怒。
突然看見隨蘇夏一齊起身的青梧,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看向一旁的李嬤嬤,似是在問,這是什麽意思。
李嬤嬤搖搖頭,以示不知。
青梧在此,就表明了元衡對蘇夏道庇護之意。
太後暗了暗神色,不好用荒唐的理由發作,便順勢讓蘇夏坐下,命人給她沏了茶。
太後端的是一派慈祥的樣子,趁著宮女沏茶的功夫,蘇夏打量了下這寧安宮正堂。
好一個富麗堂皇的寧安宮,這正堂,堪比宇文毓在鄭穀樓的專屬雅間了。
若是真正皈依佛門之人,怎會如此奢華?
太後的打扮,更是滿頭珠翠。
蘇夏心裏鄙夷,怕又是個拿著禮佛當借口的。
不過是表麵裝作平和一心向佛,但內裏,對權力也是心之向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