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福安郡主
嚴玉嬌聞言一愣,蘇夏接著道:“本王妃同皇後娘娘說話,何時輪得到你插嘴。”
嚴玉嬌欲要出聲反駁,蘇夏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複又看向嚴玉嬌身旁的徐氏,質問道:“這便是首輔大人家嫡出小姐的教養嗎?”
“本王妃真是見識到了,不知徐夫人平日裏是如何教養女兒的?”
三句話,三個問句,一問接一問。
話裏話外都是那個意思,隻差沒指著嚴玉嬌的鼻子,說她沒教養了。
眾目睽睽之下,嚴玉嬌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你……”
她聲音顫抖著,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
徐氏沉下臉,一手安撫性地握住嚴玉嬌的手,一邊對蘇夏道:“王妃娘娘言重了。”
“玉嬌與您年歲相仿,不過是女兒家的玩笑罷了,當不得真。”
好一個年歲相仿,蘇夏冷哼。
“嚴小姐同本王妃,雖年歲相仿,但尊卑有別。”
“還請夫人回去同嚴小姐好好說道說道,何謂尊卑。”
嚴玉嬌聞言怒極,若不是徐夫人在一旁按住她,她非要跳起來同蘇夏大吵一架。
嚴玉嬌性子一直火爆,說話沒個顧忌。
說好聽了是心直口快,說難聽了便是不會說話。
但她貴為嚴首輔唯一的嫡孫女,清貴那一派向來以嚴首輔為首,所以嚴玉嬌在京城貴女中也頗有地位。
相較於蘇夏所在的忠勇侯府,雖為世襲勳爵,但在朝中並沒有實權地位。
一個二等末流侯府的嫡女,原本是怎麽都比不上嚴玉嬌的。
京城貴女們都有各自的圈子,像蘇夏這般的,對嚴玉嬌那更是隻有巴結的份。
原身從前一個溫柔執拗的病美人,時常傷春悲秋的。
同性子直來直往的嚴玉嬌玩不到一處去,所以常常被以嚴玉嬌為首的貴女們,排擠欺負。
後來蘇夏做出不顧名聲癡纏衡王的醜事,京城的世家貴女們更是通通遠離她。
連原來相熟的幾人,都不再和她有來往聯係了。
蘇夏的事傳為京城笑柄,這些世家貴女們沒少在背後嚼舌根子。
嚴玉嬌原本就暗暗喜歡元衡。
得知蘇夏那般大膽的糾纏元衡後,私下還去警告過蘇夏一次,讓她別瘌蛤蟆想吃天鵝肉。
誰知蘇夏非但不曾理會她的警告,還莫名其妙被聖上賜婚給了衡王。
嚴玉嬌不由氣得牙癢癢。
但後來坊間都傳,蘇夏的癡纏早惹得衡王厭倦。
她嫁給元衡後,元衡連她的麵都不見,更是將她關在王府的後院中,不得外出。
那段時日,京中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宴會,蘇夏都不曾現身。
她們都以為,那傳聞是真的。
直到一月多以前,蘇夏在忠勇侯府老夫人的壽宴上露麵,將壽宴攪了個天翻地覆。
坊間便又開始傳,這位大小姐嫁與衡王後,性情大變,竟跟從前一點也不像了。
嚴玉嬌本以為,那又是蘇夏為了吸引衡王的目光,而搞得花樣,想不到竟是真的!
如今在皇後宮中,眾人都看著,蘇夏竟敢這般侮辱她。
這般將他們首輔府的臉麵,放在地上踐踏。
還說什麽尊卑有別,嚴玉嬌從前一直是尊的那個,如今在蘇夏口中,竟然變成了卑賤的一方。
嚴玉嬌雙眸微紅,想要同蘇夏理論,卻被徐夫人死死按住。
氣氛一時僵硬,在場眾人除了那個紅衣少女,都認識從前的蘇夏。
她們看著坐在上首,那個盛氣淩人言語不饒人的人兒,終於驚覺。
蘇夏果然是變了一個人。
皇後笑著打了個圓場,對蘇夏道:“郡主初到京城,你不認識也是正常。”
她指了指那個紅衣少女,笑道:“也是本宮的疏忽,竟忘了你們不曾見過麵。”
“這位是這南王府的福安郡主,姓陸,閨名晴柔。”
“她一直隨鎮南王夫婦住在青州,很少到京城來。”
皇後溫柔的笑著,轉頭看向福安郡主,問道:“這似乎是你第一次來京城?”
福安郡主很給皇後麵子,也笑了笑,道:“回皇後娘娘,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八歲時隨母妃進京探望姨母。”
聽皇後說起鎮南王府,蘇夏倒是想起來了。
鎮南王是元朝唯一一個異姓王,世襲不降爵。
第一代鎮南王,乃是開國元勳之一,後續子孫在元朝也頗有建樹。
一家子皆是忠心耿耿,很得聖上信任。
這位福安郡主據傳從小體弱,便一直隨父母居住在青州,不曾入京。
現今年歲大了,此番來到京城,恐怕是她爹娘打算在京城為她挑選個合適的金龜婿。
皇後笑道:“說起這個,本宮倒是想起來了。”
她看向蘇夏,笑道:“福安郡主,和王妃還有些沾親帶故呢。”
底下一個傳紫色宮裝的婦人也笑道:“何止是沾親帶故,鎮南王妃與已逝的淑嘉貴妃乃是嫡親姐妹。”
“這福安郡主與衡王殿下,那可不就是嫡親表兄妹。”
“論理呀,這福安郡主還得喊衡王妃一聲表嫂呢。”
此話一說出口,殿中寂靜了一瞬。
這穿紫衣的婦人,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衡王妃在京城的名聲本就不好,福安郡主雖初到京城,但恐怕也多多少少知道些風言風語的傳聞。
從她剛才的表現來看,她對衡王妃這個表嫂,怕是談不上喜歡的。
果然,福安郡主不說話了。
隻轉頭瞪了那個好事的紫衣婦人一眼,便扭過頭去不看蘇夏。
瞧她那一臉傲嬌的樣子,蘇夏心道,這又是個難纏的大小姐。
既然是元衡的表妹,那就給她幾分麵子,也算是給皇後個麵子。
蘇夏看了眼頗有些左右為難的皇後,笑著道:“原來是福安郡主,初次見麵,來得匆忙。”
“我這也未曾來得及備上禮物,郡主勿怪,回去定補上一份薄禮親送至府上。”
畢竟是皇後宮裏,福安郡主如蘇夏所料,沒有拂了皇後的麵子。
聽蘇夏這麽說,她也做了個樣子,盈盈一笑。
“王妃這是說的哪裏話,本是我的錯,又怎敢勞煩王妃,改日我必定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