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怕不是初戀
“王妃姐姐？”
福安郡主順著蘇夏的目光往外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與人交談甚歡。
福安郡主愣了一瞬，麵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蘇夏轉頭去看福安郡主，隻見福安郡主的臉上再沒了時常掛著的笑容，便有些疼惜地握住她的手。
“郡主……”
蘇夏望著福安郡主，眼神含了十分憐惜。
看福安郡主這見到宇文毓就臉色巨變的模樣，她和宇文毓，從前的關係怕是頗為複雜。
怕不是，初戀吧？
雖則五年前福安郡主和宇文毓都年歲尚小，但這裏的人們一向早熟，成婚生子都極早，談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戀愛也沒什麽。
蘇夏側頭去瞧麵色淡淡的福安郡主，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若真是如此，聽那晚福安郡主的哭訴，莫不是宇文毓負了她罷？
蘇夏想起那晚酒醉之後，委屈得像個孩子似的伏在她肩頭大哭的福安郡主，心中便對宇文毓生了幾分厭煩的情緒。
再怎麽說，福安郡主是元衡的表妹，宇文毓又是元衡的拜把子兄弟，就算他倆已經恩斷情絕，就衝著元衡的這層關係，福安郡主初來京城，宇文毓也總該表示一下吧。
福安郡主就住在衡王府裏，宇文毓來與溪閣求她教他武功，都不肯去銀杏苑探望一下福安郡主。
蘇夏越想越覺得氣悶，側頭望向宇文毓的方向，隻見他和那個背對著蘇夏她們的女子相談甚歡，嘴角的笑容就沒停過，極開心的模樣。
蘇夏心底冷哼一聲。
想不到平日裏看著宇文毓呆呆傻傻的，竟然在感情上是個中好手，對福安郡主這個初來京城的青梅初戀冷心冷情不聞不問，卻對旁的姑娘笑顏逐開十分熱情。
福安郡主本就心結未解，否則那夜不會哭得那般傷心，如今見著了這場麵，恐怕心中會更加悲痛吧。
蘇夏疼惜地握住福安郡主的手，輕聲道：“郡主，不必在意。”
福安郡主點點頭，複又笑看著蘇夏，“我早便不在意了。”
福安郡主睜著那雙大眼，眸中滿是澄澈，似乎並無虛言。
但她越是如此，看在蘇夏的眼裏，便越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
蘇夏心裏更加心疼了，伸手替福安郡主捋了捋她臉頰旁的碎發，道：“郡主，若實在不開心，我們便換一處地方用膳吧。”
福安郡主愣了一瞬，“我沒有不開心啊。”
蘇夏以為她又在裝，便沉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福安郡主愣了好一會，瞥向宇文毓的方向，又見蘇夏滿臉心疼，瞬息便明白了她在想什麽。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笑道：“王妃姐姐，你在擔心他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蘇夏點點頭，福安郡主又是一陣笑，蘇夏握住她的手，讓她不要勉強。
蘇夏滿臉正經，福安郡主便也收了笑，反握住蘇夏的手，認真道：“王妃姐姐，我說真的，我已經不在意了。”
“已經過去這麽久，我們已然是陌路人了，這條路既是他選的，我自認問心無愧，旁的說再多也無用。”
她笑了笑，又道：“表哥總希望我能同他和好，但有些事，既已產生了破裂，便毫無回頭的可能。”
她說得越多，蘇夏看著宇文毓的眼神便越不善。
福安郡主以為蘇夏知道她同宇文毓的過往，如今這樣是在為她打抱不平，心中便生了幾分感動。
王妃姐姐果真人美心善。
二人說話的功夫，小二已然將她們點的菜上齊了。
福安郡主沒忘記今日來的目的，便道：“王妃姐姐心疼我，我十分感激。”
福安郡主彎著眼眸，笑看著蘇夏，“不過，今日我們出來的目的是好好品一品這裏的巴蜀菜，可別讓旁人打攪了心情才好。”
她都這般說了，蘇夏也不好再提起她過往的傷心事，緩了緩心神，便決定不再管宇文毓那邊。
蘇夏還讓青梧站在一旁，好擋住福安郡主的視線。
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頓午膳，除開遇見宇文毓那一出，旁的蘇夏倒還挺滿意的。
畢竟這兒是鄭穀樓，她最喜歡的酒樓。
這的巴蜀菜也和之前一樣，還是那個味道，讓蘇夏覺得極為愉悅。
唯一讓蘇夏不滿意的，便是宇文毓了。
因著他的出現，蘇夏能明顯感覺到，福安郡主用膳的興致不如來時的高。
蘇夏心疼又無奈，歎了一口氣。
女孩子都是這樣，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卻是很難放下。
蘇夏餘光瞥見宇文毓和那位女子出了鄭穀樓，便趕緊拉著福安郡主說了好一會兒話，確定她們出去不會撞見宇文毓之後，這才道：“郡主，咱們走吧。”
福安郡主點點頭，便起身同蘇夏一前一後往外走。
然而事與願違，一行人剛走到酒樓門口，便迎麵撞上去而複返的宇文毓二人。
蘇夏：……
要不要這麽巧，這都能遇上？
她都刻意不要他們相見了，好嗎？！
宇文毓一眼便看見了跟在蘇夏後頭的那人，身著淺黃色衣裙，一如既往，明媚又張揚。
宇文毓一時看得癡了。
五年未見，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麵她。
她真的長大了許多，亭亭玉立，秋水明眸，更甚從前。
蘇夏走在福安郡主前頭，自然第一眼便瞧見了宇文毓的申請，她眉頭微皺，咳了兩聲。
宇文毓這才回過神，趕忙低頭，餘光裏瞥見福安郡主淡淡的神色。
他心中越發失落，隻好低著頭不說話。
宇文毓這一低頭，蘇夏便直麵上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姑娘。
那姑娘從方才見到蘇夏起便愣住，直到蘇夏咳嗽那一下才回過神來。
眼下見蘇夏望著自己，又看到她身後的福安郡主，便對她友善地笑了笑，又對著福安郡主行了個禮，“見過郡主。”
……？
蘇夏還沒反應過來，福安郡主便上前兩步，扶了扶那位姑娘的手，笑道：“婉婉，許久不見，你我之間，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