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鬧事
“蘇夏？”永寧長公主喃喃重複了一遍，爾後才點點頭。
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卻被忽然闖進來的小丫鬟打斷。
那小丫鬟匆匆闖進來，麵帶焦急，蘇夏微微皺了皺眉頭。
永寧長公主被打斷了話，麵色也很不好看。
蘇夏出聲嗬斥道：“何事？這般急匆匆地，是要做甚？”
那小丫鬟麵上一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王妃，大事不好了。”
元衡原本舒展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麵色微沉，卻沒有出聲。
蘇夏眼眸微閃，沉聲問道：“什麽事？”
那小丫鬟抬頭看了一眼蘇夏，隨即便驚慌失措地低了頭，支吾著不說話。
蘇夏眉眼一沉。
瞧這架勢，多半是衝著她來的了。
蘇夏側頭，和默默站在一旁角落裏的青梧眼神對視上。
蘇夏轉了轉眼珠子，青梧心領神會，朝她福了福身子，便躬身退出去了。
沒人注意到她。
那小丫鬟還跪在地上不肯說事。
若是平常，蘇夏早就命人將這丫鬟打發出去了，但眼下，在眾位夫人麵前，蘇夏這樣做反而會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蘇夏心裏冷哼一聲，麵上鎮定自若，隻淡淡地看著那小丫鬟，“你這般急匆匆闖進來，隻說大事不好了，卻也不肯說是什麽大事。”
她的語氣也平平淡淡的，但那小丫鬟卻覺得莫名地有些心慌。
她暗自定了定心神，朝元衡的方向使勁磕了兩下頭，撞得地板咚咚地響。
“王爺明鑒，不是奴婢不說，隻是奴婢……”
她抬頭，十分惶恐地看了一眼蘇夏，哆哆嗦嗦道：“隻是奴婢不敢說。”
這就是說，這件大事與蘇夏脫不了幹係了。
屋內的夫人們都一聲不吭，探究的目光略略掃過蘇夏，倒是做出一副靜靜看戲的姿態來。
齊靈不屑地撇開眼。
福安郡主則十分憂心地看著她和元衡，連帶著一旁的河陽縣主，都睜著一雙圓溜的大眼，眨巴著看向蘇夏。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她。
蘇夏心底冷笑一聲，麵上也笑了，嘴角輕輕勾起，十分淡定地看向那丫鬟，緩緩道：“有什麽不敢說的？王爺在這裏，眾位夫人也在這裏，發生了何事，你隻管說便是，自有人替你做主。”
她的聲音十分溫柔，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味道。
隻是那小丫鬟仍舊支支吾吾不肯說。
元衡眉頭越皺越緊，正要揚聲喊青澤進來，蘇夏卻突然在桌底下按住了他的手。
元衡心底微微一愣，不動聲色地側眸看去。
蘇夏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元衡挑眉，重新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坐了回去。
元衡不出聲，眾位夫人自然也不出聲，這畢竟是衡王府的家事。
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們倒要看看蘇夏如何處理。
四周安靜得有些過分，小丫鬟長時間伏跪不起，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她實在忍不住，便悄悄抬起頭，往蘇夏和元衡所坐的主位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抬頭，便撞見了蘇夏笑盈盈的目光。
小丫鬟眼眸微閃，心中一驚，慌忙低下頭去。
蘇夏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輕飄飄道：“你說你不敢說，是何緣由？不如讓本王妃來替你猜猜？”
那小丫鬟已經重新伏跪在地上，不肯抬頭了。
蘇夏站起身，緩步走到小丫鬟跟前，輕輕笑了一聲，道：“想必你說的那件大事，定然與本王妃有關吧？”
那小丫鬟猛然抬起頭，想為自己辯解，“奴婢……”
蘇夏打斷她，道：“想必你也是好心，擔憂本王妃，生怕本王妃會在生辰宴上出什麽事，所以你才一直不肯說，對嗎？”
小丫鬟明顯愣了片刻。
此時此刻，她隻能順著蘇夏的話往下說，否則，蘇夏便能立刻給她尋個不敬王妃的罪名將她打發出去。
若順著蘇夏的話往下說，那必然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小丫鬟猶豫了一瞬，她想起了那人的交代。
等門外那些人進了這裏，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到時候自己拿了賞金自帶著家人遠走高飛，自去逍遙自在去。
待她離了王府，離了京城，這些人又能拿她怎麽樣呢，怕是連尋都尋不到她。
想通了此處，小丫鬟堅定了信心，便順著蘇夏的話往下說道：“王妃明鑒。”
蘇夏再次輕輕勾了勾嘴角。
“既如此，你不如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蘇夏輕聲道：“隻有讓我知道發生了何事，才能解決，不是嗎？”
那小丫鬟隻一個勁兒的點頭。
這麽快就順驢下坡了。蘇夏心中有些微微嘲諷地想著。
這小丫鬟不過是個嘍囉而已，她背後那人的真正目的肯定是她。
既然這樣，那麽重頭戲便應該在這丫鬟所說的“大事”上。
前頭這個小丫鬟在這裏的一切表現，都隻為了為後頭的事兒做鋪墊罷了。
蘇夏懶得同這個小丫鬟糾纏，不如直接將重頭戲請出來好了。
“那麽，你所說的大事，到底是何事？”
蘇夏笑得十分溫柔可親。
那小丫鬟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閉上眼，伏跪在地上，聲音也顫顫巍巍的。
“方才，有人在王府門前鬧事。”那小丫鬟道。
“鬧事？”蘇夏挑了挑眉。
小丫鬟點了點頭，將方才王府門前的場景複述了一遍。
“那幾人說……”小丫鬟停頓了片刻。
怎麽又停頓不說了。
蘇夏皺著眉看她，有些不爽道：“她們說什麽？”
小丫鬟咬了咬牙，抬眸看了眼蘇夏，磕巴道：“她們說王，王妃不孝不仁，嫁進王府攀了高枝，便忘了生您養您的蘇家……”
“哦？”蘇夏眸光微閃，淡聲問道：“不知你說的她們，是何人？”
小丫鬟說的“她們”是誰，眾人心裏都知曉。
但蘇夏偏要明知故問。
那小丫鬟明顯懵了一瞬，眼神生了些慌亂，道：“奴，奴婢不知……”
“不知？”蘇夏地聲音顯得愈發溫柔。
小丫鬟又重重磕了兩個頭，道：“王妃明鑒，奴婢的確不知道她們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