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醒了
青七這麽問,青梧卻不置可否,隻低了頭,捧著那杯水慢慢喝著。
青七觀察她麵上的神色,心中也是微微一凜,低聲道:“難道,你也懷疑?”
青梧麵色頗為凝重,沉默了一會兒,隻道:“尚且沒有證據,不可胡亂開口。”
“哦。”青七擺了擺手,頗為不在意,又躺了回去。
“左右這也與我沒多大幹係,我隻聽從主子的命令罷了,旁人如何,隨他去。”
青梧眸光閃了閃,點點頭。
青七這些青字隊的人和青梧青澤不同,影衛不容許他們有別的想法,他們隻需要聽從主子的命令,旁的不許多問,最好是一概不知。
即便知道了,也要裝作一概不知的樣子,主子的私事,不容他們置喙。
青字隊的人就好比是元衡手上最鋒利尖銳的兵器,幫他披荊斬棘,幫他乘風破浪。
他們的使命,就是絕對服從,無論那是什麽命令。
即使主子要他們死,他們也會毫不含糊。
而青澤和青梧則更像是元衡的眼睛,幫他看清前路,看清未知,可以適時提出建議,是有血有肉的左膀右臂,而非是一件冷冰冰的兵器。
是以,對青七來說,主子如何,她可以看在眼裏,卻並不能說出口。
比如關於沈嫣然的救命恩人的身份是否是真的這個問題,青七可以心存疑慮,卻並不能向元衡說些什麽,除非元衡主動問她。
而青梧,不但可以懷疑,還能立刻便著手調查,甚至可以向主子提出疑慮。
青七抬眼看了看兀自坐在一旁沉思的青梧,略略歎了口氣。
她十分了解青梧,自然知道青梧想做什麽。
今日這事來得蹊蹺,青梧必定會著手調查。
想必她已經開始懷疑沈嫣然了,連同沈嫣然的身份一起懷疑。
要知道,沈嫣然的一切實在是太可疑了。
但他們主子瞧著並不懷疑沈嫣然的模樣,不但把她接近府裏,還派了寶珠近身伺候著。
這儼然是十分信任的樣子啊。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夠當麵說沈嫣然的不好,畢竟這是沒有證據的事。
青梧若想調查沈嫣然,勢必隻能私下瞞著主子悄悄調查。
而且以青梧的性子,應該會在徹底掌握了證據後,才會去主子跟前揭發沈嫣然吧。
青七輕輕“嘖”了一聲,青梧要做的事,看起來,有些任重道遠呢。
畢竟,距離那件事,已經隔了這麽多年了。
若要從頭細細調查起來,循著那些蛛絲馬跡抓住沈嫣然的馬腳,怕是不易,也怕是會被人從中作梗啊。
更何況,她們現在也不能輕易便確定了,沈嫣然是否真的就不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倘若她是的話。
那青梧的這些舉動,便是相當於狠狠得罪了沈嫣然了。
“你……”青七看向青梧,突然出聲。
“嗯?”青梧從沉思中驚醒,低頭看向她,道:“怎麽了?”
“沒什麽。”青七緩緩道:“就是想提醒你,那個沈姑娘瞧著不簡單,你行事小心些罷了。”
他說這些可不是危言聳聽,她隻希望青梧能聽得進去罷。
青七想了這麽多,倒是真有些累了,說完也不管青梧如何反應,自顧自地閉眼睡了。
青梧沉默著看她良久,最終張口,輕輕吐出兩個字。
“會的。”
蘇夏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她渾身都是軟的,沒什麽力氣,隻擁著錦被坐起身,靠在床頭,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明媚日光,看向四周。
屋中寂寂,並沒有旁人在。
蘇夏下意識打量起屋中的家具和陳設,皆是一派端莊淡雅,卻又處處透著精致。
和她的房間很像,隻是沒有梳妝鏡,也沒有放置首飾的多寶格。
一瞧,便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男人?
蘇夏的臉攸地一紅,她想起了昨日。
她略微咬了咬唇,卻不小心咬到了紅唇上的傷口,疼得蘇夏“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是屬狗的麽?”蘇夏低下頭,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她抬起手,想去觸摸唇瓣上的傷口,卻因此誤讓那緊緊裹著她的錦被順著落了下來。
縷縷日光透過窗戶,映在她欺霜賽雪般的身子上。
蘇夏下意識低頭瞧了瞧,令她不禁有些觸目驚心。
蘇夏伸手碰了碰,便忍不住“嘶”了一聲,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
蘇夏的臉紅得不成樣子,強製自己鎮定下來,想要下床穿衣。
她還沒出了被子呢,就聽見“吱呀”的推門的聲音。
蘇夏趕緊又將自己整個人都塞進被子裏。
來人一身白衣,頭戴玉冠,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翩翩佳公子的模樣,隻是若細看,便會發現他麵上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
見蘇夏擁著被子坐在床榻的一腳,他的眉眼溫和下來,輕聲道:“你醒了?”
“嗯。”蘇夏低著頭,從鼻腔裏哼出一聲。
元衡低著頭,自然能看見她縮在被子裏的模樣。
蘇夏低著頭,他看不清她麵上的神色,隻是一切都在提醒他,昨天這兒經曆過什麽。
元衡的眼神陡然暗了暗。
蘇夏見他半晌不出聲,便抬頭看著他,語氣裏帶了些疑惑。
“王爺?”
她這一抬頭,元衡又瞧見了她唇上的傷痕。
那也是自己咬的。
元衡低頭,神色專注地瞧著自己的“傑作”,道:“可還適應?”
一開口,嗓子比方才要啞不少。
蘇夏的小臉再次沾染上緋色,她微微別開臉,又是下意識地要咬上唇。
她又怎麽不知道元衡在想什麽,昨夜的一切,她都曆曆在目。
想到這,蘇夏就有些懊惱,甚至還有些頭疼,她怎麽就……
“別咬。”元衡忙道。
但他說晚了,蘇夏還是咬了上去,還正好咬在那處傷痕之上。
蘇夏“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元衡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下顎。
“很疼嗎?”
蘇夏感受著放在自己下顎上那隻手的溫度,眼睫顫了顫,振翅欲飛,抬眼看向自己麵前這人。
他還好意思問自己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