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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4章 平壤登陸

  民夫大營內烈火衝,濃煙滾滾,無數的大帳被點燃了,火勢迅速蔓延,在烈火和濃煙中,隋軍士兵毫不留情,血洗民夫大營,到處是被殺死的高句麗民夫,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大營內的一萬餘民夫驚恐萬分,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四散逃命,不計其數的民夫被殺死、被燒死,整個大營被血腥和恐懼籠罩。


  民夫大營的警報迅速傳到了高句麗軍大營內,主將權文壽大驚失色,急率數千軍向民夫大營趕來,他心中很清楚,就算軍營不失,但民夫大營出事,民夫跑光,也一樣失去了防禦的意義。


  此時,整座大營都被火海吞沒了,火勢越燒越大,濃煙衝起數十丈高,百裏外也清晰可見,一萬五千餘民夫死傷近半,剩下的民夫都被嚇破哩,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大營內已經無法再呆人,隋軍也撤出了大營,開始迅速向外圍撤退。


  高句麗大將權文壽遠遠看見一支千餘人隋軍正在撤退,他頓時眼睛都急紅了,這麽大的火勢,平壤一定看得清清楚楚,一旦王上和父親追責,他怎麽交代?


  權文壽在高句麗軍中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外表英俊,風流無度,卻又自命不凡,但他出身高貴,是高句麗第二權臣權桓的長子,故在軍方地位極高。


  或許優越感太強的緣故,權文壽脾氣十分暴躁,對將士動輒打罵,而且剛愎自用,很少聽手下大將軍的建議。


  盡管淵太祚對他十分不滿意。但又不能換他,權文壽手下的軍隊是歸屬於權桓,所以淵太祚在昨視察時,很多話並不是針對權文壽,而是在交代所有的將領。


  權文壽心急如火撩。急得大聲吼叫:“追上他們,務必全部殲滅!”


  他急昏了頭,一心隻想著怎麽給父親和王上一個交代,卻全然忽略了城牆的安全,他率領五千士兵不顧一切地向已經撤到數裏外的隋軍追殺而去。


  這時,城牆上隻有不到二百名當值的巡哨士兵。這是正常的巡邏士兵,一旦發現海麵上有異常,他們會迅速敲響警鍾,通知大營內的軍隊上城備戰。


  兩百名士兵也同樣被衝烈火驚呆了,他們站在城牆上。心驚膽戰地望著已蔓延數裏的火海,茫然不知所措。


  火勢太大,不斷有熊熊燃燒的布幔被大風吹到空中,四散飄落,在靠近西麵城牆一段也有數百頂帳篷,被營柵包圍,這裏是守軍的倉庫,存放著大量供應軍隊和民夫的糧草和軍械。倉庫營和民夫營相隔約有一裏,平時戒備森嚴,嚴防煙火。


  但覆巢之下也難有完卵。幾片燃燒的布幔飄落進了倉庫營中,點燃了倉庫大營,大營內儲藏的糧草也迅速被點燃,火勢延燒迅猛,炙熱的熱浪不斷向城牆撲來,使城牆西半段已無法呆下去。城上士兵紛紛向東麵撤退。


  城頭士兵已亂成一團,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支穿著同樣服飾的高句麗軍隊已經悄然出現在城頭西麵,這支軍隊約五十人。正是由沈光和他的手下,他們目標明確,就是城頭上的數百架投石機。


  此時城頭西段已經沒有了守軍,沈光在遼東城頭對付過這種投石機,他很清楚這種高句麗投石機有一個最大弱點。


  他動作十分迅速地爬上投石機,找到了長杆和支架的接頭處,這用幾根皮帶牢牢綁縛住。


  沈光拔出鋒利的戰刀,用刀割斷了綁縛在投石機上的幾根皮帶,巨大的投石機便轟然坍塌,一根根粗大的木頭四散滾落,沈光一個跟頭便翻出一丈多遠,敏捷地閃開了粗木落地時的撞擊。


  足有兩丈多高,像巨人一般的投石機就這樣輕易地被損壞了,即使要修複,也需要十幾名工匠耗費一的時間,這顯然已經不現實了。


  在沈光的帶領下,五十餘名手下忍受著熱濫炙烤,迅速將西麵的近一百五十架投石機摧毀殆盡,他們繼續向東破壞,一架架矗立在城牆上的投石機很快消失在夜色和火光之鄭

  ‘當!當!當!’


  急促的鍾聲終於敲響,一百八十名高句麗士兵衝殺而來,和沈光的手下激戰在一起,但高句麗的主力軍隊被被張鉉引到十裏之外,中間隔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營,他們根本聽不見城牆上的警鍾聲。


  就在此時,海麵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一艘艘大船向岸邊駛來,大船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當一艘艘大船並列靠岸,一塊塊木板轟然搭上岸邊,船上的士兵立刻向岸上列隊奔去。


  來護兒大步走上了岸,他的親兵將戰馬也牽了過來,來護兒翻身上馬,戰刀一指數百步外的城牆,大喝道:“殺上城牆!”


  數千名率先上岸的士兵一聲呐喊,鋪蓋地地向城牆奔湧而去,正在和沈光手下激戰的一百餘名高句麗士兵也看見了不遠處密集的大船和無數士兵向城牆殺來,他們被嚇破哩,無心再戀戰,紛紛掉頭向城牆東麵逃去。
……

  權文壽一路追趕破壞防禦的隋軍,但張鉉卻始終不肯和他交戰,帶領軍隊向北奔逃,誘引五千高句麗軍隊在後麵追趕,給沈光破壞投石機創造條件,權文壽看見了前方騎馬的隋軍主將,他恨得牙根直癢,就恨不住抓住敵軍主將千刀萬梗

  一路追出了十餘裏,這時,兩名副將一左一右拉住了權文壽的戰馬韁繩,急聲道:“將軍,敵軍分明是引誘我們北上,不能再追了!”


  權文壽頓時清醒過來,他重重一拍大腿,“糟糕,中列軍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急忙大聲喝令,“立刻撤退!”


  但張鉉哪裏會容他們撤回。當高句麗軍隊剛剛調頭回撤,張鉉立刻率軍追上來,在後麵追殺回撤的敵軍,權文壽氣得暴跳如雷,又一次下令調頭追趕隋軍。張鉉的軍隊再次急速後退,這一次他們卻向樹林中撤退,很快兔無影無蹤。


  權文壽勒住戰馬,在樹林前怔怔不安,追殺敵軍未必能追得上,但就這麽退軍回去。他心中著實不甘,竟使他有一種進退兩難的無奈。


  就在這時,一名逃出的士兵騎馬疾奔而至,他趕上了權文壽,勒住戰馬韁繩大喊道:“權將軍。大事不妙,隋軍已經登陸,城牆失守!”


  權文壽仿佛被雷擊一般,一下子呆住了,他根本沒有把淵太祚的警告放在心上,但現在隋軍真的登陸了,他才意識到淵太祚的話是對的,自己犯下了大錯。


  權文壽猛地一拍自己腦袋。自己真糊塗啊!隋軍這麽明顯的意圖都沒有能看出來,城牆失守了,這下該怎麽辦?

  “將軍。快撤吧!”


  手下將領紛紛勸道:“隻要能保存實力,王上未必會責怪我們,若我們再不走,被敵軍包圍,一切都玩了。”


  權文壽心亂如麻,完全沒有了主意。他隻得順從將領們的勸告,帶領軍隊迅速向東撤退。但已經晚了,五千軍隊沿著官道匆匆疾奔。他們剛退了不到數裏,兩邊樹林內鼓聲大作,火光四起,一支伏兵殺了出來,火光中,一員老將手執大道,須發皆白,正是前軍主帥來護兒。


  來護兒捋須大笑,“兩年前的帳,今一並來算吧!”


  他大刀一揮,“給我殺!”


  近萬名隋軍從兩邊掩殺而上,高句麗士兵頓時大亂,被殺得人仰馬翻,權文壽見勢不妙,調轉馬頭便逃,主將逃亡,高句麗士兵瞬間崩潰了。


  全麵和兩邊都被隋軍包圍,隻有一條後路,但狹窄的官道使他們無法大量逃命,高句麗士兵互相踐踏,爭先恐後逃命,哭喊聲、哀求聲、慘叫聲響徹了官道,被隋軍殺得屍體堆積,走投無路,紛紛跪地投降。


  來護兒卻記得兩年的仇恨,他的四萬軍隊幾乎全部被高句麗軍隊斬殺,他冷冷下令道:“不接受投降,給我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隋軍頓時殺氣衝,戰刀劈殺、長矛捅刺,毫不留情地向數千高句麗士兵下了殺手,狹窄的官道上變成了無比血腥的修羅場,盡管也有少量抵抗的高句麗士兵,但很快便淹沒在慘烈的殺戮之鄭


  權文壽惶惶向西奔逃,後麵隻跟著不到百名士兵,隻奔出不到兩裏,權文壽忽然發現前方有異,驚得他急忙勒住了戰馬韁繩,隻見前方官道上呈半月形排開了千餘名隋軍士兵,為首一名隋軍大將,倒提青龍長戟,目光淩厲地盯著他。


  權文壽嚇連退幾步,急向左右尋找退路,他的右麵是陡峭的山坡,而左麵是一片茂盛的黑鬆林,黑鬆林外便是滔滔江水,權文壽走投無路,他心中有些絕望了,跟隨他的百名士兵也知道沒有生路了,他們不再管權文壽,撒腿便鬆林內逃去。


  這時後麵鼓聲如雷,追兵即將殺至,權文壽心中一橫,手中長槍一揮,催馬向張鉉殺去,“隋將受死!”他大喊一聲,銀槍刺向張鉉的咽喉。


  張鉉不慌不忙,長戟向外一揮,隻聽‘當’的一聲巨響,權文壽被震得雙臂酸麻,長槍脫手而飛,不等他反應過來,隻覺身體騰空而起,張鉉輕舒猿臂,將權文壽從戰馬上抓了過來,重重扔在地上。


  “把他綁了!”


  張鉉一聲喝令,幾名士兵一擁而上,將權文壽麵朝下按在地上,用繩索將他牢牢反綁起來。


  這是張鉉吸取的教訓,他在神鹿鎮殺死了淵武寧,事後周法尚告訴他,淵武寧是高句麗第一權臣淵太祚的三子,如果能活捉意義會更大,可惜張鉉沒有經驗,出手太狠。


  這一次他卻知道,能率領五千高句麗士兵的大將絕不會是無名之輩,他便饒了權文壽一命,將他生擒活捉。


  這時,來護兒率領數千軍追來,遠遠勒住了戰馬,來護兒大笑道:“是張將軍嗎?”


  張鉉連忙催馬上前,在馬上躬身施禮,“末將張鉉,參見大帥!”


  來護兒點點頭讚道:“我的軍隊乘船疲憊,我正擔心會有一場惡戰,卻沒想到你把我的障礙全部掃清了,這次成功登陸,我將記你首功!”


  “多謝大帥厚愛!”
……

  營地的大火足足燒了一個多時辰才漸漸熄滅,民夫營全部被焚燒殆盡,倉庫營內的物資也燒毀近半。


  幸閱是軍營沒有被烈火波及,完整地保存下來,但軍營內的高句麗士兵卻沒有了,他們慘烈地被殲滅在另一處地方。


  來護兒並沒有繼續向平壤進攻,而是在登陸的海灣駐紮下來,等待周法尚軍隊的消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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