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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連枷

  在馬鞍出來前,騎兵隻能依靠機動性來騷擾敵方,即使是重騎兵也不敢冒然衝鋒;馬鞍出現後,這種情況完全改變了。但並不意味著馬鞍出現才讓騎兵變強,很多人都搞錯了這個問題,實際上,是馬鞍出現後不斷改進,才讓騎兵變強。


  為了對付拉丁人,提奧多雷想盡了法子,基於現在財政並不樂觀,以及官兵素質並不高且兵力偏低等問題,為軍隊裝備武器或護甲時,不得不要做到一下要求:

  第一,物美價廉。眾所周知,重甲單位並不是無敵的,鈍類武器可以很好的應對重甲目標,例如流星錘(板甲出現後情況發生改變),而放低高度,連長矛這類幾乎可以說“是人就能用、村子都會造”的武器也具有一定的破甲殺傷。尼西亞政權現在財政短缺,無力從別國進口“雙持斧”這類昂貴的武器,甚至連士兵最基本的護甲都不能保證,因此不得不選擇便宜的武器。


  第二,訓練時間短。由於拉丁人即將發起進攻,提奧多雷沒有太多時間訓練部隊,因此在挑選對付拉丁人的利器時,還要考慮訓練時間這一要素,訓練時間越快越好,最好是士兵能輕易上手的武器,例如“矛”。


  第三,自給自足。尼西亞隻是一個偏居小亞細亞西部的小政權,無法與昔日強大的羅馬帝國比較,加之尼西亞境內缺少“鐵”這類的自然資源,因此在接下來長期對抗拉丁人時,部隊所裝備的主要武器最好不需要進口。從君士坦丁堡逃來了大量優秀的工匠及鐵匠可以極大提升其工業的效率和質量(古代工業和現代所說的工業完全是兩碼事)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一次偶然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11月是秋收的好日子,農民們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將在這一刻大獲豐收,同時播撒新的種子,再等來年秋收;但這片沃土長時間無人耕種,甚至長起了雜草,使得本該有所大豐收的日子卻收獲甚微。


  但提奧多雷到來後,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提奧多雷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府裏,他是被人民和軍隊推舉為帝的,因此他顧及軍隊的同時,還要顧及人民。


  (東)羅馬帝國是一個以小農經濟為主體的國家,小亞細亞地區也極為適合耕作,提奧多雷很清楚農業的興衰為國之根本,是國家生存的基礎和保障,因而他推行了一係列旨在恢複、發展農牧業的改革措施。


  首先,提奧多雷大量吸收從君士坦丁堡逃出來的難民,其中的一些貴族成員在尼西亞置產,國家給予保護和一定的扶植,這樣尼西亞的國力將得到迅速發展,方便以其財富支撐拉斯卡利斯的統治。


  不僅對於貴族階層,對於普通人,無論從事無論從事農牧、工商各業,提奧多雷都給予稅收優惠,著重調動農牧民的積極性。


  在難民中也有許多較為窮困的,因此提奧多雷實行了“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盡量分與他們土地,降低稅率,讓他們耕種,同時免除因天災人禍而形成的稅款拖欠,在保障了有一個穩定的小農階層的同時,也有利於農牧業的恢複和國家的繁榮。


  提奧多雷自己也親自下田耕作,希望建立皇帝示範農莊,並親自經營農、牧、漁、園藝業,以皇帝的模範行為為臣民樹立榜樣。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流下,長時間在府裏忙於政事的他,才幹活沒一會兒就感覺腰酸背痛,完全不如身旁老練的農夫,一位樸實憨厚的農民。


  在他身旁,一位渾身沾滿泥土的貴族抱怨道:“陛下,您怎麽能做這樣平庸的事情呢!這是那群農民該幹的事,您可是皇帝!”


  原來,提奧多雷在幹農活時,還把這些貴族少爺也拉了過來,跟著他一起種田,可這些貴族子弟哪會這些凡夫俗子做的事!不一會兒,他們笨拙的行為逗得農夫們哈哈大笑,一些貴族因此暴跳如雷。


  “你說錯了,我親愛的朋友。”提奧多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道:“上帝賜予了羅馬人這片土地,是全體羅馬人的榮幸,因此我們每一個羅馬人都有義務耕種好這片土地,不論階級、不論年齡;如果我們沒有管理好這片土地,那麽便會惹怒偉大的主,主會派遣新的信徒去接管這片土地,到時候,我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可……可是我可以在這片土地修建教堂來回報上帝呀!”


  “你又錯了,我傻傻的朋友。”提奧多雷指著這片田地,道:“大興土木並不能引起上帝的注意,因為城鎮太大了,教堂太渺小了,上帝分不清楚哪個是教堂;倒是種田可以,你想想,這一片田地多大,來年豐收時,金燦燦的一片呀!從高空看去,不就是惹人喜愛的黃金嗎?即使是上帝也會感歎這人間傑作。”


  “陛下說的太對了。”一名貴族趁機附和道:“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得,不如隨陛下下田勞作,感受下人間疾苦!”


  提奧多雷看著一旁勞作的農夫,鼓勵道:“我的臣民們,隻要你們全身心的投入經營,開動腦筋,那麽無論是在農田、牧場,還是在果園、作坊,都一定會獲得豐碩的成果,取得更大的利益。想想看,滿倉堆積的穀物、水果都是你們的傑作,而你們隻需要上交其中極少部分的勞動成果,其餘的都是你們的!你們將衣食無憂,住最好的房屋,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這一番話,極大鼓舞了身邊這些農牧業生產者,他們積極投身農業生產,渴望那一天的到來。


  提奧多雷說的沒錯,隻要他們堅持下去,過不了多久所有倉庫都將裝滿了糧食和水果,公路牧場和圍欄裏都擠滿了各種牲畜,周圍國家的居民紛紛到城市來換取生活物資,每一個人的家中都將堆滿突厥人或薩拉森人的金銀寶石。


  閑聊的同時,提奧多雷發現,不遠處的一片田地上,一位農夫正拿著一個陌生的玩意,敲打著這片田地裏為數不多的成熟麥穗,被敲打時,麥穗表皮脫落,裏麵包裹著的一粒粒麥子便會掉落在地,比手摘省力得多。


  “這是……連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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