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神話消逝
過去得到的一些信息，在白季的腦海中急速組合。
眼前這個男人剛才所說的那句話，顯然相當熟悉。
老董就曾經說過。
而他……
又自稱是從一本名為《黃帝》的古書上所看到的。
換而言之……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位黃帝的朋友？
白季聽說過一些古綠星的遠古神話，隻是年代久遠，他知曉的不多，隻有一星半點。
其中，似乎就有著這麽一位偉大的存在。
神話，就是模糊的曆史？
不過，相較於那些遠在天邊的神話，白季對於眼前的男人更為上心。
因為聽男人的意思，似乎有些自我毀滅的傾向。
白季詫異地看著他，眼神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你……”
男人偏過臉，看著白季，笑意溫和。
“隻是還債罷了。誰都做錯過事情，我也做錯過……如今，我想換個方式存在下去。”
“這個世界還遠遠沒到完全美好的時候。”
或許這是在過去已經發生的事實。
或許在過去的某個時刻，在沒有自己的那麽一個時刻，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世界最後做了一個道別。
但白季還是試圖說服他。
這絕對是一個不可思議的遠古大神。
若是有他的存在，未來那些即將爆發的危機，又哪裏需要流血？
男人淡然一笑。
“你知道麽？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見識過了太多的風景。人類，真的是一個偉大的種族。
或許未來有許多困難，也或許整個世界都會偶爾陷入短暫的黑暗。
但是千萬不要放棄。
因為你們所付出的每一點心血、你們所發動的每一點智慧，都將成為整個人類文明之中的底色。
你們每一個人的奮鬥本身，哪怕隻是為了明天能夠吃上一口飽飯而辛勤地耕種，也自有你們自己的意義。
你們為了生存所爆發出的一切勇氣、合作、智慧、堅持，本身就是你們最大的收獲。
活在今天，活在當下。
生命雖短，但真的很好。
我很羨慕……”
說著，男人拍了拍白季的肩膀。
募然間，他站起身來。
白季跟著跳起。
似乎是與世界最後做了一個道別，心中已了無牽掛。
這個男人猛然一記手刀斬下。
一道玄而又玄的氣息散開，白季就隻見到自己腳下的大地，在這道奇異的力量下，悄然分開。
露出了地下不知多深處，一條緩緩流淌著的豔紅色岩漿長河。
“這北地蠻荒，就讓它從此以後，化作千裏沃土吧……”
翻手間，那條岩漿長河，便瞬間在男人的手掌下，盡數鑽入更深的地下。
男人的目光順著岩漿長河的走向，看向了極遠處那個一直在向外噴發著一些黑色煙塵的小山坡。
“知道為什麽大部分的生命都有歲月的限製麽？”
男人這時，又轉過身看向白季。
不等白季回答，他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毒素在一個軀體內隻會越來越多。
你們如此，我也如此。
我的靈魂裏麵收集了太多的負麵情緒，盡管我可以壓製，但是它始終是在增長。
如果我願意接受，那自然還是一體。
但你們人類，恐怕又要為如何打敗我，而大傷腦筋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男人狡黠一笑，笑得春風撲麵，笑得暖人心脾。
揮手間，男人似乎從自己的身體內，撕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將影子打入極遠處的火山之中，頃刻間就可看到那座原本一直噴射這黑色煙塵的火山，瞬間沒了動靜。
一伸手，天上又降落下四枚不知何等材質的發光物體，遠遠地立於那小山坡的四角方位。
“廢物利用，就讓我的這一縷負麵神魂，替我最後做一點事情吧……”
說話間，男人又看向白季，眼神中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
“隻是日後，恐怕少不得有人要為這個東西操心了……”
白季一愣，看著眼前的男人，瞬間想起了自己來此的原本目的。
“你這神魂，要怎麽才能徹底解決？”
“解決？哈哈哈……”
男人爽朗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麽？如果有人可以背負著罪孽前行，堅定本心，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曆練？”
男人說話時，嘴角帶著有些驕傲的笑意。
“我就是這麽走過來的。不是世界選擇了我，是我選擇了世界。”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撂挑子不管了？
白季瞪著他。
“你這是撒手不管了？”
男人雙手一攤。
“我這是能力有限，它與我同源，我拿它沒有半點辦法。如果後代有人能夠自行解決，那麽我很願意看到有這麽一天……不過，你倒提醒我了，或許得給你們留一個提示。”
這麽說著，男人揮手一甩。
頓時便在他剛剛分開的峭壁之上，留下了三個大字——
臥龍穀。
做完這一切，男人似乎也就沒什麽想做的了。
就連這些，也隻是他心血來潮。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男人打量著這個天地。
眼神如同嬰兒般，充滿好奇與純淨。
隨即，便在白季的眼前，緩緩變淡。
而在這個變化的過程中，男人於徹底消失的最後時刻又看向了白季。
對著白季眨了下右眼，男人嘴角掛著一抹壞笑著說道。
“你個臭小子可得好好待我女兒，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
白季聞言，連忙伸手去抓。
然而隻抓到了一把最為純粹的空氣。
對著已經變為一片空白的地方，白季有些氣不過。
老東西不知羞恥。
血口噴人。
無中生有。
走就走了，還要來汙蔑自己的名聲。
他是誰，冰清玉潔白斬雞！
這不是憑白壞人清譽麽！
看著仿佛遠遠掛在天邊，那個似乎音容笑貌猶存的虛影，白季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路走好。”
一點流星閃過，仿佛是回應了白季。
那股悠悠的時空錯亂感，再一次籠罩了白季。
眼前的一切仿佛水麵，在波紋蕩漾之間，最終悄然散去。
白季再次睜開了眼睛，眼前，已然是鬱鬱蔥蔥的一片翠綠峽穀。
這是，回來了？
白季心頭好奇。
可若是回去了的話，應該是在那個石室中才對啊？
白季舉目四望，目光落在附近的一處峭壁上，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臥龍穀……
怎麽還是在這？
自己想要解決的問題沒解決，還把自己困在這了？
便在這時，一個牽著匹黑紅小馬的身影，一路伴隨著清脆的“丁零當啷”的鈴鐺聲走了過來。
“喂！這是什麽地方？”
女人的聲音滿是張揚的活力。
白季沒好氣地瞥了眼她。
“沒看牆上刻的字麽？”
女人看向峭壁。
“臥龍穀？不好聽……”
說著，女人拔出了自己左手握住的寶劍。
飛身躍起，劍光閃動之間，石屑紛飛。
落到地上，女人把長劍往鞘中一插，意氣風發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這裏就叫做‘鑄神峽’了。鑄神真訣將在我手上，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