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低頭！
輕輕笑聲，在為我送溫暖
你為我注入快樂強電
輕輕說聲，漫長路快要走過……
舞台上，一身黑色西裝的四大天王，同台演唱張國榮那首《當年情》。
就是《英雄本色》的主題曲。
薩斯病毒加張國容去世，金像獎頒獎典禮，在一片肅穆中進行。
《英雄》連續拿到最佳視覺效果、最佳音響效果、最佳原創電影音樂。
最佳亞洲電影被《我的野蠻女友》拿到，《英雄》又拿了最佳動作設計。
《無間道》拿最佳剪輯，《英雄》拿了最佳攝影，就這樣你一個我一個的。
兩部電影都幾乎拿了所有提名，是最大的熱門。
直到最佳新人被《三更之回家》拿到，最佳女配被《雙瞳》里的劉落英拿了。
章紫怡本身提名了最佳女配，不過她和張毅一起，被唐言關到甘宿大漠里去了。
再也沒有和外界隔絕的工地上安全了，元宵開工之後，唐言就禁止工地里的工人和航天局的人，以及各大製片廠的美術師進出。
比這還安全的地方，那隻剩下太空了。
蘇連就有一個航天員，上天的時候蘇連解體了，然後國家沒了，其他分開的國家也不願意花大價錢把他接回來。
直到俄鑼斯穩定了政局，才派飛船把他從空間站接回來，那時候他在太空呆了310天。
甘宿大漠比不過外太空，不過也足夠安全了。
反正也拿不了獎，還是不要來丟人了，之前還給程龍喂葡萄，吃完還用手幫他接葡萄的果核和果皮，被香江媒體好一陣嘲諷。
緊接著是最佳男配角，黃秋聲這垃圾憑藉《無間道》拿了。
旁邊謝霆峰有些失望。
下面是最佳女主角，周汛和高媛媛都緊張了起來。
郭富成大聲宣布：「獲得第22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的是.……周汛《畫皮》！」
沒多大意外，這一年影后算是競爭比較低的。
其他提名里，張曼鈺在《英雄》里戲份太少，而且整部電影里比重也不高，作用不在貢獻演技，更多的是湊個大明星。
要是換了01年的《花樣年華》，那就不用評了，直接頒獎就行。
《金雞》號稱「香江的阿甘正傳」，以一個記女的生活經歷，用喜劇的方式回味香江三十多年的歷史。
主要就是充滿自信的自嘲精神、調侃、辛酸、溫暖。
但是偏側重娛樂性，可以輸是一部喜劇。
喜劇，在全世界任何一個電影獎，都是要扣分的。
《見鬼》里的李欣潔，演一個盲人，換了眼角膜之後不斷遇見鬼的故事。
難得的經典鬼片，去年拿了金馬影后，被稱為「一代鬼后」，那雙大眼睛真適合演鬼片。
結果開局即巔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算上港片和半個香江人的優勢，和周汛一樣都是大熱門。
誰拿都不奇怪，徐客的咔位和朋友圈擺在這。
金像獎就是這樣，評獎的都是各個協會，人情關係很重要。
過幾年金像獎忘了哪個評委會主席，就公開說不希望黃泰岳參評金像獎。
因為香江一半的攝影師是他的徒子徒孫，也和所有大導演合作過，在投票的時候，那些演員、攝影師、導演、編劇們，就很容易把投給他。
98到10年，拿了八次最佳攝影。
當然，能力是肯定夠資格的，但是沒有人情因素的話，至少要丟兩個。
差不多的水平，肯定選關係好的，香江就這麼大點地方。
很正常的事，戛納都有這種情況，人情世故還是要講的。
所以唐言也對這些獎沒多大興趣，獲獎背後的影響，比這個獎本身重要多了。
第一座內地演員的金像獎帝、后獎盃，比原本的章紫怡早了兩年！
「啪啪啪啪.……」
唐言也跟著鼓掌，和喜極而泣的周汛擁抱一下。
高媛媛有些失望，原本1%的希望也沒了，不過好閨蜜拿獎，也跟著一起興奮。
全場的攝像機，幾乎全部都聚焦到了《畫皮》劇組。
前年以金馬影后之勢衝擊金像獎的秦海茹，可是還被香江媒體嘲諷北姑。
章紫怡、趙微，來了香江，也是被一頓踩。
才過了兩年，他們口中調侃的對象就拿了影后！
現場也有了不小的躁動，唐言甚至都能聽到，後面不知道第幾排氣憤的聲音。
「這屆董事局搞什麼，竟然把獎給北姑！」
前排都聽到了，不過周汛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挨個個擁抱、握手之後，這個有些嬌小的身體，昂首笑著一步步走上舞台。
最尷尬的反而是徐客、謝霆峰，還有兩邊的陳可鑫、劉瑋強、劉德樺他們。
梁超偉帶著他老婆劉佳玲來了.……雖然還沒結婚。
北姑這個稱呼，出出道到出名，一直還被安在頭上。
哪怕這回不是說她，可能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遭遇，臉色也微微變。
「唐主任不要見怪，有些人這個.……」徐客一臉歉意地解釋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腦子。
唐言笑笑：「我倒是不意外，一樣米養百樣人嘛，環境怎麼樣，還是知道的。」
這下讓他更尷尬了，這不是明擺著說香江影壇就是這樣，就差擺明面上來了。
不過，也不好繼續說這個話題，越描越黑。
高媛媛和陳昆就差把生氣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陳昆可是一直把周汛當做那個為自己去賣血，已經去世的姐姐。
唐言示意他們淡定，司空見慣的事了，生氣沒有任何用處，反而影響自己。
作為一個從網路時代過來的人，什麼公知、米粉、果粉、恨幗黨沒見過，幾乎天天都要被那些讓人肺都要氣炸了的言論衝擊一遍。
保持理智，是很重要的。
做，比說來的反擊更有用。
永遠阻止不了別人說什麼，自己可以控制的，只有自己能做什麼。
頒獎繼續，梁超偉憑藉《無間道》擊敗了黎名、梁佳輝、劉德樺、張國容，拿下影帝。
最佳編劇也是《無間道》拿走了，最佳導演、最佳影片也毫無懸念。
除了《畫皮》拿走一個影后，《無間道》幾乎包攬了所有主要獎項，而14個提名的《英雄》則拿了一堆技術獎。
……
典禮之後就是晚宴了，雖然沒有多豐盛，不過比傍晚的工作餐強多了。
「還好不是盒飯了。」
唐言先吃了兩口天天肚子，頒獎開始進場前，發過飯了，就是盒飯加礦泉水，幾片叉燒幾根青菜，飯吃一半就沒菜了。
不過，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唐主任瞧不上我們的盒飯？」
傻逼！
唐言快速咀嚼了兩下，暗罵一聲，連吃個飯都不消停。
轉過頭，看著那把不爽寫在臉上的演藝協會主席吳祖星，就是那個好幾次開會都死杠的老頭。
「吳會長，何來瞧不起一說？」
說著，唐言還喝了口酒，潤潤嗓子。
「唐主任剛才說還好不是盒飯。」
吳祖星重複了一句，這回周圍其他人，包括程龍、劉德樺、梁超偉他們，都有點不高興。
盒飯，在香江已經是一種文化了，說來挺離譜的，但就是這樣。
各種影視作品，吃盒飯的場面太常見了。
這回連吳思元都不好吭聲了。
唐言聳聳肩，笑道：「沒錯，那份盒飯確實不太好，準確地說是不合適，我早上坐了幾個小時飛機過來，中午胃口不好沒吃什麼東西，傍晚的盒飯還不下飯，菜也少。
不知道是飲食差距還是什麼，通常內地的盒飯快餐要麼重油，要麼重辣，而且分量會給足，又下飯又能吃飽。
快餐就是為了吃飽，補充體力，像米國的快餐肯德雞、麥當勞這些，最重要的也都是高熱量，而剛才那盒飯叉燒就幾片，也清淡了一點，我個人建議，叉燒可以再油膩一點，多澆點汁上去。
畢竟劇組的員工大部分都是體力勞動吃的多，幾片肉兩顆青菜也不夠吃，有點肉汁的話，和飯拌一拌，還是比較下飯、開胃的。」
？？？？？？
周圍眾人集體懵圈了，好好的怎麼變成了盒飯指導？
不過，看唐言說了這麼多，對盒飯和工人的需求說的頭頭是道，這些從底層出身的導演和演員們，表情也柔和多了。
那吳祖星也沒話說了。
吳思元趕緊出來打圓場，頗有些佩服說道：「沒想到唐主任對盒飯都這麼了解，其實我們香江劇組的盒飯也是很下飯的，這次可能是餐廳搞錯了，做的比較清淡。」
「原來如此。」
唐言笑笑，也不再扯這個。
很多人對香江的盒飯有誤解，其實盒飯不是快餐，更像是外賣，什麼鮑魚、龍蝦太常見了。
就傍晚吃的那份，雖然只是叉燒，不過應該是比較不錯的餐廳做的。
比較精細，肉質好，量少、清淡。
跟快餐式的盒飯有些區別，群演和普通劇組員工吃的都量大、燒臘也油膩，便宜多的多。
香江的盒飯文化，與其說重點在盒飯，不如說主要是那個飯盒的情懷。
五星級酒店打包的大餐，用飯盒裝的，也是盒飯。
沒擺盤，堆一起看起來也普普通通的。
《新英雄本色》有一個情節，律師去保釋客戶，順便給他帶了份盒飯，裡面裝的是鮑魚，還嘲諷警察吃的盒飯是干炒牛河.
但是不能這麼往外說，要不然大明星吃高檔酒店的盒飯，群演吃廉價的快餐盒飯，盒飯文化就有點那啥了。
……
氣氛越發變得融洽起來，在香江電影人看來，能理解盒飯文化，就顯得更親切了。
「明天有機會請唐主任嘗嘗香江各地的盒飯美食啊。」陳可鑫都安排請客了。
「那可謝謝陳導了，不過我明天得回京城，下次吧，下次一定。」唐言笑笑。
「唐主任明天就走？」
吳思元有些著急了，這正事還沒談呢。
唐言點點頭：「明天的飛機，京城還有很多事要忙。」
要談就談，不談就不要耽誤時間！
很明白了。
吳思元只能有些歉意地道：「唐主任來回一趟辛苦了，明天幾點的飛機，上午吃個飯再走吧，正好嘗嘗香江的美食。」
唐言笑笑：「定了中午的飛機。」
那就好，吳思元鬆了口氣，很多人也鬆了口氣，他們拖不起了。
正事明天說，晚宴繼續回到了正常情況。
唐言問了下林朝賢的《千機變》，還有徐客的《七劍》的情況。
一個投資一億四，一個投資八千萬。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辦金像獎都要靠港府撥一兩百萬，要不然沒錢。
他們也好奇地問了下《火星救援》這部陌生的科幻片。
「明年神舟五號飛船上天，我們第一次把人送上外太空，一直比較值得紀念的日子，所以我就有了這個想法，拍一個太空科幻片。」
唐言簡單說了下，又惹來一陣驚呼。
「內地的技術已經可以把人送上太空了？」
不管他們大驚小怪，畢竟在香江雖然發達，但是沒有航天局，也不搞航天事業，更不存在載人上天了。
又是影視圈，估計也不會特意關注這種事情。
「不光是太空科幻片，隨著市場的擴大，觀眾越來越多，我也希望嘗試更多新的類型，比如軍事戰爭大片.……東方神話類的電影，那麼多耳熟能詳的神話傳說，都可以搬上大銀幕。」
唐言一句句各種香江拍不出來的電影，還一聽就是超級大製作的片子，又讓他們越發驚訝。
同時，有人眼前一亮，直接毛遂自薦了。
「唐主任，我是學國畫的，看完《英雄》的畫面和色彩之後，想過拍一部古裝電影，如果你要拍古裝片可以找我。」
國畫？
一看說話人，沒跑了就是李仁崗。
拍過李連結的《黑俠》，劉德樺的《阿虎》，都是很不錯的電影。
還拍古裝？
提前把飛碟帽搞出來？
拍你大爺……唐言呵呵一笑：「下次有機會合作。」
毛遂自薦的不止一個，都缺資金，陳可鑫這大導演也說：「我個人對古典神話也有一些了解，尤其是《封神榜》、《西遊記》，孫悟空的精神我覺得很值得拍出來。」
這就隱晦一點，沒說有戲找他。
唐言翻了翻白眼，陳可鑫拍個《武俠》都能貪了一大筆錢。
真要拍神話電影，那還得了。
那些武俠片破道具都各個幾千上萬，搭個農村茅草房子的景就算推到重搭，搭完又推到又重搭，反覆幾次，在賬上也就報那麼些錢。
換成神話電影里的道具，搞個法寶什麼的不得幾十萬上百萬。
「下次有機會合作。」
「唐主任，我……」葉偉新又眼巴巴地湊過來，每回見面都得推銷一番自己的。
新生代導演里，老朋友林朝賢、陳木盛都拍了唐言監製的電影上位了，庄聞強和麥朝暉兩個，因為《無間道》也翻身了。
明明大家一起撲街了這麼多年，突然兩年內，小夥伴們都崛起了。
「忙完《火星救援》我還要籌備新片，如果合適的話，下次找葉導合作。」
「唐主任有需要儘管找我。」葉偉新連忙滿臉笑容說著。
「唐主任……」
一個個導演，除了矜持一點的，搞文藝的，還有劉瑋強這種剛拍出《無間道》，完全不缺錢的，一個個幾乎都或多或少地表示需要導演儘管說。
在他們眼裡，唐言是內地的官，出手就是大手筆，連續投資大片，而且陳木盛、林朝賢都因為拍了他投資的電影一舉成名。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投資人、老闆了。
更別說香江影壇迎來了寒冬，形勢比人強。
換了十多年前，香江影壇多的是熱錢，也不會這樣了。
可能他們不知道，唐言沒什麼錢，投資都是中影的。
這回周圍因為全是各路明星，包括程龍、周閏發、四大天王、梁超偉他們，看著導演們圍在唐言身邊，都有些不適應，不知所以。
站如嘍啰的於冬瓜也不適應，這些大導演一個個牛逼哄哄，竟然也會有這種情況？
只是一想自己也得求著唐言，就理解了。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唐言說忙完《火星救援》要籌備幾部電影？
……
宴會持續到了挺晚的，也是唐言灑下餌，釣了會魚。
回酒店倒頭就睡，第二天上午十點，吳思元開車來接他，談正事了。
來到不知道那條街的寫字樓，金像獎協會的辦公地點。
很小，很舊。
「這麼小的格子間？」
唐言打量了一下，倒是不意外，穿越前就知道的事。
堂堂金像獎協會，看似高大上，其實窮的可憐，也小的可憐，說格子間完全沒毛病。
吳思元嘆了口氣：「唐主任，大環境不好啊。」
「理解。」唐言點點頭，大環境好的話，就不會有這次的見面了。
進去來到一個會議室里，香江影壇有頭有臉的電影人齊聚了。
各個協會會長，幾個名導，有資歷的電影人，程龍和劉德樺作為演員代表，楊守成和環亞的副總裁，華國星不知道哪個高管，反正不是向樺強，代表影視公司。
擠的滿滿當當，這個會議室也就十來平，連中間的會議桌都沒有。
估計本來是有的，但是為了裝這麼多人，只能撤掉了。
「唐主任。」
唐言一來，這些一個個有他兩倍年紀的電影人紛紛起身。
不知道的還以為唐言是什麼大人物呢，起碼有一半人壓根就不了解唐言。
只知道監製了好幾部大賣電影，也是港片進入內地的關鍵人物，內地領導面前說的上畫。
可惜，沒人往狐假虎威哪方面想。
唐言都有點受寵若驚，主要是場地太小，人擠人，一個個年紀又大，有種壓迫感。
難道不選酒店，選這麼一小地方，就是為了給自己壓力？
笑了笑，唐言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落座之後，也就直接開始了，金像獎主席文俊直奔主題。
「唐主任，內地電影和香江電影都是國產電影，港片也即將進入內地市場，大家不分你我，經過金像獎董事局的商議，金像獎決定放寬要求，接受內地電影參選。」
說出這句話，文俊鬆了口氣。
吳思元、程龍、楊守成、陳可鑫、王京等人先是有些愣神，緊接著也全都長舒一口氣，放鬆下來。
唐言也鬆了口氣，要是再堅持兩個月，商物部的CEPA協議下了，還真沒轍了。
現在，香江影壇，整個行業金字塔頂端，終於低頭了。
雖然是互相的，內地也要給予港片國產片身份。
但是，能夠做到互相平等，已經是往前走了的一大步了。
而且唐言看他們的表情，能察覺到有了點細微的變化。
或許在他們大多數人看來，這是自己一方不得以對內地低頭了，並非各讓一步的平等。
不管怎麼樣，能低頭就是好事。
低了這個頭，心裡長時間、潛意識裡形成的優越感，也會不那麼堅固，慢慢崩塌。
唐言微微後仰，笑笑道：「香江電影和內地電影本來就不應該分你我，都是國產電影，也應該獲得同等待遇，文主席說說具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