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編織各自的童話
“阿娘，我們什麽時候才算安全呀？”正在此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讓他心頭一驚，這聲音在殘酷的現實中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他抬起頭，看到那個瘦小的小女孩依偎在媽媽的身邊，眼睛晶瑩透徹，透過屋頂的裂縫，呆呆地望著天上的繁星。
“快了，等我們過了長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了。”那位母親安慰道
“阿娘，阿爺去哪裏了？我們還能再見到他嗎？我好想見到阿爺！”
“會的，有一天，你阿爺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也舍不得你，他也在時時刻刻想念著你。”
小女孩把頭埋在了媽媽胳膊下麵，得到了一絲的暖意。
“阿娘，我睡不著，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
年輕媽媽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孩，打了個哈欠。
“我給你講聞雞起舞的故事吧？”
“阿娘，這個故事我都聽了很多遍了，祖逖抗擊胡人的故事，能不能講個我沒聽過的故事？”
“這個，我想想……”
望著小女孩那一幅渴望的麵容，讓薛天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於是他慢慢地走了過去，在小女孩旁邊坐了下來。
婦人有點驚愕，剛忙起來行禮。
薛天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不必如此。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薛天一臉溫和，輕聲細語地說道。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薛天，白天在路上她看的真切，那個保護大家安全的將領讓她敬佩，那個手持長槍的將領讓她畏懼。
而晚上的他，和白天判若兩人，讓好久沒見到爸爸的小女孩心裏感到安全了許多。
“我叫小娥。”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道。
“小娥，我這裏有很多故事，你想聽嗎？”薛天一臉溫和，輕聲細語地說道。
小女孩緊緊地抱緊了媽媽，點了點頭。
“從前，有一位公主，名叫麗莎，她和十一個哥哥幸福地生活在王宮中。”
“但惡毒的後母使用邪惡的魔法把哥哥們變成了十一隻野天鵝，並把他們趕到了森林裏。”
“麗莎為了救他們，走進茂密的森林，後來她得知有十一隻戴金冠的天鵝，太陽一落山，這些天鵝就會變成十一位王子。”
“麗莎就到天鵝出現的地方等著，他們兄妹終於見麵了，哥哥們帶著麗莎飛到一個美麗的地方。”
“有一天，一個仙女告訴她，隻要用生長在墓地裏的蕁麻，為每位哥哥編織一件披風，哥哥們身上的魔法就會解除，可是織完披風前，絕對不能說話。”
“從此，麗莎就沒日沒夜地采蕁麻，忍受著被蕁麻刺傷的痛苦，為哥哥們織披風。”
“一天，一位年輕的國王發現了她，要讓她做王後。在年輕國王的王宮中，麗莎一句話都不說，每天晚上都要去墓地采蕁麻。”
“她的行蹤被侍衛發現了，侍衛說她是女巫，國王晚上也確認了麗莎的行蹤，決定要燒死她。”
“烈火即將點燃，突然有十一隻天鵝飛來圍住了她，麗莎也終於織完了披風，十一隻天鵝也立刻變成了王子。”
“‘我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麗莎說，‘我是無罪的！’”
“麗莎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兩人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薛天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輕輕地勾畫著線條，像自己小時候那個熟悉的場景一樣，微笑著講著一個很老很老的故事，這個故事是那樣的簡單，但卻又是那樣的堅強和幸福，小女孩趴在媽媽的懷裏，瞪大了眼睛聽著。
“魔法是什麽？真的有魔法嗎？”小女孩聽完，很認真地問道。
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魔法？但他正在經曆的又是怎樣的事情呢？此刻他也解釋不了這些事情。
“這個世界上也許有魔法，但用魔法也可以做很多好事呀！”薛天看著小女孩，認真的說道。
小女孩的內心終於沒那麽糾結了，躺在媽媽的懷裏，甜甜地睡去了。
夏夜如水，是那樣的恬淡和祥和。
夜色更深了，士兵們都沉沉地睡去了，薛天做完最後地巡視後，也和衣而臥。
不知過了多久，薛天被一陣打鬥聲驚醒，他抬眼望去，就見諸葛長民一個人站在那裏，眼睛禁閉，卻不斷地揮動著拳頭，像是和什麽人打架似的，嘴裏還念念有詞：
“不要跑，吃我一拳！”
北府軍中的其他士兵，見此情景隻是笑了下，又埋著頭，繼續睡覺了，大家都知道，諸葛長民好戰，連做夢都是在和別人打仗。
但是乞活軍中的人並不知道這種情況，被驚醒的人都錯愕地望著他。
乞活軍中，一個臉色黝黑，身體精壯的年輕人還特意跑了過去。
年輕人在旁邊觀察了一會，發現諸葛長民是在做夢，緊繃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諸葛長民好像是打贏了，不再揮舞拳頭了，在原地呆呆站了會後，又倒地睡著了。
年輕人好奇地拍醒了他，饒有興趣地問道：“兄台，你剛才是做夢了嗎？不停地和人在打鬥。”
諸葛長民揉著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年輕人，疑惑地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檀憑之，是一名乞活軍。”
聽到此話，諸葛長民戒備的心放鬆了下來。
“我叫諸葛長民，剛才你說我做夢打架了？”諸葛長民問道。
“是的，諸葛兄！”檀憑之回答道。
諸葛長民拍了一下腦袋，突然興奮地說道“好像是，不過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我經常會夢見自己在和一個怪物在打鬥，而且這怪物力氣特別大，除了我別人都控製不住它。”
檀憑之眼睛睜得更大了，“是什麽怪物呀？居然這麽厲害！”
諸葛長民皺著眉頭，眼睛轉了一圈，說道：“這個怪物很黑，有手有腳，但看不清它是什麽形狀，每次它來和我打鬥，我心裏也挺害怕的，不過打鬥的時間長了，我居然打贏了她，最後還把它殺死了。”
聞聽此言，檀憑之也不僅佩服地說道：“白天我就聽說諸葛兄勇猛過人，和參軍大人一起殺死了一個怪物，沒想到晚上諸葛兄還會在夢中經常殺死怪物，真是令人敬佩。”
諸葛長民聽後，倒是也不客氣，臉上露出炫耀之色。
“檀兄，這不僅僅是我，我們整個北府軍，個個都英勇善戰，在胡人麵前沒有退縮之人，如果你以後加入了北府軍，一定要嚴格訓練，爭取在戰場上多殺幾個胡人。”
檀憑之麵露英氣，語氣沉著有力。
“諸葛兄說的正是，我久聞北府軍軍紀嚴明，在戰場上表現不俗，我也有意加入北府軍，好為我的父兄以及慘死的同胞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