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祈福的天師
晚上,薛天心情特別高興,帶著何無忌、諸葛長民、檀憑之和王謐,一起來到了烤肉店。
“何老弟,賭錢也不讓你還了,請我們吃烤肉怎麽樣?”薛天兜裏沒錢,總要想點辦法才行。
“薛爺,你不夠意思,說好的是你請客!”何無忌毫不客氣回應道。
“是我請客,你拿賭錢墊資而已!”薛天腆著臉皮說道。
何無忌一臉黑線!
薛天此刻倒是豪爽,一直不停地催促店小二,給大家點各種吃的,生怕這次吃不回本錢一樣。
何無忌卻如坐針氈一樣,希望大家能快點吃完。
“小二,烤肉上的太慢了,要多加些人手才行。”
“官爺,今天客人太多了,後麵已經安排了不少人了。”
“不過這肉烤得不錯,佐料也很有特色,這上麵灑的什麽東西呀?”
“這些都是些胡椒和香料,最初都是從波斯運來了,後來本地也開始種植這些植物,所以小店也用的起這些東西了。”
“不錯,真不錯,比我過去吃的烤肉強多了。”薛天不住地嘖嘖讚歎。
沒想到古人的烹飪的技術這麽好,這讓薛天讚歎不已,雖然沒有了手機、電腦等娛樂設備,但能吃到正宗的傳統美食,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官爺,小店今天沒有準備那麽多的羊肉,烤些魚肉可以嗎?江邊魚多,小店肯定管夠。”
“烤魚?聽起來也不錯,有烤魚盡管拿上來!”薛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好咧!”店小二歡快地走開了。
正在這時,他們看到遠處來了一隊人,前麵有十幾個人,頭戴天青色頭巾,身穿天青色道袍,手提燈籠,在大街上緩緩而行。
在這些人後麵,跟著幾十個人,看起來像是普通道士,每個人衣服樣式相對雜亂,但衣服和頭巾都是天青色的。
走在前麵的幾個人,腰間還係有一個長長的腰鼓,邊走邊敲,好不熱鬧。
在最後麵,還跟著看熱鬧的普通老百姓,亂哄哄地往前走著。
“這是幹什麽的?”薛天第一次見到這樣裝扮的人,好奇地問道。
“他們是天師道的道士,正在舉行祈福儀式,後麵跟著的這些人,都是天師道的信徒。”檀憑之指著這些人說道。
“天師道?就是道教?”薛天問道。
檀憑之解釋道:“嚴格來說,天師道隻是道教的一個分支,道教思想的核心為‘道’,主張尊道貴德,效法自然,清淨無為,除魔衛道,得道成仙,因此被稱作道教。”
“東漢張道陵創立了天師道,信奉道家思想,最求得道成仙,並在巴蜀建立二十四個活動中心,奉其道者,需繳納五鬥米,因此也叫五鬥米教。”
薛天恍然大悟,有段時間他還特意讀了《三國演義》,對三國還頗有研究,漢中的張魯信奉的就是五鬥米教。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薛天並不知道五鬥米教後來的發展情況,於是繼續問道。
“張道陵的孫子張魯投降曹操後,就帶著信徒來到了中原,天師道在長安、洛陽等地不斷發展,後來不斷地壯大,大晉的士族階層喜歡清談,和道家的思想不謀而合,因此很多士族都開始信奉道教。”
“原來是這樣,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參軍,你看我的名字,檀憑之,最後帶了一個‘之’字,就說明我也信天師道呀!”檀憑之自豪地說道。
“這麽說來,王羲之也信天師道?”
“是的!”
何無忌走了出來,看到這些人後,很是不屑地說道:“你看這幫人,又在這裏祈福了,又在給人治病,不斷招募大量信徒,背地裏不知道又要搞什麽事情。”
“何處此言?”檀憑之剛來到南方,不理解何無忌為何有此一說。
“你們不記得了嗎?十年前,自稱‘大道祭酒’的盧悚,開始也是在這裏廣施恩惠,宣揚治病救人之道,招收了大量的信徒,誰知道他居然利用信徒對他的信任,犯上作亂,聚眾謀反。”何無忌小聲說道。
“還有此事?”薛天吃驚地問道。
“盧悚宣稱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信徒們居然都相信了,跟著他從建康北門攻入首都,並騙取了守衛的信任,由雲龍門突入皇宮,居然還占領了武庫器!”何無忌繼續道。
“然後呢?”薛天很想知道結果。
“幸虧毛安之等將領率軍衝入皇宮,才平定了混亂局麵,盧悚也兵敗自殺,但是那些參與叛亂的人也因此被殺。”何無忌歎息了。
薛天聽聞,也非常震驚,在他的印象裏,道士都是些出世之人,講究修身養性,濟世救人,追求長生不死,得道成仙,沒想到還有聚眾叛亂的道士。
“這些聚眾造反的道士畢竟是少數,所謂‘盛世佛教傳法,亂世道士下山’,如今戰事頻繁,很多道士出世,很多都是單純的為了濟世救人,而不是想要趁機謀反。”檀憑之反駁道。
“但願你說的是對的。”何無忌將信將疑。
道士祈福的隊伍過去後,眾人又一起吃到很晚才回去。
“這頓烤肉得真不錯。”薛天拍著何無忌的肩膀,“何老弟,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有嗎?”何無忌嫌棄地看向薛天,反駁道。
……
離京口裏不遠的江邊有一個小村,名叫漁府村。
因為小村靠近江邊,所以生活在這裏的人世代以捕魚為生。每天漁翁們都把打開的魚挑到蒜山渡、京口裏售賣,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日子過的還將就。
夜晚,村裏的人忙完了一天的活計,都早早的睡覺去了。
村東頭,有兩間土坯蓋成的房子,破破爛爛的,由於時間太長了,牆上還裂了一些洞,隻是胡亂地用稻草堵了一下。
房子內,一盞昏暗的油燈在透進的風裏搖曳著。
“哎!別人睡覺都有老婆可抱,我隻能抱著枕頭睡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皮膚黝黑,個頭矮小,穿著一件大褲衩,自言自語道。
此人名叫高二愣,平時好吃懶做,長的又不行,三十多歲了,還沒有討到媳婦。
高二楞呲了一下牙花子,橫躺在了滿是汙垢的床上,那雙破爛的草鞋還掛在腳上。
昏昏沉沉中,一個美妙的聲音穿來。
“公子,奴家逃難至此,現在天色已晚,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想睡就睡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好地方。”高二楞迷迷糊糊地回應道。
“多謝公子。”
房間內,一個妙齡女子坐在長凳上,皮膚白皙,高鼻梁,大眼睛,且眼眸是藍色的,一幅天生的美人胚子,明顯不是漢人女子。
她坐下後,呆呆地看著眼前搖晃的燈光,一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