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板子都不能少

  曾小魚破天荒第一次坐轎子，他讓王喜和魏得柱各帶了五十人跟在後麵，氣勢需要由宮中的武衛來創造，真正幹活的時候，這些人恐怕不頂用。


  宮中的武衛如此大規模出洞，街頭的百姓們紛紛避讓，店鋪更是直接上鎖打烊了。


  曾小魚雖然坐在轎子裏，可是對於外麵發生的事情仍然看得一清二楚，因為他的轎子沒有轎簾。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模樣。


  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副東廠錦衣衛巡街的畫麵，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還好老子沒淨身，當不了魏忠賢。


  領隊的是個叫塗暗的二等武衛，他離曾小魚的轎子不遠，扭頭發現他在笑，俯首問道，“大人，您有什麽吩咐嗎？”


  曾小魚趕緊收起笑容問道，“還有多遠？”


  塗暗道，“拐過街角就是王相國的府弟。”


  王儼？曾小魚點點頭，“就他了！”


  大隊人馬在右相府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塗暗跳下馬來問道，“大人，是呈拜貼呢，還是直接進去？”


  曾小魚抬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拜貼？拜什麽貼？你以為老子是找他來匯報工作的？老子是來打人的，踹門！”


  塗暗愣了一下，為難道，“踹……不好吧？”


  曾小魚一把把他推開，“膽小鬼，閃開！”，他跳下轎子，來到府門前抬腿就是一腳，隻聽嘭的一聲巨響，高大的門扇晃動幾下，被人從裏麵拉開。


  一個白發老者探出頭來，一見如此大的陣仗，愣了一下問道，“你們是……宮裏來的？”


  曾小魚抬手把他推到一邊，邁步走了進去，“這裏是王相國的家對吧？”


  老者道，“相國大人正在休息，不能打擾，你報上姓名，我去通傳！”


  曾小魚把老者扯過來冷冷地問道，“你看我象是來做客的嗎？”，他把令牌高高舉起，“王儼接旨！”


  一身便裝的王儼在眾人的陪同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見令牌便趕緊跪下，身後的家人仆從跪了一地。


  一見他滿頭的白發和幹瘦的身體，曾小魚頓時覺得自己真有點象惡霸了，他掃了一眼跪在旁邊的王一牙，清了清嗓子說道，“王相國年紀大了，就不要跪了，起來吧！”


  誰知王儼卻不肯，啞著嗓子說道，“天帝意旨，王儼豈能失禮，請上差宣讀吧。”


  曾小魚心說哪有什麽意旨，他隨口胡編道，“天帝說了，你兒子在外麵惹事生非，讓我過來打你十板子，你兒子……三十板！”


  他故意把二十說成了三十，王儼抬頭瞪著他，“你敢亂宣旨意？天帝明明說的是打二十板子！”


  曾小魚俯身看著王儼，“老爺子，天帝的意旨宣讀完了，你起來吧！”


  王儼憤然起身，“我要到天帝那裏去告發你！”


  曾小魚歎了口氣拉住他幹枯的胳膊，“老爺子，天帝的確說的是打你十板子，打你兒子二十板子，可是你這身子骨恐怕一板子下去命就沒了，讓你兒子幫你受十板子不為過吧？”


  王儼頓時愣住，王一牙氣道，“憑什麽多打我十板子，我不幹！”


  曾小魚大怒，揪著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小子，你還是不是人？你爹多大歲數了？他受得了板子嗎？”


  王一牙瞪著他爭辯道，“都是你在天帝麵前胡說八道，否則我爹怎麽可能挨板子？要打就一塊打，要不然就誰都別打！”


  曾小魚恨不得咬他一口，把他往身後一甩說道，“三十板子！”


  塗暗扶住王一牙陪笑道，“大公子，您就受了吧！”


  “受你媽！”王一牙抬手給了塗暗一巴掌，塗暗捂著臉委曲地看向曾小魚。曾小魚大怒，“當著我的麵打我的人，也太不給我麵子了，老子改主意了，打四十板子！”


  “打我吧！”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家人中站起一個嬌俏的倩影，是個眉目如畫的小姑娘，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


  王儼斥道，“一品，不要胡鬧！”


  “爹！我沒有胡鬧！”小姑娘走到王儼身邊，“我是您的女兒，替你您挨板子是應該的。”


  王儼瞪了她一眼對曾小魚說道，“上差，這是小女王一品，胡鬧任性慣了，上差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曾小魚看向王一品，王一品也正看著他，隻不過眼中全是敵意。


  “真想替你爹挨板子？”


  王一品把小臉一揚，“願意！”


  王一牙喜道，“小妹，你把哥那二十板子也一並收了吧！”


  “閉嘴！”曾小魚回手給了他一巴掌，王一牙捂著臉哀號，“一巴掌頂幾板子啊？”


  曾小魚氣笑了，他看向王儼，“老爺子，他是你親生的嗎？”


  王儼歎了口氣低下頭去，“我管不了啦，打吧！給他留條命就行！”


  王一牙一聽大叫起來，“爹！你還是不是我爹啊？你就忍心看他們打我啊？你要真這麽絕情，將來也別指望我給你養老送終！”


  王一品急了，“哥！你怎麽能這樣跟爹說話呢？”


  王一牙冷笑道，“你孝順，你來啊！”


  王一品眼泛淚光，對曾小魚說道，“你打我吧！我哥的板子……我替他挨！”


  曾小魚回身叫道，“老魏！”


  魏得柱跑了過來，曾小魚一指王一牙說道，“這個無情無義二世祖，五十板子，一板子都不能少！”


  “爹呀！”王一牙一見魏得柱真要把他拉走，急得大叫起來。


  王儼閉目不語，王一品大急，撲到曾小魚麵前，“你幹什麽？剛才還說隻打三十板子，然後又說四十，現在又變成五十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曾小魚道，“二十板子是天帝賞的，後麵這二十板子是我給的。”


  王一品怒道，“你憑什麽？”


  “憑什麽？”曾小魚晃了晃腰間的玉佩，“就憑它！”


  王一品低頭看向那枚玉佩，“一塊玉佩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王儼卻大驚失色，顫微微跪下，“老臣王儼，參見近衛！”


  曾小魚趕緊閃開，“你這是幹什麽啊？給我下跪，你想折我的壽嗎？”


  王儼卻正色道，“我拜的是天帝近侍武衛，不是你！”


  曾小魚不想跟他掰扯，隨口說道，“算了，你愛拜誰拜誰吧。雖然你拜了，但是板子一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