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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不一樣的,平寧縣

  有了林小河帶路,在野外轉悠了好幾天的韓江,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目的地——平寧縣。


  邁步走入長著一塊塊斑駁青苔,岩石構築的城牆。


  韓江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陌生而狹窄的街道。


  舉目四顧,強烈的陽光照射這片窮街漏戶,坑窪不平的路麵上,點綴著幾片渾濁的水窪。


  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一股子黴味和腐敗的酸味。


  道旁的泥草房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


  如同蜷縮著的人影。


  微風拂過,房頂上枯黃的茅草微微搖擺,簌簌有聲。


  蕭瑟破敗的氣息,充斥著在整個城市的上空。


  抬手揮舞兩下,驅趕麵前嗡嗡的蒼蠅,韓江眼神沉凝。


  說實話。


  平寧縣的樣子,有些超乎他的預想。


  好歹是一個成規模的縣城,怎麽如此破敗不堪?


  “韓大哥,這邊請。”


  韓江眯眼看著四周環境時,林小河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回過神來。


  兩人繼續朝著城內走去。


  在彎彎曲曲的街巷中穿行,越是深入城裏,一股難聞的怪味就越是濃鬱。


  “這味道……”微嗅了兩下,韓江蹙眉。


  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林小河沒有搭話,隻是快步帶著韓江往前走去。


  走過一條高低不平的長道後。


  前麵出現了一片木柵欄圍城的營地,相比於城內混亂不堪的環境。


  這裏,明顯要幹淨整潔不少。


  而且空氣中的怪味,也要稀薄許多。


  “是林副尉,您終於回來了。”


  營地門口,兩名值守的兵士看到林小河,連忙急著迎了上來了。


  見兵士焦急的神情,林小河皺眉問道:


  “怎麽了?”


  “昨天來了兩個身穿全身甲胄的人,好像……好像就是都尉大人口中的戍涼衛。


  剛剛營裏副尉以上的大人,都去大營了,您也快去看看吧。”


  “戍涼衛?”


  聽到這個名字,林小河與韓江的眼神都微微一凜。


  林小河是因為玄鐵軍和戍涼衛一向不對付。


  如今突然有戍涼衛造訪,必然是來者不善。


  而韓江更狠。


  他手上有兩條戍涼衛的人命。


  玄鐵營裏的這兩名戍涼衛,是不是因為為了那兩個被他殺了的戍涼衛而來的呢?他心中暗忖。


  “小趙,你帶著這位大哥去我的營帳休息。”交代了一聲值守的兵士,林小河扭身對著韓江抱歉道:


  “韓大哥不好意思,我有要事先去處理一下,你先休息一下等我。”


  “嗯,”點了點頭,韓江沒有說什麽,跟著那個趙姓的兵士離開。


  安頓下韓江,林小河顧不上換衣服,馬不停蹄的就朝著大營走去。


  ……


  玄鐵軍大營


  主帳

  一名身著烏金荷葉甲,豹頭環眼,留著長髯,虎背熊腰,四十多歲的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將位置上。


  在其身下,兩名渾身都籠罩在黃銅甲胄的戍涼衛,一前一後的坐著。


  營帳外,十多名玄鐵軍的軍官圍在外麵,側耳傾聽的裏麵的動靜。


  “呂都尉,這可是薑大人的親筆手書,您真的不看一眼?”


  坐在靠前的戍涼衛開口,聲音透著幾分陰冷,手裏還舉著一側燦白封麵的冊子。


  “本都尉昨天就和兩位說了,玄鐵軍隻聽從上峰軍令,至於什麽薑大人、蒜大人的手書……不好意思,看不懂。”


  嗬嗬笑了笑,玄鐵軍都尉呂清捋了捋胡子,語氣鑿鑿。


  緩緩放下手裏的手書冊子,戍涼衛道:


  “呂都尉的忠心,宋某佩服。


  但有時候愚忠,對自己,可不太有利。”


  眉峰一揚,呂清雙手按在了膝蓋上,身子前傾,凝望著麵前的戍涼衛:

  “哦?宋大人,是在威脅本都尉嗎?”


  哈哈一笑,戍涼衛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玄鐵軍和戍涼衛,同為涼國中流砥柱,我怎敢放肆。


  既然呂大人不喜,那我二人就告退了,不送不送。”


  站起身來,兩名戍涼衛朝著呂清拱了拱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轉身離開了營帳。


  注視著兩名戍涼衛離去的背影,外麵的一眾玄鐵軍軍官湧入營帳中。


  “大人,這兩個披甲人到底想幹什麽?”


  戍涼衛常年甲胄不離身,在外人麵前,從不以真麵目示人。


  所以玄鐵軍中,便戲稱其位披甲人。


  輕輕按壓著右手上的臂吞,呂清緩聲道:

  “他們想借平寧縣的城隍。”


  “什麽?”


  “好狗膽!”


  “真是賊心滔天啊,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居然想借城隍。”


  呂清道出了戍涼衛的目的,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眾軍官義憤填膺,斥責怒罵戍涼衛的膽大包天。


  似乎這城隍乃極為重要之物。


  “好了,靜聲。戍涼衛知道平寧縣是我玄鐵營的駐地,還敢過來借城隍。


  這附近,估計有惡詭複蘇,並且已經失控。”


  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呂清的副手,玄鐵營副都尉餘榮沉聲道。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呂清眼神沉凝。


  身為玄鐵軍的都尉,他很清楚戍涼衛除了結黨營私,貪贓枉法以外,最大的職責,就是回收他們置放在全國各地的惡詭。


  惡詭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危險與恐怖的混合體。


  就算是專職於此的戍涼衛,也沒辦法保證每一次的回收,都做到萬無一失。


  一旦失手,惡詭複蘇。


  執行任務的戍涼衛自然是必死無疑,而更加嚴重的,是複蘇的惡詭對周圍環境,以及城市產生的破壞。


  玄鐵軍與戍涼衛相互仇視。


  可這個時候戍涼衛卻跑到玄鐵軍的地盤,借能夠克製消滅惡詭的城隍。


  這不就是擺明了說這附近有惡詭複蘇失控了嗎。


  一時間呂清心裏湧上了一絲淡淡的後悔。


  或許,他應該把城隍借給這兩個戍涼衛。


  畢竟一旦複蘇失控的惡詭,遊走到平寧縣周邊來,最後倒黴和擦屁股的,還不是他玄鐵軍。


  但轉念這縷後悔又迅速消散。


  城隍是一座城市的命脈,城隍移位,意味著城市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和護佑。


  如果發生意外,那整個平寧縣內,近十萬人的生死性命,可就不保了。


  戍涼衛口碑極差,貌良心黑。


  城隍到了他們手裏,如果不還,那就等於是自己親手斷送了平寧縣。


  “唉,這些四處鑽洞的臭蟲,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老實一點!”


  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呂清右拳緊握。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自己不是玄鐵軍的都尉。


  而是一個孤家寡人的流浪武人。


  那樣,他就可以好好讓那兩個戍涼衛知道,什麽叫惡有惡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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