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命檀
平寧縣外
原本蔓延方圓千米的彌天大霧此刻消失殆盡，那些被詭瘟感染控製的詭屍也因為惡詭本體的死亡，重新變為了真正的屍體。
緊張等候在城牆上的餘榮，看到城外的迷霧散去，詭屍倒地，麵色湧現狂喜：
“成功了，都尉大人他們成功了！”
劫後餘生的大喜隨著這一聲高喝，漸漸傳播在整個城池之中。
玄鐵軍的將士們高歌鼓舞，盡情宣泄這段時間的壓抑與恐懼。
沒有了詭瘟與詭屍，餘榮當即下令從周遭集鎮調遣糧食，解決平寧縣內的饑荒問題。
天空中，濃重沉悶的陰雲漸漸散開。
蔚藍天穹露出一角，璀璨金黃的眼光揮灑下來，似要將這大地上的陰霾蒸發。
仰頭望著許久未見的太陽，餘榮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又煥發出了一縷生機的城市，心中不夠感歎。
活著……真好啊！
……
返回了平寧縣。
韓江以養傷為由，謝絕了玄鐵軍的慶功大宴，獨自一人回到了呂清為他準備的宅院。
樹影婆娑，夜風吹襲。
寂靜安寧的院落中，韓江靜坐在一方石座前，手裏把玩著一截烏金色的木頭。
這木頭隻有成人手指，表麵有一層淡淡的油光，仿佛常年被人在手上盤玩過一樣。
“這就是……命檀？”
命檀，韓江這次搏命鎮殺惡詭的報酬。
也是他之前就和呂清談好的價錢。
這麽一小節命檀按照呂清所說，可以增加大約半年的壽數。
半年時間看起來不多。
但對於如今隻有一年半壽命的韓江而言，這卻是他三分之一的壽數。
命檀珍貴。
平常人別說是接觸，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也隻有呂清這樣，有著龐大家族背景的人，才有能力搞到。
目光盯著手上的命檀，韓江屈指彈開了桌上放著的一枚火折子。
輕輕一吹，火光亮起。
韓江兩指夾著命檀在火上緩緩炙烤。
慢慢地，一縷烏金色的煙霧從命檀上升騰而起，繚繞著弧形的曲線，如同舞動的霓裳。
靠近這烏金煙霧，韓江緩緩吐納。
煙霧隨之如萬川歸海一般，順著他的七竅湧入體內。
並釋放出一股能夠更改壽命的神秘力量！
半分鍾後。
命檀徹底燃燒幹淨，留下了一小灘淡紫色的灰燼。
徐徐睜眼，韓江目露一絲訝然。
吸收了命檀的煙霧後，他好像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壽命被延長了一段。
這種感覺十分玄妙，有種說出來的特殊韻味。
一邊收拾著桌子上命檀留下的灰燼，韓江一邊道：
“聽說郡府中，有能夠照顯壽數的特殊銅鏡，有機會，得去看看。”
將命檀燃燒後的灰燼裝進了一個小瓶子裏，然後擁有火漆徹底封死。
命檀燃燒後的灰燼，含有劇毒。
這種毒素，對武人沒用，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隻要一丁點，就會讓人變成類似於喪屍的怪物。
所以命檀使用後，必須要將灰燼收集起來，以免發生意外。
收好了命檀灰燼，韓江從內襯的口袋裏，取出了油彩麵具，放在桌子上，靜靜看著道：
“好好談談吧。”
沒有回應，桌子上的油彩麵具仿佛真的隻是一張麵具而已。
見麵具沒有回應，韓江冷冷一笑：
“好啊，既然你不想開口，那我明天就找個鐵盒，把你沉入一口深井。
到時候你就永遠別想開口了。”
“少威脅我，沒了我，你一樣也得死，你難道真以為命檀可以無限續命嗎？”
就在韓江話音剛剛落下，油彩麵具上的臉譜瞬間活了過來。
那張邪戾猙獰的嘴臉透著幾分譏諷與嘲笑。
“你什麽意思？”
韓江雙眼一眯。
之前油彩麵具在他與惡詭搏殺時，一再蠱惑他帶上麵具。
這讓他感受到了濃重的陰謀氣味。
再加上命檀的出現，所以他已經有擺脫這張詭異麵具的念頭。
但這個想法。
似乎已經被這張麵具洞察到了。
“凡是續命之物，都以九為極限，也就說就算你有無窮盡的命檀，也最多隻能續命九年。
再想延長壽命，就得用其他的續命物。”油彩麵具幽幽開口。
“其他續命物很難找？”把握住油彩麵具話裏的縫隙，韓江神情微動。
“不是難找，而是你根本用不了。
續命物不是大白菜，誰拿到都能啃兩口充饑。
命檀是最低等的續命物，所以才能被普通人和爆氣境武人使用。
而其他的續命物，都需要特殊的使用方法，以及嚴格的實力要求。
不客氣的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處續命物的所在。
但即使你找到，也隻能幹看著，根本就用不了！”一字一句開口，油彩麵具的話，鏗鏘有力，根本不怕韓江不信。
因為它現在所說的，確實是實話。
隻不過對於短命人而言，這些實話，過於血淋淋了。
凝視著油彩麵具，韓江突然笑了笑：
“看來你是吃定我了。
不過可惜，老子天生牙口不好，吃軟不吃硬。”
霍然起身，韓江神情陰沉而暴戾，嘴角咧著。
“我現在就帶你回大涼山，不就是死嗎，老子奉陪！”
抓起油彩麵具，韓江邁步就要走。
決絕毅然，沒有絲毫猶豫。
可這時油彩麵具又開口道：
“等一下，我們做個交易，我可以放棄和你締約，並告訴你突破爐身境所需的爐種和武冊。
但你必須幫我找一樣東西，如何？”
垂眸看著手上的油彩麵具，韓江眼神猩紅：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框我？”
“我可以先助你找到爐種，驗證其真假後，你再幫我找東西，這樣可以了吧。”
麵對油鹽不進，吃軟不吃硬的韓江，油彩麵具隻能一再妥協。
它等了一百多年，才終於重見天日。
如果真的被韓江再送回大涼山，那它不知道還要再等幾個一百多年，才能脫困。
“成交！”沒有再猶豫，韓江一口應下。
雖然他繼續威脅油彩麵具，肯定還能榨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這些信息的蘊含陷阱的含量，恐怕會直線上漲。。
這張油彩麵具的來曆太過神秘。
韓滄海在封古村密謀布局了十多年，不惜獻祭整個村子，就是為了得到它。
可見其價值之大。
但同時它又無時無刻不顯露出其巨大的危險性。
所以對於這柄雙刃劍，韓江隻選擇在迫不得已時動用，而且，能少用就要少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