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長老賊，你好」

  「呃，頭好疼……」

  「之前發生什麼了？」蘇修表示自己有點懵。

  他現在是躺在床上的，身上也沒蓋被子，但渾身上下卻是有些莫名酸痛。

  而且，某人對於自己喝醉酒後的情況，大概也就剩下那麼一點印象，記不清具體內容。

  這是斷片了。

  「我記得……諾諾跑過來和我聊天談心，而我邊灌酒邊說話，然後，然後……」

  蘇修記不清了。

  除了頭疼和身上這種莫名酸痛，他對於情況完全沒有半點了解。

  「嘶——」蘇修下意識自己上手，然後一口冷氣倒吸。

  「這感覺……夠酸爽！」某人緩緩吐出來這麼一句話，有些哭笑不得。

  結合諾諾的性子，加上他現在狀態，蘇修大概可以想得出來，女孩究竟是幹了什麼好事。

  「這丫頭，對自己男朋友也都這麼狠嗎，好歹也要關照一下啊！」

  顯而易見，對於自己是被人家直接拖回來的這點，蘇修大概算是猜了出來，畢竟也沒指望野蠻女友會突然變乖。

  雖然蘇修不知道自己被敲了悶棍，但酒醉陣痛和物理痛覺，他還是分得明白的。

  但是吧，他也沒打算追究，回頭轉眼就是分離了，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

  當然，對他是小事，但人家諾諾是肯定忘不了的。

  蘇修打算起床起身，雖然房間里沒什麼東西，但還是要收拾一下，一些隨身物品還是得處理好的。

  衣服什麼的都好說，他都跑到執行部提前報道了，若干套制服也是會給分配的，房間里就有。

  緊身作戰服穿好，蘇修順手抄起傢伙，走到卧房門口處，想要打開這扇門。

  但還不等他有動作，蘇修就愣住了。

  卧室外面就是大廳，龍族血統的加持令他五感高度強化著，蘇修可以輕易地感覺到，此刻外面似乎有一個人。

  並且，不是諾諾。

  「那個丫頭的話，可不是一個會老實待著的主，這個時間估計早就離開了，那麼……」

  蘇修眯了眯眼，臉上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便直接開門。

  他邊推開門邊開口，朝著來人打招呼道：「所以說，這一大清早的，校長老賊你跑到我這裡，這又是想幹什麼啊？」

  蘇修嘴上沒留情，「是你的話，沒什麼正事，可不會搞這種突然襲擊。」

  大廳椅子上坐著個人，面容安詳，銀白色頭髮梳得很整齊，皮膚讓人聯想滄桑字眼，明顯不年輕了。

  這是個老人，卻也不僅是個老人，他心底藏著猛虎，坐姿像頭獅子，給人一種精神抖擻的感覺。

  希爾伯特·讓·昂熱！

  這就是老人的名字，也是蘇修屢次提到過的老賊。而他，正是這所卡塞爾學院的現任校長！

  蘇修是不會被事物表面現象所迷惑的，對方裡面外面是什麼貨色，他都一清二楚。

  但昂熱沒有正面回答，他針對於蘇修的稱呼，表示著自己不滿情緒。

  「蘇修，身為學院校長，我好歹也是一名教育家，像『老賊』這種字詞，我覺得是不該，也是不能用在一位校長身上的。」

  「你在學院里待了三年，怎麼說也是應該……」

  「啊，是啊，」蘇修面無表情地開口，打斷昂熱侃侃而談，「學院的確是很好，身為教育機構也的確算合格，但是……」

  但是，卡塞爾學院是一所屠龍教育機構。

  蘇修話里意猶未盡的意思，昂熱不是聽不出來，但有些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是很有必要的。

  見昂熱沒有變態，蘇修面上一本正經，但口上卻也沒有半點把門的意思。

  有一點值得一提，在昂熱抗議過後，蘇修也的確是改了改口，對他的稱呼變得正經了一些。

  「但我想昂熱校長你也很清楚，你給我安排的課程，似乎完全沒有起到半點正面積極向上的教育作用。」

  「在這三年時間以來，我學會了如何像卧底一般偽裝前行，熟練掌握各種易容技巧，以及許許多多豐富的知識，讓我完全可以獨當一面，進行各類毒殺暗殺正面強殺等等。」

  「甚至連種種槍械使用方法，炸彈安裝拆解組合的注意事項，乃至海陸空各種交通工具的駕駛，我都是記在心裡的。」

  咳，蘇修說的這些，是真的一絲摻假也沒有，而卡塞爾學院也的確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本事教給他這些東西。

  憑藉英靈本身性質，蘇修現在學習能力很強，甚至還依靠【史詩待續】的保有技能，給自己慢慢增加著底蘊，鑄造厚實有力的基礎。

  有一說一，憑他現在的本事，至少在恐怖分子的專業技能上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

  蘇修若是想的話，哪怕單槍匹馬攻陷國家銀行，乃至於西方大國的軍事基地，也都是小意思而已。

  更何況，這個傢伙還不是普通的理論派，藉助這三年裡面的執行部任務，蘇修可是成功地將一切都給融會貫通，完美達到了知行合一的境界。

  雖說這些人類技藝仍有極限，但是在升華成英靈【保有技能】之後，也的確是可堪一用。

  但這些，昂熱可就是不知道了。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他感慨一句，隨後為之嘆了口氣，「這三年時間你也過得不輕鬆啊。」

  蘇修在學院裡面的人氣是有目共睹的，但他可沒有愷撒那般家世，連三分天註定都不曾擁有，一切都是憑藉個人打拚才得以享有如此江山的。

  但感慨歸感慨，一碼歸一碼，昂熱所能表示的態度，其實也就這樣了。

  他心裡也清楚，眼前這個堪稱混血種巔峰的傢伙，其實並不屬於秘黨，雖然這塊完美璞玉的確是他打磨出來的。

  但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場交易。

  在混血種當中秘黨雖然牛逼，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在過去的數百上千年裡面，龍族血統其實早就開枝散葉，走向了世界的每個角落。

  鐵血秘黨是卡塞爾學院的前身，是卡塞爾學院的內核，秘黨宗旨是滅殺一切純血龍族……但是，並非每個混血種都抱有這個理念。

  總得來說，在昂熱眼裡，蘇修正是這麼一位出身還算乾淨的同胞。

  作為尖刀利刃，少年的確可謂順手，但是無論是他成長以前還是成長起來之後，蘇修都稱不上是敵人。

  混血種或許會有內鬥，但純血龍類才是大敵，面對真正的危機，在他眼裡，這些個同胞也是不會搞錯立場的。

  從這點來看，昂熱作為也不算是養虎為患。

  更何況，在很多時候，所謂的對錯之分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他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無論是蘇修，亦或是昂熱，大多都還是保持著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這三年的時間，他們都不是白度的。

  當然，這也都是過去式了，蘇修還差最後一次任務，便算是履行完承諾義務，可謂是徹底解放自由了。

  也就是說，現在……

  ——該聊聊正事了。

  「好了，閑聊就到此結束吧，說那些廢話也沒什麼用。」

  蘇修抬眼，看著昂熱慢慢開口道：「還是那句話，要是沒正事的話，你是不會搞突然襲擊的。」

  「說吧，你這次過來找我的目的。」

  從時間點上來看，其實也無外乎那兩件事，蘇修心裡有數，按照難易程度來看，則更大概率是三峽夔門的探索。

  也即「夔門計劃」。

  原著裡面這份計劃，可是他親自製定，想要把蘇修安插進去，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龍王尚未復甦，對於學校來說，這或許也只不過是一場簡單的探索任務吧。」

  雖然是龍墓探索，但說實話，在秘黨所存在漫長歷史當中，這樣的探索哪怕沒有一千，估計也都有八百了。

  蘇修這麼想著，而校長略微沉思，隨即便是給予了這樣的回復。

  「我希望，你能去接回來一個人……或者說，去負責一場……面試。」

  昂熱遲疑了一下，但態度隨即變得堅定，不再動搖。

  蘇修抬頭對視著他，昂熱銀灰色的眸子中跳蕩著光，有種說不出來的凌然。

  「隨你嘍。」少年聳聳肩，很無所謂地說道。

  他也猜得出來是誰，這事並不算麻煩，蘇修正好圖這事清閑，可以直接摸魚混過去。

  但是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昂熱對於路明非竟然重視到了這種份上。

  要知道，這可是蘇修最後一次出手的機會，而對方卻是直接用在了這裡！

  如果不是蘇修清楚劇情，那他說不定，還真會被路明非那副廢柴模樣給忽悠過去呢。

  「現在時間還早，我希望你可以提前趕過去，提前去往中國，待在他的身邊。」見蘇修沒有異議，昂熱繼續開口道。

  但這次，少年卻是挑了挑眉，「保護？還是……監視？」

  兩個不同用詞，分別代表了兩種態度，在原著裡面，路明非一直被描述為昂熱的屠龍寶刀，可謂是寵愛有加。但蘇修其實也不確定，眼前這個老賊到底是怎樣的態度。

  這傢伙大部分老底早就被蘇修給摸清楚了，至少在他面前，昂熱還是不需要隱瞞的。

  有些事情，直言便可。

  「保護好他就好，只是監視的話……還用不到你。」昂熱淡淡地開口。

  蘇修聽著一怔。

  似乎也是，路明非從生下來就是個被觀察的小白鼠，他過去也只不過是一時，監視由另外一伙人負責就夠了。

  他要做的，就是保護，避免橫生枝節，以及種種槽蛋的幺蛾子……

  「說白了，就是讓我去做一個臨時的保姆唄。」

  昂熱這邊還在開口，但剛解釋了幾句，蘇修就滿頭黑線地吐槽了起來。

  而對方愣了愣后，反倒直接承認了，「說實話，我是有這個意思……」

  昂熱搖頭，也不避諱，「你也知道，秘黨向來是不講理的，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的人也都在明裡暗裡幫忙處理著，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覺得還是讓你走一趟比較好。」

  說罷，昂熱笑了笑，很有學院校長風範地說了一句話。

  「更何況，再怎麼說，這孩子也是你未來的小學弟，你身為一名學長，也是應該給點關照吧。」

  聽著，蘇修挑挑眉，「就怕我這個學長愛的關懷，這孩子還受不起。」

  「那可不關我的事了，這點問題，還是交由你們年輕人自己來解決吧。」

  昂熱切換成老賴模式，很不正經地說著，態度有些隨意，有些無奈，很符合蘇某人對他的評價……

  蘇修看著對方，翻了個白眼。

  「雖然你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這次的任務很有問題。」

  從時間上來看，蘇修這將有執行的任務有些……太早了。

  再怎麼說，蘇修這大三學年還沒上完，至少還是有段時間的，這麼著急就想要把他派遣出去，的確是有種操之過急的感覺。

  「按理來說，我的任務是負責面試，但新生面試什麼的，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夏天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學院想的話，這應該遇不到什麼阻攔吧？」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路明非會五月份報道的原因？

  蘇修嘴角微微一抽動，用以表示自己內心的操蛋，以及媽賣批。

  「行，行行，你是校長，你說得有理。」某人沒好氣地說道。

  但之後，便也是直言不諱了起來。

  「那麼，既然任務已經下達，那我這次的經費？」

  「到時候會打在你那張黑卡的，和往常一樣，多出來的部分你可以自用，不過不要聲張。」

  蘇修很滿意地點點頭，「爽快，學院果然夠大氣。」

  昂熱斜著視線看了他一眼，「雖然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學院可不是讓你用來當冤大頭的。」

  「哦，好，我明白了，我知道的。」

  蘇修態度頗為輕佻，很隨意地應付著。

  屠龍可是一項偉大的事業，作為衝殺在最前線的先驅，各種福利待遇都是少不了的，至少錢夠用、吃飽喝飽等物質需求，都是可以得到滿足的。

  說白了，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有多少能力，拿多少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