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開、再見,卡塞爾學院!
「嘁,說白了,這還不是打擊報復嘛……你那折刀,我又不是故意破壞的,誰知道那東西竟會是那麼脆啊!」
蘇修的抱怨話,也就只能在心裡說說了。
畢竟,在心裡發發牢騷沒什麼,但要是再刺激著昂熱,那遭罪的,最後可還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昂熱直接蓋棺,把事情敲定了下來。
「到了明非身邊,你就先待機等著吧,等學院組織的招生人員過去,有需要的話,諾瑪那邊還會聯繫你的。」
「但我更希望咱們不再聯繫。」蘇修嘆息。
昂熱挑挑眉,倒沒說什麼,但這個老傢伙心裏面估計也沒少算計,老奸巨猾用在他身上絕對合適。
……
蘇修拿到東西后,隨即便離開了這裡,但昂熱卻沒挪步的意思,反倒是和身邊的人攀談了起來。
似乎,他來這裡,本就是為其而來一般。
「校長,你很在意這孩子嗎?」裝備部那人淡淡地開口道,「雖然那對『幹將莫邪』是他委託的,但用來重鑄刀劍的材料,可都是由你撥款提供的。」
「我看他的樣子,似乎對這些完全都不知曉啊……是沒跟他說嗎?」
「說?為什麼要說?」昂熱笑笑,但眼底笑意很淡,「這不過是種投資罷了,寶劍鋒從磨礪出,可若是沒有一個般配相合的主人,又怎能體現出他的價值?」
「當然,反正錢什麼的,校董會那邊自然會負責的,到時候找他們報銷就好。」
「這正是我要說的,那邊……對於你的意見可是越來越大了,校長,你真就完全不在意嗎?」
「怎麼?」昂熱也不在意,看似隨意地問道,「連你們裝備部也都開始摻和這種事情了嗎?」
「雖然你是副部長,但我想這樣的事情,你們也稱得上是專業不對口吧。」
裝備部向來神秘,雖然稱得上是名聲在外,但偌大的卡塞爾學院,真正見過他負責人的恐怕還沒幾個。
也難怪昂熱會親身趕過來了,這樣一位級別的人物,是絕對有這個資格的。
「不。」面對昂熱的問題,這人搖頭,否定了對方的說法。
他毫不在意校長和校董會的臉面,直言不諱地道:「對於你們之間那丁點兒大的屁事,我們是完全不管的。」
「但是,你動用了賢者之石,學院裡面雖然有所儲備,但你是知道的,這種規格能級的珍品,可絕對不是隨意就能動用的。」副部長猛地甩頭,冷厲的視線凝聚在昂熱身上。
說來奇怪,裝備部裡面大多都是一群慫逼,跟群死科技宅一樣,喜歡用漢堡、可樂、薯條過日子。
但天底下的烏鴉再黑,也總會有幾隻變異的,像是身患白血病一般,在聚集起來的群體當中,這總是異樣的顯眼。
這位副部長,顯然便是如此。
「啊,這個啊,你不說我自然也很清楚。」昂熱似乎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找著一把椅子,拉開,然後坐下。
等他找到一個舒服的坐姿之後,昂熱這才慢悠悠地繼續開口道:「所以,他那塊賢者之石是我自己提供的。」
他臉上淡淡地笑著,「你們裝備部只需要出工,提供鑄造刀劍工藝……我想這應該沒有為難你們吧?」
「事實上,你們也很出色,裝備部……」老傢伙侃侃而談了起來。
「昂熱!」
副部長突然大聲說話,打斷了校長的話。
但隨即,這人卻又放低著聲音,給人感覺莫名的低沉,「你知道的,我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沉悶,壓抑,兩人間的氛圍變得凝滯起來,像是高氣壓的中心,彼此不發一言,再沒有聲音響起。
良久,昂熱這才打破沉默,出聲劃破了寂靜。
「是的,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但是……那有如何?」昂熱面容沉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肅穆,就像古井無波的水潭般靜謐。
「都說在其位謀其政,但我哪怕不在這個位置上,我也仍然還是我……校董會想要逼宮之類的,那就讓他們做吧。」
「至少,在他們能夠找到一個管理人,在他們能夠找到一個取代我的人之前,一切都是不會有太大變化的。」
「希望如此吧……」副部長緩緩吐出這樣一句話,深深地看了昂熱一眼。
正如前面所說的,他們裝備部,其實是完全不介意是校董會還是校長來管理這所學院的。
校長是瘋子,卡塞爾學院是神經病的樂園,執行部是殺胚,而裝備部……自然也不是什麼好鳥,對於恐怖分子這種職業來說,他們絕對是最好的後勤部門。
「從一切東西里提煉出最強的力量,用最好的技術把它封存起來,看這件武器在最隆重的場合里發揮作用。」
這是原著對他們工作進行的描寫。
但,就是這樣一個部門,卻也都很清楚昂熱此刻的處境,在某些有心人的委託之下,甚至也是出聲說了幾句。
昂熱知道,他猜得出來……這樣一個有心人,到底是誰。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昂熱嘆息,哪怕是像他這樣的人,身邊也同樣是有人願意與之同行的。
他的老友,某個老牛仔,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鐘樓里的守夜人,恐怖的弗拉梅爾,騷貨……咳咳,就是這麼一個存在。
……
雖然原著裡面沒提,但是學院在世俗範圍裡面,也是擁有一定勢力的。
至少頂上那批大佬們,平常日子都是很悠哉的。
像路明非來的時候,他便是乘坐著一輛直達卡塞爾學院的列車……這可是芝加哥市政府特批的。
當然,人家蘇修身份不一樣,他去往大陸那邊,可不需要坐火車再換乘飛機之類的。
他直接從卡塞爾學院這邊起飛!
波音747—400,很標準的一輛大型客機,蘇修小小調動了一番執行部許可權,隨即便是得到了這樣的安排。
學院裡面是有停機坪的,校長專用座駕,那架「斯雷普尼爾」也在這裡,但蘇修卻是看都不看一眼。
呃,他不是沒乘坐過,但本身確實沒啥好印象就是了。
像現在,哪怕是找一架次很多等的飛機,蘇修也完全沒有過借用一下的想法。
「說起來,這個時候倒也是能看出來有錢人的好啊。」
某人深感無奈地嘆了一息,「如果是愷撒那個傢伙,直接從家裡徵用一架公務機就行,但我的話,哪怕手上有錢,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自己想辦法。」
蘇修不是一個喜歡發牢騷的人,但是對於這樣的貧富差距……或者說,對於現充團體,他吐起槽來卻也是一點也不含糊的。
他現在已經坐上飛機了,因為是從學院里起飛,所以偌大的機艙可謂是滿滿的空席,就他一個老實地坐在位置上。
蘇修拿出來眼罩和耳塞,他這條航線會從北極圈上空飛過,路程大概需要十個小時的時間,所以還是提前休息一下為好。
十個小時,睡一覺的功夫而已。
「要走了嗎?」蘇修輕輕嘆息著,眼底像是泛濫著波光。
睡過這一覺之後,他就算是暫時的,要和卡塞爾學院,要和熟悉的大家告別了。
因為聖杯戰爭開展在即,完全沒有思緒的蘇修,根本就不清楚接下來到底會是怎樣的發展。
可以肯定的是,劇情……再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
甚至,聖杯戰爭變更的規則可謂是全方面的,而既然被定義為非常規……那麼,這場戰爭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是什麼時候結束,恐怕也是很難做出定論的。
「七天?怎麼可能啊!」
雖然蘇修沒有明確信息,但他卻毫不懷疑,這場聖杯戰爭極有可能是貫穿整條劇情線的。
或者說,這會和屠龍這條主線暗暗相合,形成一定程度的關聯。
「唉……」
蘇修又是長長一聲嘆息,隨即便是塞上耳塞蒙上眼罩,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這架波音轟然發動引擎,龐大的加速度形成一股力,瞬間作用在了蘇修身上。
他也沒在意,飛機破空而起,直直地插入了雲霄,似是撕裂著天穹,朝著那大洋彼岸的國度遙遙飛去。
雖然此身非國人,但……蘇修卻一直都很認可那個國家的。
那是他的祖國,那是他的家鄉。
而現在,便是一次回歸。
……
「轟——」
在蘇修離開的一瞬間一剎那,他曾經待過的這個房間裡面,有一個人驀然睜開了眼睛。
身邊氣浪席捲著,洶湧澎湃了起來,宛若形成了實質,竟是對周邊環境造成了明顯影響。
要知道,這可只是氣勢啊!
這很不科學,甚至也很不龍族,但此刻卻就是發生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楚子航。
他經由蘇修一手操辦的瞬間,也是終於度過了那個,最開始最艱難的階段。
此之後,雖然楚子航仍然會身有限制,但其本身的表現力,卻也依舊是強過了從前。
「這就是你所說的……洗禮嗎?」
眼底灼熱的黃金瞳流轉光澤,楚子航出聲喃喃著,隨後便是內斂起來,一如從前般自然。
他看了看身邊,然後便是踱步著,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不驕不躁,楚子航對於自己心態把控可是很好的,他既然受了蘇修這一份禮,那這般恩情他肯定是銘記在心的。
總有一天,他是一定會報還回去的。
當然,現在的話……
「獅心會,我會照顧好的。」這是責任,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無聲甚至沒有溝通的默契。
但楚子航顯然很明白這些。
他不知道蘇修的去向,不知道對方已經去了他的國家,他曾經所生活的那座城市。
但楚子航有一種預感,「會回來的,絕對會的,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長時間。」
他臉上有著什麼、有著什麼東西在若隱若現地浮現,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有種莊嚴、肅穆的氣息。
但那看起來……
——卻像是一副面具。
是的,就是面具。
但僅是一瞬間罷了,而隨後,這種感覺便像是幻夢一般直接破滅掉了,很不真實,宛若從未存在過似的。
沒人發現,沒人注意到。
唯有楚子航,臉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般,有種迷茫和古怪的感覺。
而之後,他便是繼續著手收拾了起來,一切如常,一副該幹啥幹啥你樣子。
蘇修的離開,註定不會是平靜的,他身為卡塞爾學院的明星級人物,就這麼提前退隱江湖、功成身退,很多人肯定都是會為之重視,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的。
像蘇茜,蘇修以前的小秘書,就很不願意接受事實。
她很清楚自己心裡的感情,但面對著蘇修,面對著她自己的閨蜜諾諾,卻是只能暗暗藏在自己心裡,面對著,誰也都不能說,不能表達出來。
殊不知,在有些人面前,蘇茜還真就跟一張白紙一樣明明白白的,全都被其看在眼裡。
像某個紅髮小巫女,便是如此的心如明鏡。
「雖然我知道我沒資格阻止你,但你的確是不應該喝了。」諾諾有些無奈地看著閨蜜,一把奪過來女孩手上的二鍋頭。
因為蘇修的存在,這種十分特殊十分夠勁的酒,也是成功引進了卡塞爾學院。
而此刻,蘇茜便是一個勁兒地,給自己硬灌著酒。
諾諾實在看不過去,只得上手搶了過來,「我說你啊,幹嘛要這個樣子,幹嘛非就得這樣……認真得不得了。」
她聲音輕輕地響起,心底卻是嘆息。
諾諾可是小巫女,她怎會不明白蘇茜心裡的想法,真當她側寫的本事不能用來吃飯嗎?
但那又如何?諾諾沒身份,沒借口怎麼樣人家,哪怕彼此是閨蜜,有些話卻也是不好說出口的。
她以前不是沒提過,但蘇茜卻從沒承受過。
可現在……
諾諾又是輕聲嘆息著。
「陳墨瞳啊陳墨瞳,你還真是……」諾諾臉上擠出來了一個笑容,沒有讓蘇茜看見,沒讓她看見那份……自嘲。
女孩仍在照顧著另一個女孩,而夜也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