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試

  蘇修並不是舔狗，但某些方面他對諾諾的態度，卻也是有過之無不及的，包容度極高。

  這是信任，反正也如他曾經說的，沒誰能翹得了他的牆角。

  「別真當我手上的刀不會朝著混血種砍，要是需要，誰的狗頭也甭想留下來。」

  ……

  一夜無話。

  蘇修和諾諾各睡各的，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在大排檔上吃得歡脫，但路邊攤不怎麼乾淨，這隔著第二天起來，諾諾就有些不舒服了。

  當然，蘇修沒啥感覺。

  他這是鐵胃，來再多地溝油也沒用，是打小久經考驗，硬生生吃出來的。

  蘇修嘀咕著，要是再上升一點高度的話，這甚至都能形成一個【保有技能】，但可惜還是差點火候。

  「諾諾，你好了沒，古德里安教授他們應該都在等著呢。」

  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但面上卻挺平靜的，完全看不出來著急。

  「好了好了，你也趕緊點啊，你今天不也是招生負責人嗎？」

  卡塞爾學院在來之前，路明非那邊就得到消息了，經過這小半天時間的整頓，學院的招生活動也就要準備開展了。

  蘇修身為負責人之一，他自然也是需要到場的。

  這種場合，不需要正裝，校服就可以了，而卡塞爾學院的校服，蘇修也一直沒有丟掉。

  但是吧……

  「有沒有搞錯，是我在你等你好不好？」蘇修眉毛彎了下來，挺無奈地，「我哪像你們女生那麼麻煩，就一件校服而已，早就換好了。」

  「我們女生怎麼啦？要不然我們，你們男人的面子又要誰來幫著撐起來？」

  諾諾從房間里竄了出來，小嘴撅起，但那抹弧度在蘇修看來，卻也是意外的嬌俏可愛。

  蘇修看著女孩的裝扮，也是眼前一亮。

  同樣也是校服，但人和人是不同的，漂亮妹子穿出來的感覺，自然也是更加相襯。

  卡塞爾學院的校服，是件墨綠色的西裝，精緻講究，領口紋著銀邊，衣扣渲染著一抹金色，胸口處也用銀線刺繡的徽章。

  簡而言之，一個字，帥！

  諾諾身上穿著的是套裙，領口塞著蕾絲領帶，艷麗的玫瑰紅色和她那一頭紅髮相得益彰。

  「都收拾好了嗎？」蘇修笑笑，略掉諾諾之前的話。

  「早就收拾好了，還不是為了等你……還不趕快走。」

  「好好好，走吧走吧，葉勝和教授他們，應該還在酒店裡等著呢。」

  ……

  麗晶酒店。

  說來巧合，也不知道蘇修是不是故意的，他訂好的酒店，和學院這邊訂好的酒店，其實正好是同一家。

  而這也是城市裡面最好的酒店，五星級全球連鎖。

  葉勝和酒德亞紀正在收拾，雖然古德里安教授是帶隊老師，但招生的時候，面試官卻並不是他。

  準確來說，葉勝、酒德亞紀、諾諾，還有蘇修，他們四人都是面試官。

  「亞紀，諾諾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嗎？面試就要開始了，他和蘇修到底什麼時候趕過來啊？」

  葉勝頭也不抬，手上仍在忙活著，卻是開口朝著側邊女孩問道。

  「不知道呢，教授發過去的簡訊，諾諾也沒有回復，大概又是跟以前一樣玩兒瘋了吧。」

  女孩聳聳肩，好看眉毛皺了起來，「按照她的性子，這次跟過來，應該也就是打算過來玩兒的吧，畢竟蘇修就在這裡的信息，諾諾也是知道的。」

  「一個兩個，真不讓人省心。」葉勝嘆息，他說的不僅是諾諾和蘇修，帶隊教授古德里安，也是同樣的不靠譜，同樣的……不讓人省心。

  說他憨憨，真的是一點也沒冤枉。

  「算了，也別讓外面的孩子等煩躁了，先不等他們了，就由我們直接面試吧。」葉勝偏頭，跟酒德亞紀開口。

  這個日本大女孩一愣，卻沒反對，輕輕點了點頭。

  葉勝將眼前資料整理完畢，隨後站起身來，又是看了亞紀一眼，這才走出了會議室。

  ……

  卡塞爾學院畢竟是個狗大戶，雖說這次招生完全是為了路明非一人開展的，但面子工程卻也是一點都沒落下。

  規格一如既往地高，路明非所認識的一些學生、校園裡的名人，也都一併接受到了通知。

  當路明非趕到這裡時，很多見過、但卻就不出來名字的人都已經提前到了，並且找好了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

  和葉勝走出的時候，他也是簡單觀察了一下，這才按照既定的順序，開口說了一句。

  「柳淼淼到了嗎？」

  「到！」

  葉勝微笑，臉上掛著不失禮貌的笑容，微微點頭。

  「我是考官葉勝，請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而柳淼淼也是邁著步子，跟著葉勝一起走進了會議室。

  門，隨即就關上了。

  當葉勝朝里走著的時候，卻也是愣了一會兒。

  「蘇修，你什麼時候來的？」他這句話直接脫口而出。

  但隨即，他便回過神來，朝著亞紀方向看了過去，並且進行著眼神示意。

  酒德亞紀無奈地笑笑，而蘇修卻直言道：「抱歉，我和諾諾昨天晚上去吃了大排檔，肚子不太舒服，所以來晚了。」

  葉勝一愣，但知道現在重點並不是這個。

  「好吧，既然你已經趕過來了，那接下來的面試就交給你了，畢竟……」

  「你才是這次真正的主面試官。」

  蘇修挑了挑眉，「行，那就交給我來。」

  他視線越過葉勝，直直地看著那個鋼琴小美女，臉上微微笑了笑：「你應該叫柳淼淼吧，不用那麼拘束，這只是一次面試而已，你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蘇修身邊，諾諾就坐在了他的旁邊，女孩顯然有些漫不經心，頭髮並沒很好地梳理，而她正自顧自地把玩著。

  很沒考官的樣子，但這次負責人畢竟是蘇修，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會罩著諾諾的。

  所以，也就沒人管她。

  而柳淼淼只是有些在意地看了這個漂亮女孩一眼，隨即就被緊張拉回了注意，老實地按照蘇修所說，找椅子坐下。

  蘇修打開了筆記本，含笑看著柳淼淼，道：「不用太緊張，考題我們一共就準備了三道，達完這三道，面試就結束了。」

  見柳淼淼點了點頭，蘇修就繼續道：「那麼我們就開始了。」

  女孩此刻尚未意識到，此刻其實就是迎面三板斧的開端。

  「你相信外星人嗎？」蘇修問道。

  說實話，他是憋著笑問的。

  柳淼淼一愣，似乎沒有回過神來，臉色有些茫然。

  當然，她到底是個尖子生，對於非常規題目還是有些考慮的，也算是能夠應付。

  然後，柳淼淼就沉思了起來，不求深入挖掘這個題目的內涵，也想給個最合規合理的回答。

  但是，外星人……嗎？

  像水滴打破了湖面的平靜，原本遺世靜謐的潭面忽地泛起了波瀾，變得再無原貌。

  這世界上有外星人嗎？柳淼淼不知道。

  十七八歲的女孩總會懷抱一個美好的夢，喜歡東想西想，但這麼科幻風的項目，顯然是不在她們想象範疇內的。

  但柳淼淼是個例外，她還真的想過。

  因為，提起外星人的話，她總是會想起……那麼一個人。

  很多時候，像那些不能確定的東西，又怎能一昧地……去否定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就像那個男孩心裡想的、他的過往、他的全部，柳淼淼都是一概地，同樣全都不知道。

  像是陷入了回憶過往一般，少有地，在這樣的環境里，在這次面試當中，女孩竟然失神了。

  蘇修看出了這點，他能夠看出，柳淼淼在怔神，雖然女孩默然無聲，但那泛著光亮的眸子卻是水靈靈的，純凈得彷彿可以倒映人影。

  柳淼淼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前方，沒有聚焦。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了如今所處的場合。

  當即，女孩臉都尷尬地羞紅了起來。

  「怎樣，想好你的答案了嗎？」

  對於漂亮的女孩子，蘇修還是很自覺地，給予了優待，溫和地出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柳淼淼低著頭，蚊子哼聲般開口。

  「是嗎，那，就下一個問題吧。」

  蘇修在筆記本記著東西，然而轉而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相信超能力嗎？」

  「超能力？」柳淼淼還是茫然。

  雖然是第二次猝不及防，但顯然，她完全沒有增強抵抗力，一點長進都沒有。

  「沒錯，就是超能力。」蘇修點點頭。

  他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簡直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問了怎樣的問題似的。

  「這真的是一場正常的面試嗎？」柳淼淼心底嘆氣，但一開始的緊張卻也消散了不少。

  柳淼淼想了想，然後搖頭，報上了跟之前的一樣的答案。

  「我不知道。」

  蘇修依舊是記錄回答，隨即，他才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那麼，這就是第三個問題了。」

  「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

  某人這一本正經地開口，徹底是崩掉了之前的畫風，宛若天雷滾滾般，讓女孩徹底蒙圈了。

  這是標準的高中政治課內容。

  但，這和之前兩個問題的差別，也太大了吧！

  說實話，這種技術含量比較高的問題，才是柳淼淼擅長回答的內容。

  而後，女孩就熟練運用起了高中會考學過的知識，和蘇修，正兒八經地進行了一通，教科書一般的回答。

  等柳淼淼回答完之後，蘇修點點頭，然後葉勝主動站了出來，在送出女孩的同時，也順便把接下來的人叫了進來。

  看著兩人挪步，慢慢向外走著，蘇修有些無聊，卻是跟身邊的諾諾說起了話來。

  「諾諾，你覺得剛剛這個女孩怎麼樣？」

  「還不錯嘍。」紅髮小巫女漫不經心，頗為隨意地應了一聲，「但可惜，她和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

  「是啊……」蘇修輕輕感慨一句。

  「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那份情意，終究還是流水無意落花，沒能讓萌芽破土生長出來。」

  「或許，你所喜歡的，本就是那一個，表面上的影子罷了。」

  諾諾瞟了他一眼，擅長側寫的女孩，完全可以達到一種另類的讀心，像柳淼淼心裡的那點情愫，她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但是，看破不說破，諾諾到底只是旁觀著而已。

  正如前面一直強調的。

  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

  ……

  門被推開了，葉勝示意了一下，柳淼淼隨後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女孩回頭道了聲謝謝，但在外的幾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柳淼淼臉上那掩蓋不下的失望。

  「蘇曉檣。」葉勝道。

  面試節奏很緊張，刷下來一人之後，接著就會跟上另一個人，沒有半點休息時間。

  而「小天女」蘇曉檣聽到名字被叫，也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緊張地令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她有些彆扭地邁步著，跟著葉勝走了進去。

  進門到會議室后，蘇曉檣明媚的大眼睛閃了閃，她習慣性地，先是掃視了一圈環境。

  然後，很自然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誒？」

  她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蘇修，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也是這次面試的，你的考官。」蘇修臉上掛起無奈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咳，有一說一，在蘇曉檣出聲的一瞬間，在場幾人的視線，就有意無意地放到了他的身上。

  這還真是讓他有夠尷尬的，他跟眼前的妹子，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真的假的？」

  或許是因為熟人加成，蘇曉檣心裡的緊張消退著，明顯自然了很多。

  她很自然地拉開椅子，然後坐在蘇修身前，美眸流轉波光，先是看了看蘇修，然後又看了看他邊上的女孩。

  鬼精鬼精的少女，當即就猜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卡塞爾學校的面試，應該是最近才決定的吧，那你為什麼會提前那麼久的時間，來到這座城市。」

  想著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況，蘇曉檣不禁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