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逃出生天

  「聖杯，就在這裡嗎……」蘇修輕輕喃聲著。

  人並非是無求無欲的，至少，是參加聖杯戰爭的英靈，都絕非聖人，都有自己想要實現的願望。

  但同樣地，蘇修也是從系統這裡得到了一個額外的消息。

  「我之所以會出現，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蘇修，道，「還記得我最開始說了什麼嗎？」

  「你說，來不及了……」蘇修一愣。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到底是什麼來不及了！

  「這裡是尼伯龍根。」系統繼續提升一句，「這裡是……」

  「死人之國！」

  蘇修低聲接話，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每個龍王都可以構築自己的尼伯龍根。

  而尼伯龍根，死人之國，想要離開這裡的話，是需要祭品的，否則退無可退，絕難逃出生天。

  但事無絕對，要是這個是祭品有能耐，能夠強行反殺主人，打破這則教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是你忽略了的。」系統狀似好意，補充說明道，「這裡是聖杯所在之地。」

  聖杯並不是型月的聖杯，其所依靠的，並非魔力，而且世界本身所存在的「劇情」。

  換句話說，這裡是劇情慣性最大之地。

  哪怕是一些很普通的簡簡單單的細枝末節，也會變得棘手起來，像是定數，難以更改。

  「這麼說的話。」蘇修恍然，然後臉色瞬間變了。

  他猛地抬頭，看著周遭仍在運轉的青銅機械，蘇修直接轉身，把系統留在了原地，順著原路返回起來。

  到現在，系統的話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自始至終，來不及的人就不曾是蘇修。

  真正來不及的人是……葉勝和亞紀啊！

  冷汗當即冒了出來，蘇修咬緊了牙，他再一次地感覺到了不對，周遭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如潮水般退卻，但卻變得更加和諧，就像是……

  「靠！什麼時候，我竟然產生了靈視！」

  靈視，是每個龍類混血種都會出現的能力，會映照內心深處。像路明非，他就隔三差五地，會被自己的召喚獸路鳴澤給拉進一個如夢般的靈視當中。

  ……

  「怎麼樣，還是沒有聯繫到蘇修嗎？」

  「教授，還是不行。」葉勝臉色蒼白，他再一次釋放出了蛇群，試圖找到那一個人的身影，同時也在維持通訊。

  「蛇找不到他，我們之間的信號線沒斷，但就是聯繫不上他了，無論怎麼呼叫，蘇修那邊都是完全沒有回應。」

  亞紀輕輕擁抱著葉勝，起到一個固定的作用，同時給曼斯教授那邊。

  聞言，曼斯在猶豫。

  蘇修不是他教授的學生，他帶出來的人，是他派遣出去的學生，他不能不救，也不可能不想不救。

  但是……現在的話，最優的那個解……就是放棄！

  摩尼亞赫號上，前艙一片死寂，安靜得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曼斯在猶豫，雙手插入茂密的頭髮中，努力地抓住，拔得髮根生疼。

  「讓葉勝他們回來就好，不用管蘇修。」

  在曼斯仍然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手邊的一個電話響起，校長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

  「相信蘇修吧，給他一點信心，他是真正的S級！在執行部有記錄的檔案當中，這傢伙更是絕對的從未有過失手的人！」

  昂熱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連串的話。

  顯然，在得到消息之後，就數他這個老傢伙最為淡定。

  畢竟，能夠比他還要了解蘇修的人，也沒有幾個就是了。

  曼斯面色糾結，他相信昂熱校長，但畢竟人命關天，很負責任的他，依舊是思考了一下。

  良久，或者說其實並沒過多久，他開始下令了，通過葉勝的蛇，將他想說的話傳遞了過去。

  「葉勝，我想校長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相信蘇修，先提前脫身出來吧。」

  「畢竟，」曼斯咽了口唾沫，面色有些苦澀，「我們也的確是……沒有時間了。」

  若不是事至如此，他又怎會做出這般決定。

  好生好歹地，葉勝和亞紀這邊還是兩個人，總比目前失聯的蘇修要更好救援一些。

  曼斯神色凝重，道：「那麼，先盡量吧。」

  「盡量把那幅地圖解讀出來！」

  曼斯開口說道，而諾瑪這台超級電腦，則是收攏著所有數據，藉助網路傳回了遙遠的大洋彼岸。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總控制室。

  這裡面所有的精英，無論是學生會，還是獅心會，亦或是剛剛加入進來的新生，早已蓄勢待發，做好了萬全準備。

  當然，準備不一定有用。

  但至少，能給人以一些信心，聊以安慰。

  ……

  蛇群在洶湧，在肆虐，朝著四面八方分散開來，隨即回歸的時候，海量的信息則是湧入他的大腦。

  葉勝有些頭疼，有種電腦過載的感覺。

  蛇群最大的作用就是探知，這遠比人力要靠譜得多，但關鍵是，眼下這座青銅城彷彿是活了過來，竟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分解，聚合，重組！

  要是不知道還好，但現在知道，在葉勝眼裡，這就像是一個瘋狂的迷宮，哪怕地圖再好用，你也絕對無法分析出他下一秒的變化。

  疲憊，近乎虛脫的感覺支配著他，陰影正壓在他的心頭，葉勝一時間，竟是想著還不如就這樣放棄掉呢。

  「放棄蘇修嗎……就算把人家放棄掉，我們也是一樣地，逃不出去啊。」葉勝自嘲地笑笑。

  精氣神都是低落下來，他不自覺地伸探著手，竟是握住了身邊的人。

  那是亞紀的手。

  女孩和他一樣，早就精神萎靡了起來，但顯然和葉勝不同，知道的沒他多的亞紀，明顯還在懷抱希望。

  葉勝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但隨後，他握住亞紀的手，葉勝精神一振，好歹也是拿出了中國大老爺們兒的氣概，提起了神。

  身後有青銅牆壁在翻覆，猶如天塌下來了一樣，給人以一種極強的震撼。

  酒德亞紀抿著嘴角，發現了那邊的動靜。

  下意識地，女孩擁住葉勝，把他護在了自己的懷裡，用身體遮蔽住了脆弱的男人。

  她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準備承受這次衝擊。

  「轟——」

  水中一聲爆響，一股渾然巨力傳遞了出來，哪怕被阻力層層削弱，也依舊震蕩著水體，令這裡暗流洶湧起來。

  出鞘，長劍幹將一劍斬落了下來！

  蘇修身影出現，漆黑如墨的長劍揮灑自如，此心至誠的他，接著【明鏡止水】、【無窮之武煉（偽）】的作用，他像是沒受干擾一般，很自然地出劍，然後斬出。

  青銅牆壁如豆腐塊一般脆弱，被煉金刀劍直接一分為二，再次轟然倒塌了起來。

  「睜開你們的眼睛吧，然後，跟我趕快走。」蘇修通過信號線，如是說了一句。

  然後，他抬頭，又是一劍斬出，朝著另一邊斜斜落了下來，用刀劍開路，明顯是想要一路斬出去！

  葉勝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了一絲驚喜。

  「蘇修！」

  「刷——」

  摩尼亞赫號上的所有人員全體起來，葉勝的聲音通過蛇傳遞了出來，他們所有人都聽到了……蘇修的回歸。

  或者說，王者降臨！

  亞紀也是驚喜，她用力握緊了葉勝，有些喜極而泣，從死亡般的絕境脫離出來之後，她明顯是綳不住了。

  葉勝也是如此。

  在看到蘇修動作之後，他直接將大部分的蛇全都收了回來，體力慢慢恢復，只餘下部分用於維持通訊。

  他看了看蘇修動作，不禁，有些苦笑。

  所謂，點到直線距離最短，蘇修在出現之後，直接就是馬不停息地行動起來，短劍莫邪同樣抽出，二天一流直接用來出來，似乎想要一路殺出去一般。

  從他們的正上方！

  無疑，這無疑是比任何方法都要更加快捷效率的。

  但也同樣地，更令人費體力，甚至，本身能夠做到的人，也就只有蘇修他一個而已。

  蘇修皺眉，手上用力，渾身氣力全都融匯一點，以點破面。

  「開！」

  青銅牆壁直接破開，但經過淬鍊后的這裡，顯然都是有著記憶金屬的性質，能夠自行恢復過來。

  但是，三人身影完全沒有停留，直接穿過。

  他們沒有頓足，毫不停歇，直直向上突破著！

  直到，他們被攔了下來。

  再鋒利的刀劍，也總有斬不斷的東西，或是感情，或是羈絆……而青銅與火之王登峰造極的造物，同樣有這個能耐！

  攔住他們的，依舊是青銅牆壁，但不同了，一張猙獰的面孔浮現出來，活靈活現，難以言喻的扭曲。

  活靈守衛之壁，他們最後的一道關攔。

  蘇修停了下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轉身、抬頭、然後看向了兩人。

  「接下來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蘇修輕輕道。

  他抬眼看著另外一邊，目光像是橫跨了距離界限，遙遙目視著那個存在一般。

  其實，蘇修早就有感覺了。

  這座青銅城裡面，存在著可以威脅到他的生物，之前，感覺還不太強烈。

  這或許是因為對方還在沉睡，沒有蘇醒過來的原因。

  但顯然，現在不一樣……他們下手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蘇修看過去，目光落在了亞紀手上的一個黃銅罐上，「這東西看護好，然後，就拿給昂熱那個老賊吧。」

  蘇修咂了咂嘴，笑著開口，但臉色凝重，明顯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這段時間，你們的氧氣應該是足夠的。」

  「趕快，立刻，回到船上去。」

  「再接下來，就是我的回合了。」蘇修笑著。

  葉勝和亞紀面面相覷，他們顯然沒聽明白蘇修說的話，但下意識地，某人再一次地釋放出去了蛇群，然後臉色瞬間蒼白，神情恍惚，透露一絲驚慌。

  「這，這大傢伙是……」他無與倫比起來。

  蘇修點頭，然後搖頭，他說道：「不用多想，接下來，他的對手是我。」

  「昂熱老賊之所以把我拉了過來，估計是早就料想到了這點，特地預防萬一吧。」

  「不過也好，我已經好久……沒有活動活動身子骨了。」蘇修低聲笑了起來。

  刀口喋血的生活，他又不是沒有過！

  葉勝又是苦笑，這次任務他已經苦笑無數次了，他抬頭看向了亞紀，輕輕點點頭，算是迎合蘇修。

  「就像他說的，我們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葉勝咽了口唾沫，道，「走吧，我們還是別在這裡，給人家當累贅了。」

  亞紀點頭，沒有說話。

  而蘇修看著兩人漸行漸遠，卻是突然開口。

  「喂，你們回去之後就趕快結婚吧。」

  葉勝一個不穩，像是在水裡來了個跟頭，亞紀則是俏臉一紅，像是發燒般變熱起來。

  「誒，這是玩笑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行了行了，」蘇修直接打斷道，「在我面前你們還裝什麼裝，早就看你們這種小情侶不順眼了，明明相互喜歡，天天膩歪在一起，還一直刻意掩瞞著……」

  「執行部那群單身狗也就算了，你們還真當我眼瞎啊？」

  蘇修一點也不含糊，直接開口說道：「雖說執行部有規定，同組配合人員，不得存在私人感情，但我回頭會給你們說情的。」

  他臉上滿是笑意，道：「回去之後，就趕快結婚吧。」

  「好歹也是我親手救下來的，要是最後沒個Happy end，那我還用不用混啊？」

  他輕輕開口，最後說著。

  「行了，言盡於此，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蘇修轉身，不再看向兩人，他將雙目輕輕閉合起來，但本身，卻也是蓄勢待發了起來。

  ……

  保有技能：

  【心眼（偽）】

  屬於所謂的預感，或者第六感，是基於天性才能的危險預知能力。

  立於五感之上，在【明鏡止水】狀態下，有額外增幅。

  ……

  有時候，眼睛會欺騙你，但心卻不會。

  遵從本心，順應本性……明心見性！

  良久，蘇修猛地抬頭起來，睜眼，調準方向，劍鋒直指不遠處。

  「斬！」

  眼底像是映著火光，黃金瞳在此一瞬間直接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