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信任
三峽岸邊，金髮燦爛蕩漾，像斜斜灑落的陽光，有種說不出來的暖意，如春風拂面而過，令人神清氣爽。
繼卡塞爾學院一行人後，弓兵愷撒也返回了三峽這裡。
雖說是慢了人家一步，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
——剛剛好！
「這個時間點，看樣子，青銅與火之王應該就要出來了吧。」他挑挑眉，手上沙漠之鷹浮現出來，握緊，檢修，拉開保險。
他是愷撒，但也是英靈，可還是有些不同的。
愷撒，這個愷撒是兩年後，在日本執行任務的姿態。但是他卻並沒有這段時間，沒有青銅與火之王殲滅戰的記憶。
他像是一張白紙一樣，一片空白！
但該有的經驗，愷撒亦是一點不缺，不管再怎麼變，即使身成英靈，他也依舊是那個愷撒·加圖索！
江面，此時江水沸騰著，白茫茫的霧氣籠罩在這裡，視野可見度已是降到了極點。
像是被分離了出去，天水交界處變得模糊，如若臨至另一片天地，青銅與火之王慢慢復甦的力量，已是將這裡化作了一個尼伯龍根。
通常來講，尼伯龍根是固定下來、是基於鍊金術的造物，是扭曲的現實世界。要想進入或者離開尼伯龍根就必須通過某種界面，譬如水或鏡面。
但，別人家的尼伯龍根也許是固定的，可諾頓是青銅與火之王，其為「煉金的王座」，擁有者此世至高的造詣。
常規、教條的豎立，向來是為了此一瞬間的打破。
「看樣子，他已經來了。」有人輕描淡寫地做出了這個結論。
無論是弓兵愷撒，亦或是摩尼亞赫號上的愷撒，都意識到了這點，他們眼中黃金瞳現出，光芒膨脹、隨即收縮，似乎是想洞穿濃霧阻隔。
但沒用，即使是弓兵的【黃金瞳】，效果也同樣有限。
雖說龍王在原著表現很拉跨，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這個物種無疑是真正意義上的霸主。
此時此刻，長江正在漸漸沸騰，將如此浩然磅礴的江河都給進行加熱，這般手段，這極致一般的高溫，又豈是常人所能企及的。
……
「鏗鏘！」
幹將莫邪斬在青銅牆壁上，偌大的洞口當即出現，蘇修帶著女孩，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從其中穿梭了出去。
他沒辦法不急，青銅城是諾頓的宮殿，這裡都被他用鍊金術重新再造過了，雖然仍是金屬，但卻有著自我修復的性質。不抓緊時間的話，不過片刻功夫，牆壁就會重新復原的。
蘇修也不是第一次了，這裡就像是迷宮，但凡通道遭到封閉，他就會果斷出劍，用手上之劍，強行開闢一條生路。
他可不會拔劍四顧心茫然，用劍之人，不需要迷茫，艱難險阻什麼的，若是出現的話，那就砍了就好。
這傢伙不愧是曾經的獅心會會長，某種意義上，蘇修骨子裡韌性血性，也算是一脈相承著昂熱他們。
「諾諾，抓緊時間，」蘇修微微喘息，他雖然可以斬出一條生路，但體力消耗絕對是無法避免的。
「青銅城現在崩潰，我們要想活著出去，就必須爭分奪秒才行。」
人是活的，但青銅城卻是死的，蘇修雖然稱得上是牛逼，但終會有力竭的一刻。
到現在，他明顯有些疲倦了。
「那接下來，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諾諾向前遊動著，在剛剛之後，眼前便變得空曠起來，他們終於是走出了那些曲折的甬道，脫離了迷宮氛圍。
現在周圍都是青銅牆壁，但意外地，卻是沒了路。
「是這裡嗎？」
「應該是的。」
諾諾發問一句，蘇修給予肯定的回答。
他們所指的是，活靈。
正如兩人進來的時候一樣，青銅牆壁上突出來了一張面龐，面目猙獰，犬齒呲裂著，彷彿想要一口咬下來似的。
蘇修和諾諾彼此對視一眼，也沒遲疑，女孩再一次地取出已經準備好的血液，然後直接擠進了活靈的嘴中。
殷紅在擴散著，求生的路在此一瞬間洞開！
男孩女孩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兩人如游魚一般渡過了這最後的一段距離，然後……
——眼前豁然開朗！
的確是豁然開朗，周遭充斥著空氣，水都消失不見了，他們兩人像是一瞬間就來到了陸地上，腳踏實地的安穩深入心頭。
「這裡是……」
蘇修怔神片刻，然後有些恍然。
「這到底是什麼鬼啊，怎麼這玩意兒，也都在這裡再現出來了……」
提到聖杯戰爭，能想到什麼？
英靈？寶具？亦或是聖杯？
這些都是，但不置可否的是，在聖杯戰爭當中，在這個掛壁縱橫的場合上，也絕對是有著一些堪稱掛壁的能力，令人記憶猶新、歷歷在目的！
「這到底是誰的能力？」蘇修若有所思，「本次聖杯戰爭的英靈中，到底是誰，竟然放出了……固有結界。」
固有結界，Reality Marble。
在型月世界觀中，這是一個魔術，能夠具現化自己心象風景的魔術。這東西一旦被發動，便會以發動者為中心，至使周遭空間都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
簡單來講，這是改寫世界的一種手段，這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不完整的世界卵，是真的，擁有著無窮無限的潛力。
蘇修變得緊張起來了，他全神貫注著，如果說英靈是過江之卿的存在，那固有結界絕對是其中最上等的存在。
面對這種掛壁能力，他必須小心翼翼。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因為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有個聲音響了起來，蘇修汗毛聳立，當即回過頭去。
對方很突然地出聲了，而在此之前，他竟然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諾諾有些不明覺厲，但她能感覺到，身旁那個人緊繃起來的身體，還有，那有意無意地，將她擋住的臂膀。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諾諾這個時候，倒是莫名地乖巧，竟是意外地一言不發。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會去。」
這人輕笑著出聲：「沒想到，你在我面前，竟然也會有如此緊張的一幕，這還真是有夠難得的。」
蘇修沉默，良久，他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了。
「你是路明非？」
「你覺得是，那就當做是吧。」少年沒有承認下來，但也沒有否認，其態度倒更像是不置可否。
沒錯，此刻在蘇修身前的，正是不久之前消失掉的巴薩卡。
而明明對方和路明非，並無一點相像，但……
「好吧，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是覺得你真不是那個慫貨了。」蘇修很突然地笑了，他故作輕鬆開口道，「那跟廢柴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像個年幼的君主般慵懶。」
對方也笑了，如此回應著他：「你說的也對，我的確不是他。」
「但我們兩個，也同樣是一體的……」
「這就是……我的保有技能【王座上的雙生子】。」
蘇修聽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動不動就消失掉，那除了berserker的位置，saber也被占走了吧。」
「差不多吧。」少年不置可否。
但蘇修卻是沉默了，同時心裡也是明了。
「照這麼說的話，很多事情卻也都是講得通了。」
路明非和路鳴澤是雙生子，這點是絕對肯定的，而這，也是他們獨立卻又無法分割的原因。
路鳴澤的身份一直不明，但現在看來，對方卻是確實無疑的龍，以他的身份，像尼伯龍根什麼的，也是能夠擁有的吧。
是的，這處固有結界的真面目，蘇修已經看透了，這正是路鳴澤所擁有的尼伯龍根。
在英靈化之後，這份力量也是得到了升華！
得知這些消息后，對蘇修來說，這既是好事，也算是壞事。
畢竟berserker和saber被算成一個了，少一個敵人的話，顯然是更容易對付才是。但相對的，眼前這傢伙也會更難解決。
蘇修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點一點地攀升氣勢，他這已是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諾諾，一會兒你小心一點。」蘇修低聲，他知道這瞞不過對方，但該說的話他依舊還是要說。
「如果我真和這傢伙動起手來的話，那我護不住你。」
諾諾點頭，而眼前這人，更是很自然地笑了，笑容明媚，像是孩子一樣純粹純然，很是燦爛。
然後，下一瞬間，對方身形消失在原地。
蘇修沒有愣神，當即抽刀擋在身前。
「嘭——」一股渾然大力傳遞了過來，哪怕蘇修及時卸力，但也沒有完全防住。
「這傢伙……竟然變得更強了。」蘇修抽了抽嘴，很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這次，對方甚至沒有用上兵器，直接果斷地龍化起來，似乎是打算和他進行徒手肉搏。
但即使如此，蘇修依舊是狠吃暗虧。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如果說，眼前路鳴澤是因為路明非交換生命，以此為基，獲取berserker職介的話，那這其中，也一定是存在限制的才是。
路明非每次交換，都會變強，而對方的狂化，顯然也是遵循了這個規律。哪怕沒有原著表現那麼離譜，但……
「咳咳……」蘇修嘴角溢血，他又是跟對方硬拼一擊。
「完全不是對手啊。」他幽幽嘆息著。
但他又怎能在這裡認輸？
蘇修抬眼，黃金瞳一瞬間釋放出凌然神光，僅僅只是片刻而已，他就找到了機會，直接用出來了爆血。
而這一次，他也是超越了極限！
三度爆血！
他是獅心會會長，蘇修在這個位置上，早就待滿三年時間了，對於這項爆種能力，他是真的爛熟於心。
爆血一瞬間提高到了三度，龍血比例上調，蘇修身上龍類特徵漸漸鮮明起來，青灰色龍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著，遍及全身，骨刺帶血，從身體裡面突破了出來。
能對抗怪物的，絕對只有身為同類的怪物才行！
沒有例外！
蘇修握緊雙劍，架勢在頃刻之間，便是直接拉開。
二天一流！二天曬日！
此一瞬間，陰與陽，光與影，黑與白，都是在蘇修手下，被其明顯分劃了出來，兩者相合，最純粹的力量在他身上洶湧，甚至匹敵了巴薩卡的狂力。
這兩個傢伙都不再像是人類，他們如怒龍般狂舞，除了沒有升天，其餘方面更是無有分別。
這讓一旁成了觀眾的諾諾，看得目瞪口呆。
說實話，這還是女孩第一次見到蘇修這麼狂野的一面。
雖然前面兩人的對話，諾諾一直沒太聽明白，但這個時候，女孩倒像是忘掉了一般，完全沒心思去思考。
她的眼前，被無窮無盡的刀光劍影所吸引，諾諾知道，那是自己的男人在浴血奮戰著。
某一瞬間，諾諾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蘇修在擔任執行部專員的時候，向來沒人和他組隊，經常行蹤成迷。
現在想來，偌大的卡塞爾學院，又有誰能有資格，跟上像蘇修這般怪物的步伐！
「雖說有些不應該，但，我也會為這樣的你，而感覺到驕傲！」諾諾輕輕地說道，像是說給自己。
她明白，她看得很透，像蘇修這種姿態，是絕對不能暴露給外人看的，他這很明顯是一種不受控的暴走狀態。
要是被秘黨給知道了，那天胡開局也算是崩了，直接快進到與世為敵的情節。
很明顯，蘇修這是信任著諾諾，他是不會知道女孩是怎樣決定的，但他還是選擇，將這些都給放到了檯面上來。
而諾諾，註定是不會讓人失望。
對於紅髮巫女來說，任性什麼的，那也都是基本操作，為了自己男人蔑視一次校規黨規又什麼了，反正這裡就他們，天知地知，你不說我不說，又會怎麼樣啊？
諾諾心裡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蘇修也像是似有所感，下意識地，在交手中途，還不忘抽出時間，朝著女孩這邊……看了一眼。
——
之前欠的章節，我會在清明還上。
我也懶得求什麼了，暫且隨緣吧。
放心，我的節操餘額能保障我不會隨便地切書太監掉，但不得不說，我這本書，還真算是成功被養死的典範（一瞬間淚綳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