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當年的真相
蘇凝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九層神塔。」
「神塔？」
「獻祭。」
簡單的兩個字令蘇凝再也冷靜不下來：「元寶！」
她用力的推開了緊閉的大門，沖了進去，還未靠近，手腕被猛地抓住，一把扯了回來，一陣紅光直接射出。
「裡面九層，每一層都會有不同的守塔人，阿凝，莫要亂闖。」
蘇凝看著那隻抓著她的手，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道：「燕君赫，你真的恢復了記憶嗎？」
「嗯。」
「你確定嗎？」
蘇凝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別的情緒。
「你想確定什麼。」
「元寶，我不會讓給你。」
「好。」
他答應的太痛快了，以至於蘇凝後面那些話都說不出口了。
「阿凝，跟在我身邊，不需要動手。」
蘇凝沉默。
往後，燕君赫做到了他所說的那樣。
九層神塔，每一層都關押著一個守塔人，這些守塔人強悍至極，並非是人類，而是早已經消失在世間的神獸 。
蘇凝看見這些守塔人全是眼睛空洞，沒有絲毫神采，與其說是守塔人，倒不如說是守塔的機器。
他們只會向所有進來的人發起攻擊，不會疼痛，不怕受傷，哪怕斷掉了手腳，也依然會爬向侵入者。
蘇凝沒有動手，只因，燕君赫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
她親眼看著那道猩紅的身影在幾個起落之間，就解決了一位守塔人。
越往上，守塔人的實力就越強，前面的幾層燕君赫幾乎是頃刻間處理了。
儘管蘇凝早已做好準備，仍舊被燕君赫的強大所震撼。
這……
便是被天道偏愛的繼承人嗎。
蘇凝的嘴巴泛起了苦澀。
甚至於這個時候，她仍舊會想著，如果他們都沒有恢復記憶的話，是不是現在的局面不會變了。
「阿凝。」
正在戰鬥中的燕君赫忽然呼喚了她一聲。
蘇凝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拿出了鳳靈劍，以為他需要幫忙。
但燕君赫卻只是不緊不慢的打斷了守塔人的一隻手臂，避開了守塔人的攻擊，繼續有條不紊的說道：「墜崖之時，我曾贈你鳳凰之羽。」
「你尊重一下守塔人，燕君赫！」
蘇凝惱火了，這人非要在戰鬥的時候分心說這些嗎？
但燕君赫沒有停下來的舉動，此刻他們已經在第五層了，這一層的守塔人是一隻巨大的黑熊神獸，十分狂暴，力量強大，好幾次都險些一巴掌拍在燕君赫身上了。
饒是蘇凝看著那蘊含滿滿神力的熊掌，都會緊張一瞬。
偏偏燕君赫這廝還要在這個時候分心！
「鳳凰之羽並非是我尋來，而是我的龍脈所化，我取出一部分贈與你，你可知，那意味著什麼？」
「燕君赫！好好戰鬥！」
「龍族的龍脈是生存根本，那意味著，我願意於你平分生命。」
蘇凝一怔，狠狠的咬住下唇，終是忍不住，道：「五百年前，我從鬼界逃脫靈魂而出，你又在做什麼！燕君赫！」
「阿凝，我願意與你平分生命，怎捨得傷你半分。」
話落，他最後一擊落下，守塔人被劈開兩半，鮮血四濺，巨大的身體倒了下去。
幾滴溫熱的血液落在了燕君赫的臉頰上。
白的白，紅的紅，竟有幾分妖異的美感。
燕君赫轉頭看向蘇凝，「千年前，你被帶走，消失世間，我尋你很久，踏遍三界，我在魂鏡看見你的魂魄身處鬼界，永世不得返回人間。」
蘇凝也在看著他，呼吸不由得放慢了。
她想知道。
她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五百年前，她拚死從鬼界出來，看見的 ，卻是他洞房花燭！
十里紅妝，天地慶賀，大能齊聚，神獸團圓，天空的煙火亮了三天三夜。
童謠唱著嬌娘曲，人間繁華似天上，所有的一切都為了這一場舉國歡慶的婚禮。
她深愛的他，陪伴著她成長，走過血海深仇的他， 迎娶另一人。
無人記得，她墮入鬼界。
她的魂魄倉皇逃離，去尋找他的蹤影，瞧見的卻是那翻滾的紅帳！以及……
那陣陣閃爍的金光，定下契約的金光，晃瞎了她的眼。
她輸了。
「燕君赫，你背叛了誓言。」
蘇凝手中的鳳靈劍險些握不住。
她什麼錯誤都可以原諒，唯獨……不能容忍這一點。
「那夜，並不是我。」
蘇凝的瞳孔一縮，「不可能！那是你的氣息，還有……」
「阿凝，是誰告訴你，天地間……僅有我一條金龍？」
燕君赫這一句反問，令蘇凝啞口無言。
「阿凝，你真的看見了我嗎。」
「你……」
「你親眼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燕君赫的反問令蘇凝啞口無言。
「不對，我不會將你的氣息認錯，不對……同樣是金龍，氣息是不同的，不對……」
蘇凝喃喃自語著，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她的記憶告訴她，那一夜，洞房花燭的人是燕君赫，所以她才會倉皇逃離，她被金光傷害，靈魂虛弱，唯有鬼界可以滋養她的魂魄，所以她重新回到了那個囚禁她的鬼界。
她留在那裡呆了剩下的五百年，五百年裡，她沒有一天不是心臟被撕碎的痛。
她是鳳家的人，她的娘親告訴她，這一生她不該有姻緣，她聽了，也做好了一生為鳳家奉獻的準備。
後來，鳳家無端被滅，全族上下僅剩她一個活口，她覺醒了鳳凰血脈，她背負血海深仇，她被婆婆帶走，上了神山，成了天道的候選人。
她拚命的學習一切法術，想要成為天道，想要替鳳家洗清冤枉，她想告訴天下，鳳家沒有犯下滔天罪孽，是天道錯了。
她發現了候選人的陰謀，她撞見了婆婆和天道的對話，她知道了他們所有人都會成為燕君赫的磨刀石，所謂的候選人由始至終，都只有龍族可以繼承。
她瘋了一樣，誰都好，誰都行，她都可以殺了不管！擋她成為天道者，都得死！只要殺光了所謂的繼承人，她就會得到那個位置。
但那個人，偏偏是燕君赫，只對她好的燕君赫。
她動不了手，那一次她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胸口上，只需要一刀，繼承人死了，天道也被逼重新選擇繼承人。
她終究是沒有下手。
鳳家的血海深仇，在那一刻，敵不過對燕君赫的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