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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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顯轉過身去,背對著陸望,深情凝望著亡妻的牌位,肩膀微微地顫抖。他的手指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牌位上的金漆,一遍又一遍。
他歎了口氣,道,“望兒,在帶你去滄州的那,我就下了這個決心。今是時候了。該告訴你了。”
陸望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等著從他嘴裏出來的答案。他知道,那是一個隱藏多年的秘密,是關乎自己的命運與家族的命運的重要任務。
陸顯走到陸望身邊,靜靜地坐下來。陸望也坐在旁邊的蒲團上,等著傾聽陸顯的秘密。
陸顯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去滄州找段夫子,拜他為師嗎?”陸望有些疑惑地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段夫子是名聞下的大儒嗎?你過,不想讓我跟著那些庸俗的學士,學出一身富貴銅臭味。”
陸顯點頭,道,“不錯。隻有段夫子才能好好培養你,把你打造成符合我們期望的人。如果讓那些腐儒把你帶歪了,我畢生的心血就付之東流了。”陸望反問道,“成為你們想讓我成為的人,這很重要嗎?”
陸顯有力地揮揮手,堅決地道,“當然重要。你要執行我們的使命。”陸望揚起眉毛,笑道,“我是你們手中的劍?你們有沒有問過我,我願不願意做你們的執劍人?”
陸顯歎口氣,道,“你會願意的,望兒。”陸望道,“你就這麽肯定?”陸顯道,“我了解自己的兒子,更對你有絕對的信心。”陸望笑道,“我們十年沒見了。你還聲稱了解我,對我有信心?”
陸顯看了他一眼,緩緩地,“十年來,我和山上一直保持著通信。你的師父,你,很好。”他的口氣中帶著驕傲與不舍,與強自壓抑的心酸。
陸望的心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一直保持通信?他似乎能想象,一雙老練的眼睛一直在背後,默默注視著自己。帶著複雜的心情,他道,“怎麽?要時刻關注你的棋子的動向嗎?看我有沒有脫離你設計的軌道。”
陸顯微微一笑,道,“我曾經希望,這個使命永遠也不要啟動。那你就會在山上悠閑自在地過完一生。但是,有時候,我又知道,這個計劃啟動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形勢逼人啊。”
陸望問道,“怎麽樣?我達到你們的期望了嗎?”陸顯淡淡地點點頭,神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道,“我們都很滿意。我過,我對你很有信心。”
陸望問道,“我們,是誰?”陸顯道,“我,和你的老師段夫子。隻有我們。”陸望問道,“那師父玄空子呢?”陸顯道,“我隻是拜托玄空子好好教導你。也許有一,我會接你下山。如果沒有那一,就請玄空子照顧你,做一個自在山人。”
陸望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怒氣,猛的往蒲團上捶了一拳,空氣中震起了一陣灰塵。他看著地板,低聲道,“我現在還做得了自在山人嗎?你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陸顯慘然一笑,默默拍了拍自己身下的蒲團,淡淡道,“望兒,我把你拉到這個權力的遊戲中,並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你母親走的那一刻起,我早已心如死灰。我的存在,隻是一份陸家的責任感。”
陸望覺得有些滑稽,“責任感?你居然覺得自己有責任感!你把母親的名字和畫像在府裏禁了的時候,你的責任感在哪裏?你把我從府裏趕走的時候,你的責任感在哪裏?你把這些問題回答清楚,我才能相信,你所謂的責任感。”
陸顯似乎有些躊躇,想了許久,長歎一聲,緩緩道,“望兒,你母親的事情,還是不要問了。你要罵就罵我吧。我把你送出去,就是為了有一,你能更強壯,迎接京都的風雨,為陸家,為百姓,撐起一片。”
陸望啞然失笑,“風雨?你真是把我看的太重了,尚書大人。想讓我為陸家保住榮華富貴嗎?滿口仁義、百姓的明國公,也不過如此!”突然,“啪”的一聲,陸望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挨了一個耳光。
陸望摸著自己的發紅的臉,一陣大笑,笑出了淚水。他冷冷地道,“不要再表演了。尚書大人。這是你給我的第二個耳光了,您對自己的兒子,真是厚愛啊。”
陸顯對他的諷刺並不理睬,道,“你怎麽看待我,不要緊。不要誤了大事。你還能覺得外麵是一片風平浪靜嗎?”陸望道,“外麵當然是暗潮湧動,也許馬上要變了。你該不會是要我幫著劉義謙和劉義豫火拚吧?這樣好保住陸家的榮華富貴?”
陸顯看著他,問道,“你呢?”陸望冷笑著道,“這兩個都絕非善類。我不會站在他們任何一邊。無論是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對百姓都是一場災難。你還好意思,是為了百姓?”
陸顯不怒反笑,目光中居然還有讚賞之意,道,“你當真都不願意幫?”陸望決然地道,“不願意。這兩家的飯,我都吃不了。尚書大人還是自己多費點心,去保住陸家的榮華富貴吧。”
陸顯意味深長地道,“那,如果是劉允中呢?”陸望愣住了,看著自己的父親。陸顯道,“沒錯,就是二殿下劉允中!”陸望沉思半晌,問道,“為什麽是他?”
陸顯道,“為什麽不能是他?”陸望皺著眉頭,問道,“你是劉允中的人?”
陸顯揚著頭,道,“我不是誰的人。我隻是選擇,真正對大夏國百姓有益的人。”陸望問道,“你確定,你真的選對了人嗎?”
陸顯堅定地,“我確定,二殿下就是我要選擇的人。”陸望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陸顯笑著道,“我從十年前就開始觀察這些皇子了。劉允中英才特出,又堅毅仁勇,是真正願意,也能夠為下百姓謀福祉的人。”
陸望笑道,“這與我何幹呢?難道要我去投靠劉允中嗎?”陸望撚著胡須,微微一笑,道,“不。”陸望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問道,“哦?”
陸顯反問道,“你看現在的形勢如何?”陸望淡淡道,“劉義豫已經在蓄勢待發。他今來找你,是想拉你入夥,對嗎?”陸顯點點頭,道,“不錯。他派了李琉璃做客。李琉璃終究還是選擇了識時務。唉,人心啊。”
陸望道,“看來李琉璃的遊並不成功。”陸顯道,“我也沒有一口回絕他。既然對方已經圖窮匕見,不接受,就會成為對方的眼中釘,非要拔除不可。”陸望問道,“那你怎麽打算呢?”
陸顯道,“先拖著他們。能拖幾時算幾時。現在暫時還不能徹底鬧翻。”陸望問道,“那去劉義謙那裏告發嗎?”
陸顯苦笑道,“劉義豫這個老狐狸,前幾日玩的那幾手金殿直言,已經在劉義謙心裏埋下了一個釘子。再加上崔如意煽風點火,劉義謙對我的疑心已經很重了。他不僅不會相信我,還會懷疑是我要洗脫自己故意如此。再劉義謙,也不值得我這麽做。”
陸望有些狐疑地道,“難道就任由他這樣嗎?”陸顯歎口氣,道,“這些日子,我也摸了底。被他拉攏的文臣武將有不少。大廈將傾,大廈將傾啊!”
陸望一驚,知道尚書在朝中多年,樹大根深,他既然這麽,想必劉義豫在暗中的勢力已然是非常強大。他沉吟了一會兒,道,“目前最關鍵的是。。。”父子對望了一眼,同時出,“上官無妄。”
陸望見父親與自己所想相同,便擰著眉毛,道,“本來我也是想問你上官淵的事。現在看來,上官淵被斬,形勢就十分危急了。上官無妄還能忍得下去嗎?”
陸顯搖搖頭,道,“上官無妄隻有這一個獨子。自幼,便把他帶在身邊調教。又在戰場上隨他馳騁。父子感情極深。這一次,等於是把上官家的根斷了。上官無妄還能善罷甘休嗎?”
陸望也同意他的判斷,道,“難道就讓劉義豫這樣得逞嗎?”陸顯冷笑,道,“他就算能得逞一時,也撐不了太久。”陸望問道,“你要起兵抗擊他嗎?”
陸顯道,“我雖然在朝中多年,並無兵權。我拿什麽抗擊?再以劉義謙的昏聵,和崔如意的大權獨攬,又有哪個將士能為他們賣命!”
陸望問道,“那你想讓我做什麽?為你賣命嗎?”陸顯道,“望兒,我不指望你完全理解我。我隻希望你記住一點,我所做的,是為了陸家的榮譽和使命,而不是富貴榮華。”陸望看著他,問道,“那所謂的榮譽和使命,又是什麽呢?”
陸顯堅定地,“為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陸望像受到重擊一般,怔在那兒。五歲時第一次見到段夫子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微笑的段夫子鄭重地寫下條幅,把這幅家訓送給他。
陸望顫抖著聲音,問道,“我的使命,這也是夫子對我的期望嗎?”陸顯直視著他,緩緩道,“是的。那年在滄州,我就告訴過老師,我的計劃。這是我們對你共同的期望。望兒,接受你的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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