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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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陸望坐在房中,桌上放著一套簇新的冠帶。陸寬走進房來,低聲道,“宮裏來的確切消息,明上午正式舉行登基大典。這衣服也是他們送來的,要在殿上當堂謝恩呢。”
“登基大典?”陸望冷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一個前所未聞的笑話。“他也配?”劉義豫,這個一度與皇位失之交臂的前太子,終於又回到了這寶座旁。不過,這段路,是用夏國百姓的屈辱與血腥鋪就而成的。這是劉義豫的鮮花大道,確實夏國人的死亡長廊。
陸寬歎了口氣,道,“少爺,他們劉義豫現在格外看重你呢。”陸望淡淡地道,“那是當然。以陸府的名望、家世與人脈,如果與新皇合作,自然對他大大的有利。這是送上門的好果子,他怎麽會不捧著!”
不過,那封神秘的遺書或許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疑心很重的劉義豫也不會輕易接受陸望的投降。也許他為了保險起見,把陸望放逐到偏遠蠻荒之地,也不定呢。那這樣,父親巨大的犧牲就毫無價值了,還陪上了陸府的名聲。這真是一招險棋!回想起來,陸望心中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陸望看著那副冠帶,心裏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幼年第一次見崔如意的情景。那時,年少氣盛的自己還在宴席上當場頂撞了崔如意,讓他氣得麵紅耳赤,而又無話可。父親也正是在那一被封為明國公。那時,他心裏雖然因為父親經常的冷落而感到委屈,卻還有整個府裏上上下下家人的疼愛,還有若飛、朝雲陪他四處遊玩。
世事無常,人生如朝露。京中巨變之後,朝野之間翻地覆,許多人離他而去,他也選擇了一條孤獨的路走下去。也許,永遠也不會有重見日的那一刻,也許,他要永遠在這片黑暗森林裏摸索,尋找光明。然而,他絕不會後悔踏上這條路。為了父親,為了陸家,更為了自己。
陸望像想起了什麽,道,“給饒士詮、李琉璃、劉義恒、梅乾、柴朗等這些當紅的寵臣各送一份厚禮,以示結交之意。”陸寬問道,“連梅乾、柴朗這樣的也要送嗎?”陸望點頭,啜了一口茶,道,“更要送。這樣的人,有些時候也能發揮大作用。所有能用的人,我們都要盡量用起來。”
陸寬會意,道,“我馬上去安排。”陸望道,“今要全部安排妥當,送出去。”他意味深長地道,“有的時候,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
“少爺的意思是,以後要尋找時機,讓他們之間狗咬狗?”陸寬皺起眉,疑惑地問道。陸望不屑地道,“本來就是以利相交,臭味相投才聚在一起的。他們之間哪裏有什麽君子之交的感情!更別提他們對劉義豫的忠誠度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隻是忠於財富和權勢而不是某一個特定的人。”
的確,見風使舵是大多數權臣的基本技能。新皇的寵臣裏,既有在舊皇手下不滿的人,更有在舊皇手中紅得發紫的人,一個共同點,就是為了追逐富貴,或者保住富貴。
陸望問道,“這些人的新職位打聽清楚了嗎?”陸寬回話道,“都已打聽清楚了。饒士銓和李琉璃入閣,饒士銓為首輔,李琉璃為次輔。梅乾任戶部尚書,柴朗任刑部尚書,劉義恒任工部尚書。”陸望問道,“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吏部尚書呢?”
陸寬答道,“兵部尚書據是饒士銓之子饒彌午,但是饒士詮還上疏推辭了,現在好像還未落實。吏部尚書爭奪得很厲害,現在在鄭國成與焦偉之間搖擺,兩人都是劉義豫的親信人馬。”
陸望沉吟了一會兒,道,“兵部尚書一定是饒彌午了。饒士銓這樣上疏推辭,隻是故作姿態,邀買名聲,表明與自己無關。鄭國成當吏部尚書的可能性更大些,他以前是魏王府的掌教。不過焦偉也能得到一個職務作為酬答。”
多虧了父親留給自己的那些資料,陸望對朝中這些人都已有了精確的了解。在最後與父親相處的那段時光裏,陸望以驚人地記憶力與悟性,把父親傳授給他的那些東西一一刻見自己的腦海裏。他知道,這些東西,對於應付以後險惡的宦海波濤,會十分有用。
聽了陸望一番分析,陸寬連連點頭讚同。他問道,“少爺,禮部尚書的人選一直打聽不出來。”陸望微微一笑,道,“我已經知道了。”陸寬連忙問道,“是誰?”
陸望神秘地笑道,“是我們的人。”陸寬聽了,大為驚異,問道,“我們的人這次能安插進去嗎?”陸望篤定地點點頭,道,“能!”陸寬道,“可是,現在明麵上與老爺以前來往密切的人,不是死就是逃,無法在朝中立足了啊。”
“我不就是他的親兒子嗎?現在照樣能在朝中立足。”陸望反問道。
“可是,少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冒了多大的風險,才。。。”陸寬囁嚅道。
陸望拍拍他的肩膀,道,“寬叔,我們既有明棋,也有暗棋。我就是父親的一步暗棋。你想,他從二十年前就開始謀劃,可能隻有我這一顆暗棋嗎?”
的確,陸望是陸顯精心布局的一張王牌,處在最顯眼的位置,要發揮最難以預料的作用,也承擔著難以預料的風險。在這張一步步編織的大網中,還有多少顆暗棋,埋伏在暗處,等待著啟用呢?
想到老爺的縝密心思,陸寬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以疑問的目光看向陸望。陸望輕輕道,“宗立文。”陸寬失聲道,“是他?”
宗立文?是那個一直冷冷的不近人情的編修館長史?陸寬印象中,宗立文從來也沒來過陸府,更沒有與老爺有過任何的交談或來往。甚至,還因為在編纂的書籍中,罵了老爺幾句,被老爺命人上本參過。因為性情耿介,所以一直升不上去,窩在編修館發黴。
“宗立文的編修館都長出青苔了,是個鬼都不去的地方。他能上位?”陸寬狐疑地問道。
陸望笑著從書房暗格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陸寬。陸寬仔細看著,原來是一枚圖章的樣式,隱隱看出是“豫則立”幾個古體字。
陸寬問道,“少爺,這種古體字現在已經很少人會了。這是您寫的嗎?”陸望眼睛亮晶晶的,道,“正是。應該,是我讓宗立文抄去,命人偷偷摹拓在石頭上的。”
“石頭上刻字?還是這種沒幾個人認識的古體字?”陸寬不禁想笑出聲。陸望道,“你還別。劉義豫真吃這一套。宗立文把這石頭刻好字,再親自帶人在深山中挖出了這古石,秘密獻給劉義豫。劉義豫的嘴都樂歪了,現在秘密供在寢宮裏。明,宗立文就要奉劉義豫的旨意,在登基大典上正式獻出來,讓下共同瞻仰呢。”
陸寬不禁笑出了聲,拍手道,“他真當大家是傻子嗎?”陸望道,“他隻是需要這樣一種象征。我看他也許自己早就秘密準備好了,隻是宗立文這一獻出來,就更名正言順了。他這皇帝的位置就有了意的色彩。”
“看來宗立文這禮部尚書是當定了。”陸寬點頭道。
陸望道,“劉義豫已經親口吩咐他了,明獻石之後,這禮部尚書的位置就到手了。”
陸寬歎道,“原來宗立文也是老爺的一招暗棋。”陸望將那個圖樣燒掉,望著火光中的灰燼道,“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甘願躲在黑暗中。”
然而,現在劉義豫的勢力還很強大。陸寬憂心忡忡地道,“這幾個重要的位置,都是劉義豫的人。我們現在手上隻有一個禮部尚書,還不知道能發揮出多大作用。入閣的這兩人,饒士銓是劉義豫心腹,這李琉璃也是向來滑頭,那時還來拉攏老爺。老爺,這李琉璃是個琉璃蛋。”
陸望凝神道,“不錯。現在我們的處境還很危險,不宜有大動作。劉義豫大概會讓我先擔任大學士一類的文學清貴之職,不會給我實權。”
陸寬一拍大腿,道,“少爺,你真是神了。打聽出來的消息,是要封你為文淵閣大學士。”陸望默默道,這也是父親擔任過的職務。看來,劉義豫對我還有心試探。如果讓他放心,後麵就會委以重任,以牽製朝中其他力量。
“這是第一步。我們後麵視機而動。”陸望沉穩地道。“狄人現在人不多,也不懂夏國事務,所以大部分職位要任用夏國官員,靠他們來治理。他們把軍權抓在手上,達勒任大司馬大將軍。另外,赤月公主自己任監國,取得了政務的最高裁決權,等於是夏國的太上皇。劉義豫的這個皇帝,也當得有些名不副實。”
陸寬輕蔑地道,“我看他是個兒皇帝吧。沒骨氣的東西,為了當皇帝,把祖宗江山都賣了,引狼入室巴結狄人。”陸望歎道,“可惜了上官無妄。幾代忠良,大夏國的上柱國,就這樣被愛子之死所激,居於達勒之下,被他鉗製。達勒是他的老對手了。在戰場上,達勒從來沒有贏過他,卻在朝堂上贏了他。”
“這都是劉義謙和崔如意兄妹造的孽啊!多少百姓妻離子散,骨肉分離!”陸寬恨恨地罵道。
“我會守護大夏國的百姓,用我的一切來守護!”陸望看著那套冠服,堅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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