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發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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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燈時分,陸寬已經帶人把陸府翻查了個遍,連草叢裏都細細搜過了,還是沒見到朝雲的發簪的蹤影。陸望和賀懷遠也在幫著一起找,然而找的地方越多,查找得越細,他們的臉色就越沉重,心就越一點一點沉下去。
所有地方都找完以後,陸望把陸寬與賀懷遠召集到一起。府裏的下人也問了一遍,並無人拾到發簪。這發簪不可能自己長了腳跑了。而今府裏隻有赤月與達勒來訪,並無外人。
現在隻有一種可能,發簪被赤月的人拿走了。
一想到這一點,陸望的心就揪起來,隱隱作痛。然而,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必須立即行動。陸望臉色沉重,問陸寬與賀懷遠,“你們二人今注意到赤月和達勒的舉止有反常嗎?”
陸寬早已自責得無以複加,用手捶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道,“那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是我疏忽了。我該死!如果朝雲真的出事,我就是有十條老命也賠不起。”
陸望雖然也緊張,但是這時他告訴自己不能亂。他沉穩地對陸寬道,“事情未必就到了這麽糟的地步。就算已經到了赤月和達勒的手裏,也可以想辦法補救。實在不行,就先把朝雲營救出來。我絕不會讓朝雲出事的。”
賀懷遠點頭,急忙道,“大人,該怎麽辦?你發話吧。”陸寬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我們也立刻動手了。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
陸望點頭,道,“懷遠,你立刻潛入達勒府,去打聽動靜。先找到朝雲,告訴她這個情況。然後找到達勒,窺視發簪是否在他手裏。”
賀懷遠問道,“如果發簪確實在他手裏呢?”
陸望道,“看達勒的反應。如果達勒沒有問朝雲,先不要,讓她在府裏弄出找簪子的動靜來,作下鋪墊。如果達勒問朝雲簪子的事,就讓她前幾日上街時,被人推擠遺失的,並且要去報官。我到時候安排抓個毛賊頂罪。”
賀懷遠答道,“好!”立刻就起身,趁著夜色飛奔而去。
陸寬急忙問道,“赤月那裏呢?”陸望道,“寬叔,你立刻陪我去赤月那裏走一趟。就給她送新鮮的地方物產,順便去拜謝。我去她府裏打探一下口風。”
“嗯,我馬上去備好禮品。”陸寬連忙趕去準備禮物,與陸望一起出了門,往宮裏而去。
到了赤月的寢宮裏,她正剛用完晚膳。見到陸望突然帶著陸寬進宮,倒有些驚訝。
“陸大人,你這麽急著進宮,是有什麽事要商量嗎?”赤月注視著陸望,開口問道。
陸望一揚手,陸寬便把禮物捧了上來,放在赤月眼前。赤月的婢女流光瞟了一眼禮物,笑著道,“哎喲,陸大人真是太客氣了。這可是時鮮特產啊,皇帝宮裏現在也不一定有的呢。”
“殿下宮裏的人真是見多識廣啊。公主調教得真好。”陸寬笑嗬嗬地恭維道。陸望道,“公主真是好眼力。這是今下午,府裏剛剛收到的地方上的時鮮特產。想著公主還未嚐過,微臣不敢私下品嚐。”
赤月一雙美目顧盼流轉,有意無意地瞟了陸望一眼。她低下頭,啜了一口茶,淡淡地道,“陸大人有心了。”陸望微微欠了欠身子,恭敬地答道,“這是微臣的本分。”
流光知道赤月心中頗為受用,便加了把火,笑嘻嘻地道,“陸大人可真是個妙人兒。知道我們公主愛吃這些時鮮東西,自己不嚐,也要先拿來給公主嚐鮮。連我們這些侍奉的人,也沾了光呢。大人心裏真是,裝著我們公主呀。”
赤月轉過頭,粉麵含嗔,微微瞪了流光一眼。流光略一吐舌,便拿起禮物,道,“我先去整理下。待會陸大人一起用吧。這麽好的東西,我們公主肯定不會獨自受用的。”
陸望笑道,“多謝了。”他看了陸寬一眼,陸寬便道,“我同流光姑娘一起去打理下。”陸望微微點頭,陸寬便退了下去。
赤月斜靠在軟榻上,薄薄的春衫披在身上,更顯得修長的身體曲線曼妙,令人遐想。陸望禮貌地看著赤月,內裏卻心急如焚,揣摩著要如何開口。
見陸望一臉沉思,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赤月心裏想道,他倒沉得住氣。這種時候,自己又作出了如此親近的姿態,要是饒彌午之流,早就撲了上來。他卻是能抑製住心中欲火,保持君子風度。
她哪裏知道,現在陸望眼睛雖然看著她,卻滿腦子都是另一個清麗又倔強的身影。他心中燒的不是欲火,而是焦急的怒火。他恨自己,怎麽能容忍自己府中出了這麽大的差錯,陷朝雲於如此危險的境地。萬一朝雲因此而有個好歹,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見陸望久久不開口,赤月隻好清了清嗓子,問道,“陸大人是有什麽話對我嗎?”陸望答道,“今日承蒙公主殿下過府看望,不勝感激。因此特意進宮前來拜謝。”
赤月嬌哼了一聲,道,“算你是個有良心的,知道個謝字。那幾日我著實擔心。在你府中出了這麽大的事。幸好你身手不凡,躲了過去。”狄人素來尚武,推崇強者。陸望那在無意之間展露身手,令赤月內心更為傾倒。
陸望淡淡地道,“那是僥幸。”赤月笑著道,“行了。別謙虛了。不過,這些時鮮,你能先來拿給我,我心裏確實舒坦。這可是劉義豫也沒嚐上鮮的。”
對赤月來,陸望把禮物先來進宮送給他,意味著一種向她靠攏的姿態。其實陸望本來並無此意,但是匆忙進宮,要找個由頭,也隻好讓她如此誤會了。
“公主殿下,”陸望謹慎地開了口,“其實,本來微臣還準備了一根發簪,打算要獻給公主殿下。隻是。。。”
“發簪?”赤月驚奇了,臉上也不由得有些發燙。她知道,發簪在夏國不是普通的禮物,通常是男女之間互贈的信物,有著特殊的意義。陸望居然想送她發簪!剛才還覺得過於守君子之禮,原來他倒是直截了當。
陸望知道赤月肯定想歪了,急忙辯解道,“微臣,隻是聊表一個臣子的心意,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是。。這發簪也不慎遺失在府中,真是極為遺憾。”
赤月見他急著分辯的樣子,更覺得他送發簪的用意不一般。她笑著道,“好啦,丟了就丟了。你有這個心,我已經知道了。”
陸望見她神色坦然,還略有得意之色,有帶著一絲特有的嬌羞,又聽了這話,知道赤月肯定沒有拿這根發簪。如果她手上有這根發簪,肯定會起疑心,而會想辦法盤問陸望。從她現在的反應來看,她對此並不知情。
此時,陸望心裏略略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浮現了更深的擔憂。如果是赤月拿了,他還容易搪塞過去,畢竟赤月並不熟悉朝雲。而如果發簪在達勒那裏,他是跟朝雲朝夕相處的,肯定認識這根發簪。那事情就壞了!
不知道賀懷遠那邊怎麽樣了?得趕快回去籌劃一下。現在,要趕快為朝雲爭取時間。陸望既然已經在赤月這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急著要走。
但是,赤月卻以為陸望急吼吼地進宮來看她,了一些沒頭腦的話,是因為情係於她。她既有些得意,又有些猶豫。
得意的是,自己所欣賞的陸望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猶豫的是,陸望現在是朝中一股重要勢力,劉義豫也在爭取他,自己還未能完全掌控他,而且,他並非狄人,也沒有得到狄國完全的信任。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時,流光與陸寬捧著各色時鮮走了進來。流光見赤月與陸望無言對坐,便抿著嘴笑道,“哎喲,這可有兩個鋸了嘴的葫蘆。”赤月啐道,“你這貧嘴的丫頭。”陸望連忙站起來,向他們走去。
陸寬端著托盤,獻給陸望。赤月也坐在桌旁,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陸大人,請吧。”
陸望硬著頭皮,陪著赤月吃了一些時鮮。他暗中向陸寬遞了個眼色。陸寬會意,便一拍腦袋,道,“哎呀,少爺,老奴記起了,府中晚間還有幾個外地進京的地方官在等著呢。少爺進宮之前,老奴讓他們等著,一時半會把這事忘記通報少爺了。”
陸望裝作有些惱火,道,“你這老頭兒,記性越來越壞了。既然是這樣,何不讓他們回去。倒在府裏等著做什麽?我到公主殿下這裏來,是大的事,他們的事算什麽!不曉事的東西,連這種事情也辦不好。”
陸寬連忙不迭地向陸望賠罪,怯怯地站在一旁。赤月見他主仆二人在那鬧別扭,便開口道,“算了。家仆一時半會辦差了事,也是有的。就是我這流光,千伶百俐的一個人,心肝水晶似的玲瓏剔透,有時候也要挨我的訓呢。”
流光快人快語地道,“就是呢。我看這陸管家是很曉得大體的,一時有一兩件事辦差了,也不算什麽。陸管家,我們公主給你撐腰呢。”
陸寬連忙打躬作揖,口裏不住地道,“多謝公主殿下開恩。”赤月擺擺手,道,“既然府裏還有人侯著,就先回去吧。總要以朝廷的事為重。辦好了,我也高興。”
“這這麽行?”陸望擰著眉,衝著陸寬一臉不悅地道,“這樣在公主這兒,真是太失禮了。”
“我行就行。”赤月意有所指地道,“你們夏人,有時候就是太多禮了。”
陸望便站起身,與陸寬一起告退。流光把他們送到殿門口,悄悄對陸望道,“陸大人,你可是第一個公主讓我送到殿門口的夏人呢。”罷,便咯咯笑著,轉身走了,留下了一陣香風。
真是令人頭疼!陸望懶得去理會這話裏的言外之意。當務之急,是趕快摸清達勒府裏的情況。他在心裏焦急地祈禱,朝雲,你千萬別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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