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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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已經接近了尾聲。在陸望的別院中,池塘裏的荷花仍然開得正盛。在公務之餘,攜上三五好友,來到荷塘邊飲酒賞荷,不失為一大快事。


  自從那日,上官無妄與溫若蘭到陸望的京郊別院負荊請罪之後,他們夫婦倆也成了這裏的常客。這裏遠離京城,地方清幽,倒是避人耳目,秘密聚會的一個好去處。而這樣的碰頭,自然少不了李念真與賀懷遠。就連韋朝雲,也時常借故溜到京郊別院,與眾人相見。


  這,又是眾人在別院聚會的日子。陸寬早早就備好了爽口的楊梅酒,整治了幾樣精致的下酒菜,放在荷塘邊的風蓮亭中。上官無妄夫婦,李念真都陸陸續續到了,在荷塘邊一邊賞花,一邊笑笑。而陸望也特意到大門口,去迎接今抽空前來的韋朝雲。


  趁著陸望沒來,李念真的八卦本性又發作起來,對上官無妄夫婦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道,“你們猜,玄百裏那個鬼頭平日事怎麽稱呼朝雲的?”


  上官無妄夫婦知道韋朝雲的真實身份是範元吉的外甥女,但對陸望與她的過往卻不太清楚。聽到李念真如此故弄玄虛,倒有點摸不著頭腦。


  溫若蘭知道玄百裏就是常常跟在陸望身邊的少年,古靈精怪,有一腦袋瓜的主意。據他入師門比陸望還早,隻是心性還未完全脫去頑童氣息,被師尊玄空子下令稱陸望為師兄。隻是這鬼頭和韋朝雲,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有些狐疑地問道,“難道不是稱她為韋姐姐嗎?”李念真捧腹大笑,湊近溫若蘭,以手掩口,一字一句地道,“玄百裏叫她,-嫂-子。”嫂子!連上官無妄也大吃一驚,瞪著眼睛,連連問道,“你不會聽錯了吧?”


  李念真笑得眼睛像兩彎月牙,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很篤定地道,“陸望在他麵前時,他自然不敢這麽叫。隻不過,隻要陸望不在,他見著朝雲,他都是嫂子長,嫂子短的。朝雲也隻是他兩句,卻沒攔著他,看上去也十分受用呢。”


  聽他這麽一,上官無妄夫婦心裏便明白了。他們都是久經世事的人了,平日聚會時,見朝雲對陸望總是有一份不出的敬慕,也隱隱約約地猜著了幾分。隻是沒想到,兩人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了。


  他們夫婦齊聲歎道,“真是一對璧人啊。隻可惜現在時局昏暗,不然他們早就成就良緣了。”


  李念真皺著眉,長歎一口氣,對溫若蘭道,“蘭姨,陸望他為了掩人耳目,總是讓我從賭場的秘道進出陸府。弄得我這一個清白的大好青年,就傳出了一個好賭的名聲。都沒有好姑娘看得上我了。這倒好,他們成雙成對,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


  溫若蘭哭笑不得,寵愛地看著眼前這個翩翩公子,安慰道,“姻緣是月老的紅線牽著,他不會忘記你的。我看你之前就對暖紅軒的緋雪念念不忘嘛。”


  聽到緋雪的名字,李念真心裏浮現出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他不由得麵上一紅,分辯道,“我那時,是為了案子的事,才和她打交道。她也確實幫了我們的忙。要不是她提醒,我們也沒那麽快發現玄冰箭的秘密。”


  三人正得熱鬧,忽然聽得背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在背後嚼舌根,是李公子的特長嗎?”李念真知道自己撞到正主了,吐一吐舌,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來,鞠了個躬,算是賠禮。


  來的正是朝雲。她其實心裏暗樂,隻是被別人這樣點破,麵上有些不好意思,此時邊放下架子,“撲哧”一笑,揮了揮手,“好啦。可別讓百裏聽見你他壞話。”


  陸望深怕李念真又口無遮攔地提起什麽“嫂子”的話,便叉開話題,連連招呼眾人去亭中坐。溫若蘭笑著揶揄他,“望兒,原先我和無妄還擔心,去哪裏找個配得上你的名門閨秀。這下可就放心了。”他臉一紅,呐呐道,“謝謝蘭姨關心。”


  眾人喝著爽口的楊梅酒,看著在風中搖曳的荷花,都有心曠神怡、飄然出世之感。此時,陸望才提起了今召集眾人聚會的正事。“上官將軍這次死裏逃生,實在是幸運。我們的對手十分凶殘。”


  正在飲酒的眾人都放下了酒杯,神情凝重地看著陸望。陸望緩緩道,“對方策劃連環凶案的起因,是上官淵被害的真相。這在當時是高度機密,連大帥本人都不清楚。而對方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呢?可以肯定的是,戎人隻是幕後黑手的工具,真凶是饒士詮。”


  韋朝雲點點頭,道,“多桑紮傑是戎人,遠在北地,對大夏內部的隱情居然了解地這麽清楚。一定是饒士詮父子提供給他情報,唆使他動手的。”上官無妄夫婦也深感讚同。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提供情報給饒士詮的呢?”李念真托著下巴,沉思著。


  陸望的眼神飄向遠方,道,“你們還記得,以前在金殿上發生的那場行刺劉義豫的事件嗎?那個刺客,就是曹紅所扮的假太監。最讓人驚訝地是,她當時還拿出了劉義謙的玉扳指,假裝聲稱是他派來的密使,想引誘我上當。”


  李念真大吃一驚。他對當時的場景還記憶猶新。“那個假太監居然是曹紅?後來劉義豫聲稱已經把刺客處理了。”


  陸望冷笑道,“曹紅本來就是內衛,假扮刺客去試探我,並不稀奇。這本來也是劉義豫導演的一場戲。在那之後,劉義豫才讓我進入內閣。隻是那時,我便在想,這枚玉扳指是從何而來。這可是不是等閑之物。”


  “你早已認出了曹紅?”李念真驚訝地問道。陸望沉著臉,點點頭。在會審的大堂之上,曹紅突然闖了進來,陸望已經認出了她就是那時在金殿之上喬裝改扮的刺客。再聯想到曹紅的內衛身份,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你的意思是,”上官無妄沉吟道,“那枚玉扳指,是來自西蜀那邊的人提供的?”


  “沒錯。”陸望道,“這就是關鍵。和這次的暖紅軒連環案一樣,西蜀與京都的饒士詮,有勾結。”


  勾結?眾人都注視著陸望,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陸望道,“那次金殿刺殺之後,我就曾經請二殿下注意此事。不過,現在還沒有查出那個藏在西蜀的內奸。這次,鎮鐵川的人手已經查了出來,饒士詮是得到了西蜀的密報,才得知上官淵一事的真相,然後與戎軍大將布佳勾結,策劃這起連環案。”


  “不除此人,永無寧日。”上官無妄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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