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新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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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望此時讚同饒士詮的提議，並非為了息事寧人。事實上，他確實願意從白登背後再挖一條大魚出來。不過，饒士詮想抓的大魚，是陸望。而陸望想揪的那條大魚，是達勒的悍將，瑟利。


  正如饒士詮所，白登能夠得到複製鑰匙，顯然是成功調包的關鍵所在。而作為一個的隨軍翻譯，他想單憑自己的力量，搞到囚車鑰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是誰給他鑰匙，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白登是瑟利的隨軍翻譯，也是親信。他與瑟利之間的關係，是唇亡齒寒。但是饒士詮並不相信瑟利真的會背叛達勒，把囚車鑰匙給白登。他認為，這在情理上是不通的。


  瑟利是狄人大將，依附於達勒，與西蜀是死敵。如果白登是投誠的夏人，懷有異心，暗中與西蜀勾結，還可以理解，那麽，瑟利作為達勒的嫡係狄人將領，與西蜀是死敵，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囚車鑰匙給白登，幫助手下敗將關若飛逃跑的。


  所以饒士詮懷疑，白登是西蜀的奸細，與陸望暗中勾結，才搞到了囚車鑰匙，導演了一出驚“調包”案。所以，他認為，陸望是賊喊捉賊，是調包案的幕後真凶。


  隻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根本就沒有什麽調包案。白登也沒有複製鑰匙。在煙霞庵，關若飛也沒有被調包。被押送移交給京都的兵部牢的，就是真正的關若飛。那個被推上祭台，點火焚燒的，也是真正的關若飛。


  事實的真相是，饒士詮一開始的推斷是正確的。關若飛確實從祭大典的祭台上逃走了。陸望就是導演這出絕地逃生的幕後首腦。


  而現在饒士詮卻被陸望所謂的調查所迷惑，以為關若飛真的被調包了，白登就是那個執行調包案的案犯。他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到那個雨夜裏，在京郊押送關若飛的部隊身上。


  此時，在金殿之上，陸望和饒士詮的意見罕見地一致。劉義豫和赤月麵麵相覷。赤月問道，“陸望，你也認為，白登的背後有一條大魚嗎？”


  陸望道，“公主殿下，我相信此事與達勒將軍絕對毫無關係，那些想攀扯到公主身上的人，更是居心險惡。”他完，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饒士詮一眼，似乎意有所指。饒士詮氣得胡須發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這樣，可見是個頭腦明白的人。”赤月微微點頭，道，“你的也有道理。這個白登的鑰匙，來的蹊蹺。既然這樣，可以加緊訊問，找出真凶。隻是，你要曉得些分寸才好。”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案子可以查下去，但是不能牽涉到達勒和赤月。在此以下，不設禁區。而剛才陸望向她做的保證，也是她同意陸望繼續追查白登的原因。


  在她眼裏，陸望是個懂分寸、知進退的人，不愧為大夏的內閣重臣。相比之下，饒士詮就顯得不識抬舉。


  陸望要的正是赤月這番允諾。要想對瑟利致命一擊，沒有赤月的允許，是做不到的。而饒士詮這樣跳出來攪局，反而成了催化劑，推動著陸望朝著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臣遵命。”陸望恭敬地對赤月道。他是此案的主辦人，赤月既然下令繼續訊問，當然是由他繼續主持審訊，饒士詮也無法插手。


  看著陸望施施然離去的背影，饒士詮歎了口氣。他隱隱感到，這次自己跳出來發難，要求繼續追查，似乎正中陸望的下懷。難道，自己又一不心鑽進了陸望的套子？

  ***

  陸望回到府中，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緋雪。她打扮成一個書童，跟著李念真來到了陸府的正廳。看見一個清秀的男童跟著李念真，陸望先是一愣，而後大笑。他馬上認了出來，這個書童，正是暖紅軒的紅牌，緋雪。


  “緋雪姑娘，這樣打扮又是何必呢？”陸望笑道，“自從落梅嶺大典，你與念真公開露麵，你們的關係現在無人不知。所以，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同念真一起來這兒。”


  “我倒是想大方一點。倒是他。。”緋雪瞟著李念真，沒有再下去。


  李念真連忙解釋道，“誤會，誤會啊。望你是知道的，是她自己跑去落梅嶺的，還非得是我邀請的。我現在，跳進河裏也洗不清了。再這麽招搖地帶她來，不就成了見親家了嗎！還是低調點好，低調點。”


  “你們這一對兒，真有趣。”陸望卡看著他們倆這欲蓋彌彰的樣子，打趣道。


  “誰跟他一對兒！”緋雪哼了一聲，把頭轉向旁邊。


  “哎呀，正事吧。你吵著要來的時候，是怎麽跟我的？”李念真跺著腳，連忙提醒緋雪。


  “哦，是的。”緋雪這才正色道，“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陸望問道。緋雪曾經與他們有過幾次合作。從目前來看，他們有共同的敵人饒士詮，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聯手。這也是他們合作的基礎。


  但是，陸望至今沒有查出緋雪的身份。鎮鐵川的九星門暗中調查緋雪，也毫無進展。所以，陸望對緋雪也心懷警惕。


  緋雪緩緩道，“我要你幫我一次。殺掉瑟利。”


  殺掉瑟利？陸望狐疑地看著麵前的緋雪，與李念真對視了一眼。雖然最終幹掉瑟利，在陸望的計劃之內。但是，這一點，緋雪是如何得知的呢？還是，緋雪隻是想趁這個機會加以利用，幹掉自己的仇人呢？


  見陸望沉默不語，緋雪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問道，“你們逮捕了白登，據他複製了鑰匙，把關若飛調了包。難道他的鑰匙是從下掉下來的？隻有瑟利才有囚車的鑰匙。這事和瑟利脫不了幹係。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你應該可以幫我幹掉瑟利。”


  原來是緋雪與瑟利有深仇大恨。陸望暗暗想道。那麽，就是她見關若飛調包案案發，向借此機會，靠著陸望的力量，置瑟利於死地。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陸望玩味地看著緋雪那張因仇恨而激動的俏臉。


  緋雪愣了一下，隨即道，“我就是要他死。你不用問為什麽。而且，關若飛其實也並沒有被調包。雖然我並不知道，他通過關卡什麽手段，能活著逃出去。但是，我敢肯定，被推上祭台的，一定是真正的關若飛。想知道為什麽嗎？”


  陸望和李念真都麵上一緊。陸望盯著緋雪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問道，“為什麽？”


  “我曾經見過他。”緋雪緩緩道，“在祭台下，當寒風吹起他的亂發時，我親眼所見，他後脖頸上，有一顆紅痣。”


  她微微一笑，“這是真的關若飛，不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