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真的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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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士詮盯著那個床上的人影,他一動不動,似乎對外麵的話聲渾然不覺。“陸大人的情況,竟然這麽糟嗎?”饒士詮一臉痛心地問道。不知內情的人看了,搞不好還以為躺在床上的是饒士詮的愛子。身在朝廷重臣,沒有精湛的演技,實在是難以混下去。
“少爺現在,又怕光,又怕風。整日裏也不出門,隻是偶爾下床走動走動。”三娘哭哭啼啼地道。“唉,殺的!我們少爺,怎麽還不能好起來啊!”
“哥,你們那麽多人衝進來幹什麽!”李念嬌嗔怒道,“他的身體,現在根本經不起吵嚷。你們到底是來看他,還是來害他!”
李念真連忙走到床沿,輕聲道,“我們本來也沒有想進來打擾的。是饒大人,有一個神方,對這種刑訊的重傷效果很好。他一定要進來看看望的臉色,才能開方。”
“開方子?”李念嬌斜著眼睛,諷刺地笑道,“饒大人居然改開藥鋪了?真是可喜可賀!”
自從上次大婚之後,李家已經與饒士詮鬧翻。饒彌午被分配碎葉湖,讓李念嬌出了一口惡氣。李念真作為戶部侍郎,還要勉強維持著一點同僚的臉麵。李念嬌嫁給了玄千尺,已經是陸望陣營的核心成員了,對饒士詮自然不假辭色,冷嘲熱諷。
饒士詮不愧是浸淫朝廷多年的老油條,麵皮也厚。他似乎沒聽見李念嬌的話,緩緩走近了床沿,道,“老夫也是湊巧,得此神方。不如,就請陸大人轉過臉來,讓我看看臉色。這樣,方子的劑量,我也能掌握了。”
他要求要看看陸望的臉色,無非是想知道是否是陸望本人。李念真當然明白他的心思。賀懷遠向李念真使了個眼色。李念真便俯下身子,從被子中拉起病人的一隻手,趴在他耳邊輕聲道,“望,望,你醒醒。饒大人來看你了。”
此時,他的身子便擋住了饒士詮的視線。隻見他連連點頭,似乎在傾聽病人的話。“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李念真抬起頭來,道,“饒大人,望,不勞你費心。他想休息。”
饒士詮摸了摸胡子,眼神閃爍不定。他道,“哦?陸大人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關心了?老夫也是一番好意。”
李念真冷冷地道,“宮裏派人送了不少藥品和補品。再,來曆不明的東西,望也不敢亂吃。”
這個軟釘子,把饒士詮頂了回去。他訕訕地笑道,“李侍郎,你這話裏有刺啊。老夫一番好意,反而變成驢肝肺了。”
“你是好意還是壞意,自己心裏有數。”李念嬌冷笑道,“這麽冷的,還跑到病人房裏,大吵大鬧。一個君臣佐使都不知道的內閣大臣,居然還跑來給病人開藥方。真是下奇聞。”
賀懷遠出來打圓場,道,“饒大人,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到外麵用茶吧。陸大人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饒士詮暗暗想道,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不讓自己見陸望一麵了。他摸著胡子,緩緩道,“既然這樣,那老夫也就不自作多情了。看來,陸大人對我的方子,不是太信任啊。茶也不用了,老夫告辭。”
他轉過身,拔腿就走。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走到一半,突然饒士詮猛然回頭,往陸望的床邊狂奔。他一把推開李念嬌,掀開陸望的被子,抓住病人的胳膊,用力把他的臉扳了過來。
病人一陣劇烈的咳嗽,頭發散亂,原本麵向牆壁側躺著,現在卻被饒士詮扳過臉來,麵對著他。
那張臉,麵色蒼白,閉著眼睛,正是陸望!他顯然還很虛弱,氣喘籲籲,胸膛起伏著,像是被外麵的冷空氣突然刺激到,又狠狠地咳嗽了一陣。
饒士詮目瞪口呆,被身邊的李念嬌一把推開。三娘與李念真連忙七手八腳地把陸望的被子蓋上。病人又緩緩地轉身麵向牆壁,蒙頭蓋臉地躲在被子裏。
三娘捶胸頓足地嚎哭道,“作孽喲!我們少爺本來就在重病,又被這殺的來鬧!是不是要催少爺的命啊!”
李念嬌指著饒士詮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老不羞的!還口口聲聲有什麽藥方,要親自查看大人的情況。我看你是別有用心。你是想來看看,大人死了沒有!他一死,你就可以獨霸朝廷了!你這披著人皮的狼!父子倆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卻是敢愛敢恨,性情爽快。看著饒士詮別有用心,前來挑釁,她心裏格外來氣,再加上以前的舊帳,便借題發揮,把饒士詮罵了個狗血噴頭。
強行揭開被子查看,卻發現原來真的是陸望躺在床上,看上去病勢沉重。饒士詮腦子裏一團混沌,像被打了一記悶棍。他自知理虧,也不願久留,便匆匆道,“誤會,誤會,老夫告辭了。”
李念真冷冷地道,“饒大人如此粗魯,似乎並不是來看同僚的情誼。”
本來想搞個突然襲擊,沒想到自己很有把握的猜想居然落空了。饒士詮的臉如同蒸熟的蝦子般,紅透了脖頸。他訕訕地道,“老夫是想臨走之前,與陸大人話。沒想到,陸大人還是病得如此重。那就不打擾了。”
他連忙帶著隨從向屋外走去。賀懷遠這時也讓他借坡下驢,道,“既然一場誤會,那就別為難饒大人了。讓陸大人好好休息吧。我們在這裏吵吵嚷嚷,對大人身體恢複沒有好處。”
眾人便都離開了陸望的房間。饒士詮狼狽不堪地離開了陸府,頭也不回地走了。
關上了大門,回到內院,賀懷遠歎了一口氣,“果然如大人所料,這老狐狸還是不死心,終究要來親眼看一看。”
李念真拍了拍胸口,道,“幸好望臨走前,做了完全準備。否則,今真是凶險難料。”
眾人都點頭,慶幸躲過一場風波。他們一齊走進陸望的臥房。剛才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陸望”,見他們進來,便突然翻身坐起,笑嘻嘻地道,“這易容術真是太神奇了。我本來心裏還沒底,今可算見著了。那老雜毛一點也沒看出來,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陸大人。”
這都是韋朝雲的妙手傑作。自從陸望走後,鎮鐵川就讓自己的一個心腹弟子,由韋朝雲易容後,扮作陸望,日日躺在他房中裝病。隻要他不開口,外人難看出一點破綻。這也是陸望留下的壓箱底的防線。
賀懷遠算著日期,期盼地道,“冬快過去了,大人也應該快回來了。”
五後,在臘月的嚴寒中,陸望一行的青蓋車駛進了陸府的後院。車簾掀開,陸望徐徐走了出來,微笑著看著熟悉的院子。
賀懷遠激動地熱淚盈眶,“大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