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囚車
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м 以免丟失
去懷州安撫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啟程了。在隊伍中,有一輛奇怪的馬車。這輛馬車的車廂,全部由黑色的玄鐵製成。不但沒有馬車通常的車簾,而且車廂門還用一把堅硬的大鎖鎖上。車廂的窗格也用鐵柵欄製成,露出一點透氣的孔。
從外麵根本看不出,在車廂裏坐的,究竟是什麽人。每次到了吃飯時間,便有赤月的仆人帶著簡單的飯菜,走到車廂前,把飯菜從車窗的洞中遞進去。車廂中的人,簡直是活在地獄中的老鼠,見不到一點日。
這輛奇怪的馬車,緊緊地跟在赤月的馬車之後。周圍也有全副武裝的士兵騎馬跟隨,緊密看守。
陸望早已注意到,跟在赤月身後的這輛馬車。他心知肚明,這是關押桑幹的妻女的囚車。
赤月去懷州此行,主要是為了抓捕桑幹。桑幹的妻女,就是赤月用來威脅控製桑幹的主要工具。這次她卻把桑幹的妻女也同時帶了出來,一路往西蜀而去。這樣做,是出於暮雲的建議。
暮雲的建議,自然是來自於陸望的授意。在出發去懷州之前,陸望對暮雲囑咐道,“你隻要向赤月提議,把桑幹的妻女一起帶到懷州去。她一定會同意的。”
這讓暮雲十分吃驚。她問道,“桑幹的妻女是赤月握在手中的一張牌。如果她把桑幹的妻女從達勒府的地牢中帶出來,那還怎麽控製桑幹呢?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陸望微微一笑,“人就是欲壑難填,貪心不足。她把桑幹的妻女關在地牢,如果找不到桑幹,那也是白忙一場。這張牌也就廢了,失去了價值。要真的讓這張牌活起來,她還是得把桑幹重新找到。否則,就算關他的妻女一萬年,也隻是讓她們白吃牢飯而已。”
如果赤月把桑幹的妻女帶往懷州,那也會關進囚車,嚴加看管。這種情況下,是很難進行營救的。暮雲也清楚這一點,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陸望。
“別擔心。”陸望淡淡道,“到了懷州,我自然有辦法,讓赤月自己把手上的囚犯放出來。你隻要向赤月獻計,讓她把桑幹的妻女作為誘餌,把桑幹引出來。”
“用她們作誘餌!”暮雲驚叫道,明白了陸望的意圖。“讓赤月外鬆內緊,把桑幹的妻女放出來,引誘桑幹出現。”
“對!”陸望道,“這樣一來,我們也能找到桑幹。”
讓暮雲向赤月獻計,這是為了讓同樣在尋找桑幹的陸望發現目標。桑幹最關切的,就是他的妻女。隻要赤月把桑幹的妻女帶到懷州,並且揚言公開處決,桑幹一定會到場的。
根據現在的情報,桑幹還沒能離開懷州。桑幹隻要還在懷州,就一定會出現在處決妻女的刑場上。
“但是,赤月也一定埋伏了大量兵士,在刑場守株待兔。隻要桑幹出現了,她也會動手抓捕。”暮雲有些憂心。這是一場危險的行動。桑幹是各方爭奪的目標。他一露麵,就像肥美的野兔出現在平原上,會引起一場激烈的廝殺。
陸望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枝條。綠葉逐漸濃密,氣已經開始炎熱。這是初夏的時節,陸望也換上了單薄的綢衣。蟬鳴此起彼伏,陸望的心境卻清涼如水。
“不用害怕。我有信心。到時候,我會在刑場做安排。赤月埋伏的兵士再多,也無法從我們手中搶走桑幹。這個人,我勢在必得。”
他的聲音異常堅定,讓暮雲也覺得安心。陸望有一種讓人心情安定的力量。在他溫和而堅定的聲音中,似乎一切困難與麻煩都會被輕輕抹去。
暮雲點了點頭,便按照陸望的吩咐,去向赤月進言。果然,赤月聽到這個提議後,便欣然同意,還對暮雲另眼相看,連連誇她機智多謀。
達勒府的地牢中,秘密關押著的那對妻女,終於重新見到了外麵的太陽。不過,那也隻是短暫的瞬間。很快,他們又被塞進了黑暗的囚車,像地洞中的老鼠,從一個的窗口中獲取食物。
到達懷州以後,桑幹的妻女便立即被秘密押送到了重新翻建的懷州大牢。他們關押的地方,正是桑幹曾經待過的秘密囚室。囚室的牆壁上,還留下了桑幹用白狄文字手寫的血書。“寧死不屈!”
看見這行熟悉的字跡,上麵的斑斑鮮血,讓桑幹的妻女泣不成聲。寧死不屈,這是桑幹的心聲,也是白狄人的堅強品格的體現。她們啜泣著,更是決心拒絕與赤月合作,寧死也不向赤狄的強權屈服。
這個囚室是在地震之後,由懷州官府緊急修複的。雖然地震以後,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沒有片瓦遮頭,但是懷州監牢的特等囚室,卻是在第一時間修繕完畢了。
當懷州的地方官得意洋洋地向赤月一行報告邀功時,赤月滿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讚賞。陸望心中,卻由衷地湧起一股厭惡之情。在赤月的吩咐下,流光悄悄來到這個陰暗的囚室,見到了桑幹的妻女。
桑幹的妻子在大牢裏盤地而坐,垂著眼睛看著坑坑窪窪的地麵。聽見流光進來的動靜,她撇了撇嘴,表示不屑,把臉扭向一邊。桑幹的女兒則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母親,把的腦袋鑽進母親的懷中,不敢抬頭。
流光看著桑幹的女兒瑟瑟發抖的身子,沉默良久,用白狄語輕聲道,“桑幹還活著,他逃走了。”
桑幹的妻子猛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流光。白狄的語言與赤狄有著區別,類似大夏的各地方言與官話。桑幹的妻子以為來者是赤月的客,沒想到她一開口,竟然是白狄語。這明,這個女子,必然與白狄有著很深的淵源。
自從白狄大敗以後,這個部族便被赤狄壓製地抬不起頭來。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僅有的白狄遺民也像地洞裏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藏,不敢公開露麵。
否則,便麵臨被抓捕處死的命運。而白狄的語言,更是一種禁忌。這個赤月的下屬,居然開口白狄語,不由得讓桑幹的妻子深感震驚,警惕地望著她。
“你是誰?”
流光蹲下來,低下身子,湊在她耳邊,悄聲道,“我是你的同胞,白狄的女兒。”
桑幹的妻子愣了一愣,便板起臉孔,正色道,“你們這樣裝成白狄人來騙我,是沒有用的。我不知道圖紙在哪兒,也不會騙桑幹把圖紙交給你。如果你是真的白狄人,更應該為給赤月賣命感到羞恥。”
這個女人倒是鐵骨錚錚,不肯向赤月屈服。流光讚賞地看著她,歎了一口氣,“我隻是來告訴你,會有人來救你。你要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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