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暴雨前的寧靜（二）

  “大家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出來。”惠蒂爾賈爾斯微笑著道。


  完後，整個會議室就迎來長久的沉默。


  這些本來應該為製糖協會慷慨激昂、積極建言獻策的人們，此時卻仿佛啞了一樣，一字不發。


  看著這些沉默的鴕鳥們，惠蒂爾感到有些好笑。


  這些人總是這樣，搶肉最快，要出力時卻一個又一個往後躲。


  許久之後，看到依然沒有人想要出聲的局麵。


  不得以，惠蒂爾示意自己右手邊的肯德拉·賈爾斯出口發言。


  肯德拉·賈爾斯看到惠蒂爾的眼色，於是他開口道：“會長大人，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我的意見是，大家聯合起來，從經濟、政治角度予以溫尼爾家族致命打擊。否則長弓郡的糖類市場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肯德拉·賈爾斯話音剛落。


  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一位把玩著手中金鏈子的藍色卷毛男子譏諷道：“肯德拉先生倒是的輕巧。可是您想過沒有？溫尼爾可不是孤零零一個，溫尼爾家族盟友可不比你們賈爾斯家族來得少。想讓我們為你們賈爾斯家族衝鋒陷陣，你未免想得太好了吧？”


  “你。”肯德拉·賈爾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韋迪，你話別他媽陰陽怪氣的。我這話這可不是為了賈爾斯家族，這是為了製糖協會所有饒利益！”


  “為誰誰知道。”韋迪滿臉不屑地道。


  肯德拉·賈爾斯正想繼續嗬罵，坐於首座的惠蒂爾出言嗬斥道：“肯德拉，這是會議，火氣別那麽大。好好，你的有理大家肯定是會聽的。”


  著惠蒂爾轉過頭對著自己左手邊，披著黑色風衣的一位中年紳士道：“您是吧，麥克雷先生？”


  看到惠蒂爾轉過頭，麥克雷微微一笑，點零頭。狀似讚許地道：“惠蒂爾先生的極有道理。韋迪，還不給肯德拉先生道歉？”


  聽到自己家主的吩咐，韋迪站起身來，微微躬身：“肯德拉先生，出言冒犯了您，真是對不起啊，還請您原諒。”


  不過韋迪嘴上道著歉，但敷衍之意卻溢於言表。


  看著滿臉敷衍的韋迪，肯德拉隻以一個“哼”作為回應。


  聽到了肯德拉“哼”的一聲，韋迪卻好像沒事發生一樣，施施然、滿臉笑容地坐下。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就冷眼看著會議室裏交鋒的兩個協會大佬，一句話也不。


  畢竟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的事就是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


  會議被中途打斷，不得以惠蒂爾隻好繼續道：“其實剛才肯德拉已經得很明白了。現在已經到了製糖協會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們必須拿出一些對策。”


  “難道我們必須像肯德拉先生得那樣與溫尼爾家族火並嗎？”一位坐於末座的會議成員道。


  惠蒂爾點零頭道：“恐怕是的。”


  “就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惠蒂爾先生。”那位議員又追問道。


  惠蒂爾長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大家都不想與溫尼爾家族為敵，可問題是製糖協會真的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了。我知道諸位之前肯定也與溫尼爾家族有些接觸。”


  一聽到惠蒂爾這麽，那些衣冠楚楚的紳士們都略帶緊張地舒了舒衣領，目光都向別處飄去不敢與惠蒂爾對視。


  就連在協會中地位僅次於惠蒂爾的麥克雷，他眼神都有些許閃爍。


  惠蒂爾看著這些神色異常的商人們，心底嗤笑了一下，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常。


  他反而冠冕堂皇地道：“大家做的，我都懂，也能理解。其實不瞞諸位，我前幾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去拜訪喬納森爵士了。因為我知道，紅糖在品質更優、價格更低的麥糖麵前毫無勝算。”


  “諸位知道，我是去做什麽嘛？”惠蒂爾笑著發問道。


  “惠蒂爾大人該不會是要秘方去了吧？”韋迪頗有些玩味地問道。


  惠蒂爾像是沒有聽到韋迪口中的嘲笑之意，他淡然道：“我沒有那麽大的臉，我是去向喬納森認輸去的。”


  “認輸？”正在把玩著鋼筆的韋迪直接給驚了一下，鋼筆直接掉到腳邊。


  他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錯。


  這個呲牙必報、手段狠辣、向來不服輸的賈爾斯家族家主惠蒂爾，竟然出了認輸兩個字。


  哦，我的神呐，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沒錯，我前幾見到喬納森的時候。就了認輸。”惠蒂爾坦然道，他此刻的神情仿佛吃飯一般自然，一點也沒感到羞愧和後悔。


  “在明知麥糖必然會戰勝紅糖的情況下，認輸是我肯德拉家族最好的選擇。”


  惠蒂爾頓了頓又坦然道：“我不僅認輸，我還對喬納森。我願意奉獻賈爾斯家族一半的財產；願意將溫莎市議長的位置讓給喬納森；願意甘為附庸，以溫尼爾家族馬首是瞻；願意全力輔助喬納森登上溫莎市霸主的地位。”


  “你們知道，我付出了這麽多，要了什麽嗎？”言語間仍然帶有笑意的惠蒂爾問道。


  等惠蒂爾發問完後，他環視了一周，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眾人，他語氣漸漸由平淡轉為沉重：“我付出那麽多，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請求溫尼爾家族在麥糖的生意上給賈爾斯家族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隻要一個機會！！！。”


  惠蒂爾閉上了眼，用一種悲痛欲絕的語氣道：“可惜啊！可惜啊！喬納森斷然拒絕了，拒絕的是那麽快！那麽決絕！”


  許久之後，他才睜開緊閉的雙眼，看著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可以聽到的會議室吼道：“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麥糖成本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低到連溫莎市最富裕的家族的一半財產連換一個公平競爭的地位都不夠的地步！低到喬納森連溫莎市霸主都可以不屑一鼓地步！低到即使連溫尼爾家族、玫瑰商會、特魯市長組成的三角聯盟都不敢泄露一丁點消息的地步。”


  “諸位！！！”惠蒂爾站起身來，他血液上升，麵色已然潮紅。


  他用近乎全身的力氣吼道：“也許你們麵對溫尼爾家族、玫瑰商會、特魯市長的強大壓力下能忍痛割肉。但諸位甘於這麽大的蛋糕連一口都吃不到嗎？！甘於這豐盛的宴席上一口水都喝不著嗎？！甘於自己的家族在幾十年後徹底旁落嗎？！你們告訴我，你們甘心嗎！！！”


  PS:

  黑衣金鏈：黑色絲絨衣、雕文金鏈。一開始是阿斯加德國王米特爾十三世規定的貴族服飾，非貴族不得穿戴，違者絞刑。後來隨著經濟的發展，思想的開放，管製力度開始下降。這黑衣金鏈種優雅精美的服飾就開始風靡大陸中上層社會，為各界所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