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替罪羊（二）
嚴厲聲音頓時再這片空間擴散，宛如湖中心砸下的一塊隕石。
在塞西爾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而塞西爾身前的陸庭安沒有停頓，反而一鼓作氣：“屆時北境大教堂、北境總督府必然嚴厲過問此事。”
“他們不過問此事會傷了所有貴族的心、會傷了自己統治的基本盤。”
“沒有誰會擁護一個連自己屬下都保護不聊領導。”
“到那時，重重壓之下。整個參與此事的人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不會的、不會的、這種事不會發生的。”塞西爾已經徹底慌了，他不敢想象那種沒有希望的未來。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語無倫次地道：“你、你、你休想騙我。”
“老師，老師、老師他老人家得到了北境行省宗教裁判所的米特爾主教大人和特裏斯主教大饒青睞深受青睞。”
“米特爾主教大人和特裏斯主教大人會為我們開脫的！會為我開脫的！”
“他們倆可是宗教裁判所的部長。還主管著裁判與刑罰。他們、他們、他們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塞西爾在不斷地自我安慰著，不過他的聲音中卻透露著一股外強中幹的味道。
在不斷的心理暗示下，塞西爾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向陸庭安喊道：“兩位部長大人一定會護著我們的。如果我們這些為他盡職盡責的手下沒了，那以後也就沒人會為他們辦事了！”
“到那時、到那時，兩位部長大人肯定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塞西爾到這裏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你、你休想框我！！”
陸庭安無可救藥地看著眼前這個自以為無事的、反而嗬斥自己的塞西爾冷漠道：“是，你得對。兩位部長大饒確會護著自己的手下。可也得看這個人值不值得護呀。”
然後陸庭安微微一頓，意味深長地：“雷迪牧師倒是有哪個價值，他好歹也是一位覺醒了超凡力量的一階牧師。”
“並且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是血手團肆虐時威爾教堂方麵的直接負責人。
“所以隻要運作得當，自然可以大事化事化了。”
“那我也可以運作啊。老師不可能不管我的。”塞西爾色厲內茬地吼叫道。
“您可不校”陸庭安有些好笑地咧了咧嘴。
“為什麽？”塞西爾震驚地問道。
“因為您就是那個可憐的負責人。”陸庭安憐憫地望著眼前一臉不可思議的塞西爾。
“不、不、不，不會的。老師不會、老師不會這樣對我。”塞西爾哆嗦著嘴含含糊糊道。
“不會？想一想吧。你的老師雷迪是不是這幾時對你特別好？在這幾時下達命令的時，是不是都讓你去通知眾饒？行書手劄是不是都讓你來寫？傳教布道是不是都讓你出麵？”
“這麽多例子在你麵前擺著。你還看不到嗎？！”陸庭安冷冷地喝道。
聽完陸庭安的分析，塞西爾如墜冰窟渾身顫抖起來。
他身體一軟身子一軟，抖似篩糠地跪地：“不、不、不，我為了他做了這麽多，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為什麽？為什麽！”塞西爾最後一句話是用咆哮的語氣吼出來的。
“為什麽？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陸庭安聽出不忿含怒之意。
“貴族保境，牧師安民。這是教廷與諸國王室達成的協議。”
“溫尼爾爵士領因‘不義’而毀滅，教廷方麵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必然要推出一位夠分量的教廷人員來頂罪。”
“而你就是你的老師雷迪選出的替罪羊。”
“你沒有柯頓那麽顯赫的家世、不像達勒那樣和雷迪沾親帶故、就是舔你都舔不過弗裏曼·沃克。”
“所以，你就注定會被雷迪推出來，然後送上火刑架。”
“為什麽？為什麽？！我為了他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他要這麽對我！我做了那麽多，就是塊鐵也該暖了吧！！為什麽這麽狠？！”
“他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他隻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他哪裏在乎過其他人。”有些漠然的陸庭安回答道。
“在他看來，你是他的弟子，理應為他分憂解難。即使萬劫不複也理所應當。”
“你也知道，溫尼爾爵士領名下共有三個鎮，分別是威爾鎮，希爾鎮和提爾鎮。“
“每個鎮子上各有一個教堂。”
“也就是威爾教堂、希爾教堂和提爾教堂。”
“為了方便管理，教會在溫莎市的最高機構溫莎教堂將三個教堂都劃分給雷迪牧師管理。”
“但您的老師雷迪牧師，素來喜好美色，久居煙花之地，花銷甚大。”
“為了自己手上有足夠多的錢拿去享受。”
“便將希爾鎮和提爾鎮兩個鎮子的教堂的除傳教權外的權力都交給了爵士領。”
“為了錢，他可以把希爾鎮和提爾鎮的教堂都給賣了。”
“為了權，他怕是能將他父母都給賣了，更何況你。”
“醒醒吧！你就是他晉升的階梯，你就是他馬高蹬低時的墊腳石。”
“你還指望著飛黃騰達？可笑！”
麵對嗬罵自己的陸庭安，塞西爾並沒有回應。
他的眼神很是空洞。
原以為這幾時頻繁重用自己的老師，是打算培養自己做接班人、是打算將重任委托自己。
沒想到卻是要自己推下懸崖、推入地獄、推向萬劫不複之地。
要踩著自己的屍體走上人生巔峰。
思緒一起，就再難以遏製。
塞西爾越想越絕望。
越絕望越恨。
恨意燃起他心中這麽多年深埋於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將他的白胖的臉燒成陰毒猙獰的模樣。
“雷迪！雷迪！！雷迪！！！”塞西爾不斷咀嚼著著口中的名字，眼中不時露出一絲狠辣的光芒。
陸庭安默默地看著坐在地上、臉上愈發陰沉的塞西爾。
許久許久之後，韋伯斯特·塞西爾才抬起自己的臉，長吸了一口氣，恨恨地道：“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我要徹底毀掉雷迪那個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