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親與孩子
王都各大貴族、商會首領們在知道這個消息後。
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剛剛平息下去的醜聞風波將再度甚囂塵上。
塞弗林家族兩大至尊意見相左，帶來的碰撞必將造成無與倫比的影響。
而在此時風眼中的塞弗林家族。
碰撞已然開始。
金發碧眼、梳著八字胡的的波爾·塞弗林神情冷冽:“父親大人，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麵對直接闖入書房的兒子，克利普斯沒有回頭，依然以軒昂之姿俯視布滿金鳶尾的絢麗花園。
見自己的父親依然不輕不重的樣子，波爾·塞弗林憤憤道：“我不明白父親大人，為何同意這門荒唐的婚事。”
“您為何，要將克裏斯汀嫁給那個從北境出來的賤種？”
“什麽賤種？喬納森好歹是個爵士，位列貴族七階第二階的人。而且他還是克裏斯汀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你這樣不好。”克利普斯出言糾正道。
見自己的父親竟然為那個賤種話，波爾·塞弗林頓時氣不過。
但他不得不翻過這一頁，因為目前最重要的是讓自己的父親收回這個荒唐至極的想法。
他隻好退步道：“好，父親，既然堅持，那我也不叫那家夥賤種了。”
“可父親，那您為何要將克裏斯汀嫁個那家夥？就算他是個貴族，也不過是個爵士！”
“整個金鳶尾王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這不是下嫁，這是汙辱。”
“可克裏斯汀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克利普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懷上了也可以打掉！這孩子是對塞弗林家族的侮辱！”
“打掉呢？那你讓克裏斯汀嫁給誰？”克利普斯眉毛一轉，追問道。
“克裏斯汀聰慧絕倫，嬌美無雙，想娶她的俊傑不知多少，比如……。”波爾·塞弗林道。
“比如，我們金鳶尾王國的二王子尼特·安東尼殿下是吧？”還沒等波爾·塞弗林完，一道聲如洪鍾、?鏗鏹頓挫的聲音嗬斷了波爾·塞弗林的話。
“父親大人，您、您知道了？”波爾·塞弗林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自家父親，然後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著，克利普斯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孩子。
見自己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波爾·塞弗林沉默了下。
但他想了想，就算自己父親知道了，也無大礙，畢竟聯姻是一件對塞弗林家族百益無一害的事情。
於是他抬起頭：“既然父親大人知道了，那我就直了。”
“我與二王子殿下共事多年。”
“對其品行能力都深有了解。”
“其出生高貴，乃是王國王子殿下，未來的王位的繼承人。”
“其是一位值得克裏斯汀托付終身的賢人。”
“而二王子殿下也對克裏斯汀傾慕已久，此乃作之合。”
“三月之前，二王子殿下願以王妃之位迎娶克裏斯汀。”
“當時我也初步同意了。”
“但不成想，後麵出了那件事，克裏斯汀竟然被鄉野民侮辱。?”
“但二王子殿下初心不改，依然願意迎娶已非完璧的克裏斯汀。”
“既然這樣，父親大人為何要多事，今竟然要將克裏斯汀嫁給一個的鄉巴佬？”
“他一個的子爵、能比得上王子之貴、王妃之尊嗎？”
“父親大人，克裏斯汀胡鬧，您難道也跟著昏了頭？”到這裏波爾·塞弗林語氣懇切且卑微。
“我昏了頭？昏了頭的是你！”克利普斯冷笑了一下。
冷笑後的克利普斯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歎了一口氣：“那我且問你，為臣為相應該注意是什麽？”
波爾·塞弗林聽到父親一點也不關心聯姻大事，轉而問他為臣為相之道。本來就悒鬱不忿的他，現在更是怒氣難平。
氣衝衝地道：“既然父親大人想聽，那我就。”
“記得十二年前在我繼任首相前夕，父親大人就是在此處叮囑過我。”
“為臣為相，明聖心，知聖意，排君憂，解君疑。”
“我一直記住這句話，我也是將此句話當做圭臬，一直奉行著。”
看著忿忿不平的孩子出的這番話，克利普斯搖了搖頭，失望的神色躍然於紙上：“很好，的非常好，一個字都沒錯，看來你是真正地記住了。可問題是，你做到了嗎？”
波爾·塞弗林突然麵色突變，張了張嘴。但一個字都不出來。
看到自己孩子這樣子，克利普斯眉毛一跳，又道了：“看來你也想到了‘臣’就是劍，一柄‘王’手中的劍，而劍最忌諱的就是有自己的想法。而你這柄‘劍’現在卻要脫出王掌控。你讓王怎麽想？”
“父親，我我，沒有？”波爾·塞弗林麵色慌張地辯解道。
“沒有？那你為什麽要介入立嫡之事！”克利普斯斥責道。
“你其實就是想借著立嫡之事獲得更大的權力！”
在這句石破驚的話出後，整個書房是死一般的寂靜。
“怎麽不話了，不想啦？剛才還和我爭得那麽激烈。”克利普斯諷刺著自己孩子。
“立嫡有什麽不好的，這種一本萬利之事，不知多少人想要這門路還沒有呢。”波爾·塞弗林咬著牙，又死不悔改地道。
波爾·塞弗林就像一個七八歲、死不認錯的孩子似的。
“金鳶尾不管哪個家族介入擁嫡之事的都可以。但我們不行！”克利普斯又再次嗬斷了波爾·塞弗林的話。
完老公爵背對著波爾·塞弗林緩緩走到窗邊。
看著窗戶外麵的金鳶尾花海。
克利普斯手輕輕拂過白色絲綢，拂過鑲嵌著冰晶的紫金木。
最後將手輕輕放在窗台上。
然後克利普斯輕輕閉上眼，用略帶疲憊感的語氣道：“但我們不校”
“千年榮光之血。百年首相。”
“賞無可賞，封無可封。”
“神聖教廷是我們的連襟，魔法議會是我們的盟友。”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距淩雲之巔隻差一步之遙。”
“你現在介入立嫡之事，是意欲何為？”
波爾·塞弗林聽聞後，一時語滯：“父親大人，您多慮了吧？您和陛下君臣相宜這麽多年，陛下是最懂您的人，應該不會猜忌您的吧。”
老公爵冷笑了一下：“原以為和你了這麽多你會幡然悔悟，沒想到你還抱著這麽可笑的想法。別忘了，陛下是‘賢王’卻不是‘仁君’。”
“不然你以為是誰雇傭了‘兄弟會’出手襲擊克裏斯汀的？”
“不是他授意，‘兄弟會’又怎麽有這個膽子的？”克利普斯定定看著自己的兒子。
波爾·塞弗林瞳孔一縮不敢相信道：“難道，真的是陛下？”
波爾·塞弗林的震驚是有原因的，正是一個月前兄弟會的襲擊才導致克裏斯汀失憶，然後被喬納森撿到，這才有了後麵這些事。
“是的，而且這隻襲擊隻是陛下的一次警告，在有下一次恐怕是真的家人俱亡了。”克利普斯望著王宮的方向，麵色複雜地道。
“父親大人這樣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我們好歹也是傳奇家族啊。是執掌傳奇武器‘極冰之焰’的塞弗林家族，我們怎麽可能會倒？頂多就是遠稍微遠離政壇罷了。”雖然知道了襲擊自己女兒是來自國王陛下的授意，但波爾·塞弗林還是有些不以為意。
“我麽是傳奇家族，但我們不是傳奇！”克利普斯吼道。
“沒錯。家族不會倒，但塞弗林家族可不隻有我們一家嫡係，要論血脈人家不比你差。”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同是塞弗林的血脈一樣能喚醒‘極冰之焰’。”
“那我們又該怎麽做？”麵對自己父親強有力的攻擊下，波爾·塞弗林語氣終於軟化。
“怎麽做？很簡單，我們做‘陛下’最忠誠的臣子就行了。”
“當陛下需要借勢聖城穩固王位時，那我們便是神聖教廷最虔誠的信徒。”
“當陛下需要製衡日益膨脹的教廷時，我們便是魔法議會的引路人。”
“們無需去參與王位爭奪，我們隻需要等待結果。”
“王位上坐著的是誰，我們就支持誰。我們隻忠於‘陛下’就好了。”
完後克利普斯望向自己兒子波爾·塞弗林皺，問道：“你現在應該明白該怎麽做了吧？”
波爾·塞弗林自然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女兒遠嫁北境，以此消除安東尼陛下的戒心。
但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父親大人，難道您就真的讓克裏斯汀嫁到那偏遠苦寒，杳無人煙的地方？”
“這真的是有辱門楣啊。要不父親大人向陛下求求情？就我麽不再摻和王位之事了。”
“隻要陛下諒解，一切皆可迎刃而解了，要不然家族恐怕就是今後二十年裏王都最大的笑柄了。”
“夠了，沒想到你這個首相當的還真是不錯呀！左一個恥辱，右一個笑柄。你真把克裏斯汀當做是你的女兒了嗎！”克利普斯一拍桌子，宛如一個震怒的雄獅般咆哮道。
現在克利普斯的表情遠比之前更加憤怒。
“自然是我親生女兒。”波爾·塞弗林皺眉道，他不知為何父親更加憤怒。
“好，既然是你親生女兒，那你為何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讓她去王宮之地，去受蠅營狗苟之苦！”克利普斯怒吼道。
“你已貴為首相了，已然能決萬人死生。”
“那你為何不能讓你孩子過上想過的生活！”
“父親難道不應該為孩子考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