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質問

  第239章 質問

  葉遲安緊緊攥著拳頭，痛意順著血液蔓延到全身，冷汗涔涔。


  他抬頭直視單康時，看清楚單康時眼裏濃烈的恨意後，眸瞳驟縮，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爺爺，為什麽。”


  他低下頭，死死咬著唇，“為什麽我要跪下！我做錯了什麽，你要讓我下跪！”


  “你還敢問你做了什麽！”


  拐杖砸得地上咚咚直響，單康時的質問劈頭蓋臉而來。


  “我問你，你大哥平日裏，對你如何！”


  葉遲安恍若聽到心裏有什麽東西瞬間破碎的聲音。


  他抬頭，猩紅的雙眼裏盛滿了不甘與憤怒，“爺爺，你是懷疑我將大哥重傷進醫院的？”


  “不是你？”


  一聲反問，如鴆毒自飲，見血封喉。


  葉遲安渾身繃緊，內心的悲愴難以平複。


  單康時冷哼一聲，“少在這兒裝可憐，我不是你大哥，不會被你虛偽的樣子欺騙。”


  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在此刻化為了虛無。


  葉遲安眼神黯淡，最後微抿著薄唇，什麽也沒說。


  單康時卻不打算放過他，“不狡辯了？”


  葉遲安垂上眼眸，蓋住眼中的傷心與絕望，還有……源源不斷從心底湧上來的恨意。


  見葉遲安又是慣用的沉默招數，單康時閉上眼，長歎一口氣，“那你就在這兒跪著，什麽時候你哥醒了，什麽時候你再起來！”


  他杵著拐棍往外麵走，走到門口時，聽到背後傳來葉遲安略帶淒涼的聲音。


  “爺爺，如果現在躺在床 上的人是我，你會這樣質問大哥嗎？”


  單康時顫了顫，他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燈光從他頭頂灑下，在他的發尾鍍上一層光暈，他整張臉陷在陰影中，隻留給單康時一個模糊的淪落。


  “嗬……”


  一聲輕笑，卻是最大的諷刺。


  單康時手腳冰涼，他死死盯著葉遲安，胡須微微顫抖著，“你哥不是你，他絕對做不出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那我為什麽就一定做得出來！”


  葉遲安赫然抬頭，雙目布滿血色，“爺爺，你告訴我，為什麽我一定就做得出來手足相殘，喪盡天良的事！”


  “你……”


  單康時從未見過如此的癲狂的葉遲安，有一瞬間，他竟然有被他的氣場所震懾到。


  “我怎麽了？”


  葉遲安神情憤懣，擠壓了多年的怒火，終於一湧而出。


  “是因為我不是單家的血脈？所以，爺爺你就認為我永遠都會躲在暗處窺探大哥的一切？”


  單康時瞳孔微震，在葉遲安逼問的目光下，他僵硬的點了點頭，“對，因為你不是單家的血脈，所以，我就是要忌憚著你，防備著你，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哈哈哈哈哈，好，爺爺，你終於把藏在心裏多年的話都說出來了是嗎？”


  葉遲安揚天大笑，眼眶卻漸漸濕潤，憤怒與仇恨的種子好似找了一塊肥沃的土壤，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巨樹。


  砰，身後的門關上，葉遲安卻依舊抑製不住的大笑著，笑他的人生，笑他的天真，笑他那點殘剩的善良。


  一道門，隔出了兩個世界。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而他，葉遲安從出生就注定了生活在地獄之中，天堂，不過是個可笑的夢。